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神的气息，比比东是不可能感觉错的。


    她的罗刹神考已经开启，这么多年以来对于这种能力感悟，已经可以算是非常的成功。


    小恶魔身上本身是没有罗刹神味道的，因为她诞生的时间点是和小天使一样，自从千仞雪这个人出生就一直存在，只不过因为本身被天使的气息所压制，因此一直没办法直接露面。


    而比比东的罗刹神考是在她吞噬了千寻疾的灵魂以后所开启，所以小恶魔身上只是有比比东的血脉，而没有受到什么罗刹神的影响。


    比比东所感应到的罗刹气息，是千仞雪在来到这里之前，被黄金树底的那些罗刹碎片所沾染导致。也就是说，她感觉到的，是真真切切的来自万年以后的罗刹神碎片。


    在那些碎片上，她感觉到了罗刹神比比东的气息！


    “……”小恶魔抿了抿嘴。


    自己该怎么跟比比东解释？在未来，我们武魂殿失败了，而您也陨落了？但是我却苟活了下来？


    比比东看向千仞雪，口中轻轻的哼了一声。


    她此时其实能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女儿。因为她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性子，和自己实在是有点太像了。


    还有她那恐怖的实力，七十八级的等级，却又展现出了不属于巅峰斗罗的气势，仅仅凭借一个眼神就秒了一个七人团队……从实力上来说，对方确实也有坐下来谈事情的资本。


    “……”小恶魔深吸了一口气，“您想知道吗？”


    比比东眯了眯眼：“是你要跟我说的，不是我主动问的。”


    好吧，看来不论怎么样，这股子傲娇劲儿还是在的。


    “明天的比赛是在上午，现在还没有到午夜。”小恶魔走到她的身边，“我们还有不少的时间，能慢慢的说……”


    “假如我今天没有出现，那么故事就能从这个夜晚，您布置好战术以后开始说起……”


    小恶魔缓缓的开始讲述，叙说着魂师大赛最后武魂殿并没有夺冠。这让比比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是她没有打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魂师大赛结束，到唐三、胡列娜从杀戮之都里出来，这段时间是一个转折，正式代表着万年以前的故事进入到了后期。


    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唐三完成了杀戮之都的历练，完善了自己的杀性；紧接着他进入了月轩，正是在这一年里，他完成了真正的蜕变，从一个对权术和见识一无所知的小白，变成了满嘴谎言的伪君子。


    渐渐的，比比东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询问一两句，直到后面她完全的投入进了这个故事里，不再言语。


    说到了最后的嘉陵关之战，千仞雪的两个意识体同时出现，小天使和小恶魔正式的跟比比东介绍了自己相比于其他人的特殊性。


    “这个白发的雪儿，不会是因为我对于千寻疾的怨念而产生的吧？”比比东在心里嘀咕。


    偌大的殿堂内，只剩下比比东的呼吸声与两个千仞雪的讲述。最后，千仞雪将自己复生以后所经历的事情说完。


    足足有一分钟，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千仞雪拿起旁边的高脚杯，给比比东斟满了自己从万年以后带来的酒水，哗啦啦的水声才将沉默打破，比比东从故事里惊醒。


    然后她给自己也倒了两杯。


    “啪——”比比东一巴掌拍掉她手中的酒杯，酒杯掉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两个千仞雪给同时吓了一跳。


    “不学好。”比比东冷冷的说，“十四岁就会喝酒了，四十岁能干什么我想都不敢想。”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一点，小天使给杯子里换成了茶水：“我这不是想庆祝一下什么的。”


    “给我看看你的武魂。”比比东低声对着小恶魔说。


    小恶魔闻言，释放出了自己的万古蛛皇。她在这一次武魂释放的时候同时开启了自己的魂环，一黑、两红、暗金、青金，五个魂环在她的身上环绕，那是斗罗大陆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魂环配色，是独属于千仞雪的奇迹。


    这是因为比比东听说千仞雪在没到九环的时候就选择了开启第二武魂的修炼，心中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忧的，嗯，就一点点。


    “难以置信。”比比东轻声说，“如果你的故事都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如今的你，在七十级魂圣的时候，约等于独自击杀了一个从神级压制到九十九的绝世斗罗。”


    “嗯。”小天使轻轻应了一句，“是我们合作的。如果单纯是我们其中之一，那应该是无法做到。”


    “所以，我现在相当于是在一个平行的时空里，你们回来，是来改写历史的，但是并不能在这待太久的时间。”


    这就是千仞雪在故事里谎言的地方了，她并没有说这里是来自记忆的投影空间，而是说通过若干个神祇的力量打开了时空裂缝。


    “因为这个时空里也有一个千仞雪，我们暂时代替了她了的存在，但终究是不能久留的。”小恶魔轻声说。


    “那就先让我看看，你们会怎么让唐昊有来无回吧。”比比东面无表情的说，“距离比赛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你们要不要冥想一会儿？”


    “不了。我们想跟您多坐一会儿，一起喝喝茶什么的也是很好的。”小天使和小恶魔相互对视了一眼。


    “……”比比东看着这两个除了眼睛和发色，其他地方一模一样的女儿，终究是没说出那句“我还有事”。


    “嗯。”


    她们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比比东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但是她们还是品尝着酒或者茶，等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


    “时间差不多了。”比比东豁然起身。


    “妈妈！”“母亲大人！”


    比比东回过头来。


    小恶魔和小天使同时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庄重的说：“以茶代酒，这一杯，敬给我们最爱的您。”


    比比东其实并不太能理解千仞雪心中的那种感情，因为她还没有经历过对方口中的故事。


    她还是选择走上前来，看向自己的两个女儿。


    “用不着，你们的命都是我给的。”


    “啪——”杯子落在了地上，粉碎的声音再次响起。


    原本每一个千仞雪的梦境里，时间都会停滞在相互拥抱前的那一秒。


    如今，那一抹空白终于是被填充了。


    那个拥抱和意想之中的并不完全一样，它并不算太过温软，甚至教皇服上的一些珠宝挂式还有一点硌人。


    但是此刻比比东的呼吸带着飘忽的体香，铺天盖地的将她们笼罩，同时感觉到的还有那有力的心跳。


    嗯，她的心跳好像也有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