（上一章被申鹤惩罚了，删改了好一些东西）


    千仞雪闭上眼，在自己母亲的怀里睡了过去。


    她很久没有这么放轻松过了，在母亲怀里的感觉总归是不同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千仞雪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同样熟睡过去的比比东。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施加了一种力量，那是这片投影空间对自己这个“外来灵魂”的排斥。


    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够久的时间，做了很多的事情。这一次的旅途，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怎么了？”比比东也转醒过来。


    “……”千仞雪摇了摇头，“没事。”


    “你们是不是要暂时先离开了。”比比东摸着千仞雪的头发，黑暗房间内烛火摇曳，千仞雪的脸庞在比比东的眼中若隐若现，但是开始变得有点点虚幻。


    “您说什么呢。”千仞雪随意的笑笑。


    “你们与这个空间不符。”比比东轻声说。


    听到这话，千仞雪不自觉的将手臂紧了紧。


    “我毕竟是绝世斗罗，只不过因为神考的原因而不得不压制自己的修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绝世斗罗的见识被打压了。”比比东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点不同的东西，“虽然我目前无法理解所谓的平行时空，但你们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嗯……”千仞雪轻轻应了一句，没有反驳她的话语。


    “你们，要回去万年以后了么？”


    “对。”千仞雪的话越来越少。


    “在那个时代里，我已经变成了罗刹神的神位碎片了吧。”


    “……嗯。”


    在一开始进入这个空间里的时候，千仞雪并没有和比比东说她的神位碎片大部分被镇压在了史莱克学院的黄金树下，而是说飘散在了世间。


    而她和圣灵教则是收集了一些罗刹碎片，所以千仞雪的身上才沾染了那种气息。


    千仞雪抬眼，看向比比东。


    这个女人如今应该是四十三岁，不算自己在灵识空间里沉睡的时间，自己如今其实也算是将近四十。


    在魂师界里，长辈比孩子大上很多年龄的其实很常见。但在她的面前，自己好像永远都是个孩子。


    “亲爱的小恶魔雪儿，你之前说，之所以你的日落星沉的夜幕上没有星星，是因为有时候你在夜晚的时候抬头看向星空，那些星星就像是神界偷窥凡间的眼睛，所以每一颗星星都像是你的敌人。”


    “但是在浩瀚苍穹下，你们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卑微。”


    “史莱克他们在万年以后宣扬着人类不可忤逆神祇，人类无法触及神祇，人类禁止挑战神祇……但是你们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所有人，神祇并非无所不能、未尝不可战胜，甚至你将那个残次品的海神唐三从天空之上击落直到砸进深深的地面里……”


    比比东的语速越来越快，每一个字句都像是被魂导机枪速射出来。


    “所以，神祇也能从天际坠落，祂们并非是无所不能的。记住，你们这些年以来的经历，是你们达到更高层次的基底，那是独属于你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


    千仞雪呆住了，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比比东还没有跟她说过这么多话。她本来也是想来询问一下母亲，关于小恶魔的未来是否会有头绪，比如神位什么的。


    但是她们在见到比比东以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她们有太多的话语想跟她说，却不一定来得及。


    等到她们用完一整个夜晚，讲述了自己经历的所有事情以后，选择和比比东静默的休息了一个半时辰，在这时间里她们谁都没有说话，小天使和小恶魔都只想好好的感受这转瞬即逝的时间。


    但是比比东终究是看懂了她们的想法，或者说对未来道路的一点顾虑什么的。本该是细细道来、慢慢解释的话语，可是她们在此时此刻都来不及一点一点的说了。


    “你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经历了一次又死复生的过程。所以在日落星沉以后，一定会有新的存在步于苍冥之上，甚至超越于其……”比比东在此刻也有点头晕脑胀，她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至暗过后，始得明光。”


    但是她的语速终究还是慢慢的放缓。


    “感到迷茫的时候，就暂且停下脚步吧。罗刹神的碎片飘满大地，所以我永远会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看着你们，就像是现在这样……”比比东轻轻的抚摸着千仞雪的脸，抹去她眼角的泪滴，“毕竟，你是我比比东的女儿啊。”


    “不，不要，您不要这么说，我们……”千仞雪着急了。


    但是比比东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


    “我们之间的这段故事在这里就要结束了，而你回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千仞雪身边的空间开始变得虚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和上一次在投影空间里，比比东感觉到了小恶魔的气息，着急的想要来找自己不同，这一次终于是轮到她着急了。


    “最后，你要谢谢你那位叫做叶夕水的老师……”


    “等，等一下——！”千仞雪着急的大喊。


    嗡——


    空间发生扭曲，然后崩溃，千仞雪被强行请出了这片空间，她又一屁股坐在了亡灵半位面的地上。身前的浓雾汇聚，遮盖了记忆的投影空间，在她的旁边，永恒之塔正矗立着，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神性气息。


    “……”千仞雪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向着周围看去，伊莱克斯在这时候已经不见了。


    什么嘛，母亲也真是的，到最后都没让自己把话说出来。


    比比东用手指抹掉她的泪滴，以为是千仞雪伤心的哭了，但其实是女儿想说话想的急哭了。


    嗯，我不伤心……我伤什么心……我正在稳步前进呢。


    自己又不是回不去了，只要她想，那么下一次再进入投影世界也用不了太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再解释一遍。


    不过，就算解释千遍万遍，她也都愿意。


    “她还是她，一点都没变。”小天使轻声说，“还是那么的固执一根筋。当初她登神以后，花了三天的时间给我疗伤，说着什么你看看你非要逞强自己跑去干嘛干嘛的。”


    小恶魔的脸色古怪：“我也算是见到了，认一个死理儿以后就倔的不行，然后有时候又不肯说出来。”


    她们一边在精神之海里交谈着，一边商议着接下来的计划。


    “你感觉到母亲想跟我们说的事情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