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奈还没喊人,隋穗已经湿了眼眶,伸手捂着唇,说不出话来。
在看见隋奈之前,她尚且怀疑储浅说话的真实性,可是看见隋奈之后,隋穗找不到任何的反驳。
这张脸,太像她哥哥了。
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奈奈?”
隋奈看见眼前这个和自己长相有三分相似的女人,也愣了下。
姓隋?
隋穗?
“姑……姑姑?”
隋奈小声的喊出声,似乎不敢相信,可隋穗在听到这一声姑姑的时候早就控制不住扑了上去。
将隋奈一把给抱住了,放声大哭:“小奈,奈奈,是我,是姑姑,是姑姑啊!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
隋奈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抱住自己的女人,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温暖。
被很暖很暖的怀抱包围着,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梦中,这个梦有些不真实。
她张开手也环抱在了隋穗的腰间。
轻声的喊着:“姑姑……姑姑……”
一遍又一遍。
眼角不由的也落下了泪珠。
这是她的姑姑。
是她这辈子唯一一个还对她好的亲人了。
储浅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安慰还有些开心,拉着占色的手,两个人悄悄地从甜品店离开。
坐回自己的车,储浅不由得伸个懒腰靠在车座上笑道:“真好啊,和亲人相聚,一定是世上最开心的时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占色看着这样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的储浅,心里默念:储浅,你是不是也期待着这一刻呢?
“看什么呢?走了,回家。”
储浅一扭头就看见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占色,忍不住拍了她一下。
占色点头:“好。”
——
事后,隋穗果断的要带隋奈离开海城,她身边没有孩子,她的血脉也只有隋奈一个,看着唯一的亲人受这样的苦,隋穗这么一个要强的人是绝对不答应的,而隋奈在找到亲人之后,难得享受家庭的温暖,也不想离开,所以就答应了隋穗跟她一起离开。
只是临走时,她想再看储浅最后一次。
隋穗以为隋奈是要重金感谢储浅,于是将宴会设在了海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金门大厅。
储浅不是第一次来五星级酒店,但是却是第一次来金门大厅。
宴会的等级比想象的还要高档,看来隋穗这个联鸣的老总夫人是真的不差钱,也是实打实的对隋奈好。
她和占色手挽着手进包厢时,就看见坐在酒桌前,一身小洋装的隋奈。
黑色的羽毛小礼裙,将隋奈的身材完全的衬托了出来,她的皮肤很白,映衬着这条裙子,美丽的仿佛一只从童话故事出来的黑天鹅。
这孩子还是短头发,只是在脑后绑了辫子,点缀上头饰,将那张拿掉黑框眼镜的小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五官娇俏可爱,圆圆的脸蛋上还透着一丝丝的不好意思和拘束。
“小奈。你今天真好看。”
“浅姐~”隋奈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裙角,尴尬地说道:“是姑姑非要这么打扮我,我其实没有想……”
“女孩子打扮一下好看,我支持你姑姑,只是可惜,我以前想要带你买衣服,你总是拒绝我。”储浅叹了口气。
隋奈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储浅的手让她坐下:“浅姐,你坐下吧。”她转头看向占色:“占同学,你也请坐吧。”
隋穗去完洗手间回来就看见占色和储浅已经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容:“奈奈,趁着上菜的功夫,我们先敬一杯储小姐和占小姐。”说罢端起酒杯看着储浅道:“储小姐,真不好意思,当时是我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我的无礼,感到抱歉。”
隋穗一仰头,便将一整杯红酒喝下。随后助手又给她倒了一杯。
她看着储浅继续道:“我也调查过了,隋奈这些年过得不好,可是多谢你们在这段时间里,给她关怀,帮助她,照顾她,你们二位对我们隋家的恩情,隋穗没齿难忘。”
说完,又是一杯红酒下肚。
隋穗倒了第三杯红酒,看着她们两人:“这一杯红酒也是让你们二位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照顾我们家小奈的。真的感谢。”
隋奈看姑姑喝了酒,也举起酒杯:“谢谢浅姐,也谢谢占同学。”
两人喝完,储浅和占色一对眼,也一同喝了这杯敬酒。
这时候菜也上来了,隋穗热情的招呼着。
储浅和占色也不客气,尤其是占色,表现得落落大方。
隋穗也更是没想到占名臣的女儿,这么小的年纪已经在商业上有这么深的造诣,占名臣过世之后,占氏仍旧完成了好几笔大单子,她之前还在好奇是谁出的手,可是没想到竟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才刚成年的小女孩。
那边两人相谈甚欢,这边隋奈看着储浅却是欲言又止。
“浅姐,以后……”
储浅:“???”
“以后……”
隋奈抿了抿唇,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红酒。
“小奈,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浅浅姐姐,我就要走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等我有出息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隋奈突然就哭出来了,紧紧地抱着储浅。
储浅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边隋穗和占色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忍不住转头看了过来。
储浅一脸懵,只能小声的安慰着情绪似乎失控的隋奈。
可是她不懂,现在的隋奈是有多不舍。
离开海城之后,她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傻傻的只想做好吃的给她吃的女人了。
再也看不到这个小心翼翼对她好,还不想让她看出来的女人了。
再也看不到,在自己还没有搞清楚心意之前,就已经属于别人的人了。
隋奈难受得只想放下所有的包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浅姐,抱歉,就让我放纵这一个晚上吧。
……
储浅从金门大厅回去之后还有些稀里糊涂的,占色却坐在她旁边一个劲儿的放冷气。
前面的代驾师父都快要被冻死了,偏偏储浅还没有感觉到。
到家后,储浅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哭笑不得:“隋奈那小孩,平时压抑太多了,没想到这一放纵,爆发力还挺惊人,瞧把我这衣服给哭的。全是眼泪。”
可说完之后没有人回她,她有些疑惑,转头就看见站在大门口,双手环胸,冷着一张脸杵着的占色,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隋奈不会哭的鼻涕粘在我脸上了吧?”
储浅突然被这个想法恶心到,伸手在脸上小心的试探。
占色:……
差点没被她给气死。
算了,隋奈喜欢她,大概这个蠢货自己也不知道吧。
她这是自己在给自己找闷气。
换鞋,回了房间,关上门,不想说话。
储浅:???
满脸问号,这是咋了?
可刚气呼呼的离开的人,突然转头,又一把将她给抱住,像是自我确认道:“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储浅:……
——
隋奈离开海城跟着隋穗去了南城。
虽说见面很难了,但是一直和储浅保持着畅通的联系。
据隋奈说,姑妈隋穗是个狼灭,在将她接回去的头一天,就利用海城的关系揭穿了苏大成的老底,将苏大成那些犯罪的勾当全都摆在了公安局的门口,人直接就被关了进去,没个三五年根本出不来。
而苏大成那儿子,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中进行治疗。
至于隋穗来海城的那场车祸,也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全都查清楚了。
隋穗老公宋天泽伙同小三想趁着隋穗去海城的空隙,弄坏刹车和方向盘,企图置她于死地,将所有的财产转移到自己手上,只不过后来被没死的成的隋穗反将一军,直接被逼交出了所有股权,赶出了联鸣。
独掌联鸣后,隋奈也被隋穗当成接班人一般开始着手培养。
她不仅要去顶尖的贵族学校学好现在所有的知识,还要学习各种贵族礼仪,上流社会的交往规则,这开始对隋奈来说很不适应,可是逐渐的,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
而隋奈因为课程越来越多,也逐渐的越来越忙,和储浅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但是也会偶有音信。
送走了隋奈,偌大的占家就又只剩下了占色和储浅两个人。
两人都将和彼此相处的时间当成最后一天,在小心翼翼中又格外的珍惜。
占色帮储浅找家人,而储浅也在缓慢的做着各种任务,逐渐累积好感度,只是过程有点艰辛罢了。
一转眼,时间已经到了高三。
占色参加全国数学大赛。毫不意外,这次没有储浅捣乱,占色轻松地拿下了全国竞赛的第一名,获得20分的额外奖励,还收到了来自北清的邀请函,能够提前保送。
只是能不能被张卿华选为关门弟子,她还要经过面试。
面试的地点选在了北清大学张卿华的实验室。
严格来说,其实并不算是面试,而顶多算是面对面的考察。
储浅不放心占色一个人去,坚持要陪着她一起去。
当两人手拉手出现在北清大学校门口的时候,储浅倒是显得比占色还要激动。
“那……我去了?”
“嗯嗯。”
储浅眼睛珠子就没停下来过,一直转来转去的,盯着北清大学校园里的一切。
这辈子,她可就没沾染过一星半点这么知识分子的气息。
赶紧多吸两口学霸,学神们的仙气。
占色看她这傻样忍不住就想笑:“你要真喜欢吸学神们的仙气,你还不如回去多吸两口我呢,我可比学神牛多了。”
储浅当然听得出来占色这是在开荤腔,点点头敷衍道:“嗯嗯嗯,你最牛,回去我就多吸你,吸到你精|尽人亡。”
“……”占色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嘱咐道:“那行,我先走了。你在这里转转,别跑太远,知道吗?我结束了打电话给你。”
“好嘞。懂。”储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占色无奈的摇头,拿上资料去找张卿华了。
储浅一个人在大学里转悠着。
其实踏足这所闻名中外的学院神府时,储浅心里一直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明明是第一次来,可这里总有一种熟悉感。
转着转着,竟意外去了数学院。
看着走廊上挂着的先知们,储浅内心生出浓浓的敬仰之情。
一路看到后面,从原有的全世界各大数学家到后来的校园先知,到最后的在世名师,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有着著名的数学理论,就是为了数学的进步而贡献巨大,可是到倒数第二幅画像的时候,那个位置却是空着的,很明显是原先那里是有一副画像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撤掉了。
储浅愣了下。
突然,脑海中不禁也浮现出一幕幕曾经没有见过的画面。
男人一把抱起小女孩,亲了两口,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像,感慨道:[我们家囡囡啊,啥都好,就是这个数学太令人头疼了。]
他刚叹了口气,身边的女人立马就表现出不满来了:[嘿,好你这个姓苏的,什么叫令人头疼啊,我看我们家囡囡挺好的。咋的,没了你们数学还不成了?我看我们囡囡倒是挺会读书写字的。以后继承不了她老爹的衣钵可以继承她妈的。当个作家。]
女人将女儿抢了过去,哄着,逗着。男人就在旁边噘着嘴哼了一声:[呵,当什么作家啊,我看这小吃货以后当个厨子还差不多。对其他的没兴趣,专对这吃倒是浓厚的很。]
[老苏!你瞎说什么!]
……
吵吵闹闹的一家人。
看不真切,可是分外温暖。
储浅揉着头,想要再去想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就连刚刚那个男人的音容相貌也记不清楚了。
储浅揉着太阳穴,头疼得眼前有些花。
忽然身体被人一撞,她磕在了墙上,“嘶”了一声。
身边那个撞她的人立马就停了下来,扶着她,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就一声不吭的闷头往前走。
储浅:“……”
嘿,这什么人啊。撞了人就自顾自的走了。
她恼怒的转身瞪着那个撞了自己的人。
那人步伐匆匆,身形还有些佝偻。穿着一件掉色的军绿色衬衫,一半塞在了裤子中,另一半还在外面,头发很长,快到脖子了,也乱糟糟的顶在头上,走路倒是快得很。
储浅嘟了嘟嘴,懒得去骂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奇葩,揉了揉被撞疼了的膝盖坐在走廊边上的长椅上。
身边路过的学生却窃窃私语起来。
“看见刚刚那个老头了吗?知道他是谁吗?”
“那个胡子一大把乱七八糟的老头?谁啊?”
那人得意的推了一把脸上的眼镜说道:“刚刚那个就是鼎鼎有名的苏北林。”
“苏北林?!”另一个学生显然是懵了一下,但是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卧槽!苏北林!那个挂在墙上又被撤掉的牛逼的人?!”
储浅眉头微蹙。
挂在墙上又被撤掉?
是刚刚画像列那处空白的位置?
“为什么会被撤掉?”她好奇的问了声。
那个学生似乎正愁没有人可以说呢,立刻开始巴拉巴拉的和储浅讲了起来。
“你不知道苏北林吗?嗨,那我可要跟你好好讲讲啊。这个真的是个牛逼的人物,但是也是令我们整个学校都恨得牙痒痒的人物。传言当年苏北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数学天才,年纪轻轻已经在数学上建树颇多,更是在三十二岁的时候就被提为我们学校的正教授。负责数学科研。”
储浅听的入神,“那后来呢?这么牛逼的人为什么恨得牙痒痒?”
“因为贪污。”
“贪污?”储浅惊了一下,看向那个已经消失的看不见的背影。很难想象,那样的人,怎么会去贪污?
“你别看他现在穷困潦倒的模样,其实他还真够狠得,贪污了我们学校两百万的科研经费。十几年前,两百万,什么概念啊!他也真敢!”那个戴眼镜的学生忍不住啐了一声。
可是一旁站着的女同学忍不住解释:“但是不是说他贪污是为了救女儿吗?他女儿被绑架,绑匪开口两百万,苏教授没办法,所以才……”
“呵,绑匪要两百万就给两百万吗?我看都是借口吧,他们这些人,心黑着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苏教授?!他女儿是真的失踪了,听说为此他妻子温老师还病了。”
“什么教授不教授的,反正贪污犯就该死。就是活该。就算女儿被绑架也不该拿科研经费,这没得辩!”
“……”
储浅听着这两个学生因为那个教授的事情争论的不可开交,自己一句话插不进去,也不打算插嘴。
只是这个故事听上去有那么点令人难受。
女儿被绑架,被逼无奈之下拿科研经费。结果女儿没回来,不知死活,还断送了前程,妻子还为此疯了。
储浅很抗拒这个故事,也不想听。
揉了两下膝盖,感觉不那么疼了就打算离开。
……
另一头,占色和张卿华聊得很合得来,只是张教授似乎还在什么方面有所顾虑,一直不愿意直接给占色肯定的答复。
占色在数学上的天赋令张卿华刮目相看,也绝对相信面前这个孩子将来在数学上一定会有很大的一番成就,甚至,张卿华有种感觉,这样的好苗子,以后未必自己会带的来。
斟酌许久之后,他开口道:“占色,最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老师,您说。”占色坐得端正。
“你是想学好数学,创造数学,还是只是为了北清大学的数学而来?”
这倒是让占色脸色沉了下来,顿了下才问道:“北清大学的数学系不是最好的吗?”
张卿华轻笑一声:“不是。”
占色:“……”
看得出对方的疑问,张卿华笑着说道:“我们这里有顶尖的团队,但是领导人不是最顶尖的。你不用看我,我说的就是我自己,并不是最好的,也不能成为你最好的老师。所以我才想问你,你是看中了我们的数学能力,还是仅仅看中了这是北清大学的数学?!”
占色蹙眉,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想了下问道:“那最好的数学在哪儿?”
“在a大。”
“a大?”占色拧眉,简直怀疑面前的这老教授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张卿华缕了一把胡子笑道:“是,我知道你肯定很困惑。a大只是一所很普通的高校,甚至985,211之类的双一流都不是,只是一所普通的本一。但是它里面确实有着最好的数学,有着最好的老师。”
“……”
占色这下算是明白过来了。
当代大学的名号对一个学生的影响究竟有多重要,不用多说。
甚至于有时候撇开你的能力,只谈论你的大学名号,很有可能那些有能力,却缺一个好的学校名号的学生就会被社会淘汰,失去人生最重要的机会,可是……那不是占色。
张卿华看见她这笑容,忍不住赞叹的点头:“我懂了。”
他站起身,邀请占色出去逛逛,“我们这边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实验室,你要不要去看看?”
“承蒙邀约,不甚荣幸。”占色咧唇一笑。
张卿华带着她出去转转,后来张卿华有事,就让占色自己在实验室里转着,恰巧遇到初高中的学长,闻鸣。
“占色?!”
“闻鸣学长。”
占色的天资和背景包括容貌都相当的出名,即便是过了六年,闻鸣还能记得一清二楚,他比占色大两届,早就考到了北清,现在正跟着教授做钻石研究。看见小学妹来,想要秀一秀自己在干的事情。
“要不要来我们实验室看看种钻石?正好我要种,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钻石?”
占色有些好奇,跟着进了实验室,便看见一排排的设备,还有正在准备做实验的学生,闻鸣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取来一粒小玩意儿笑道:“这是天然钻石的籽金片,它加上甲烷气体,就能种出钻石。”
“甲烷在能量作用下,形成等离子体然后沉积?”占色问。
闻鸣惊讶的看着她:“唉?你知道啊。”
占色弯唇一笑:“猜的。”
顿了顿,她嘴角忽然扬起,笑着说道:“帮我种一颗吧。我想送人。”
闻鸣看她这小模样,忽然酸酸道:“啧啧,这模样看上去是有对象了是吧?行,你给我图纸,我给你种植。”
占色点点头,找来纸张,在上面画了图案,交给闻鸣,看着被放好的钻石种子,问:“什么时候可以取?”
“钻石的生长速度是每小时0.007毫米,你看你想要多大的?”
“5.21克拉的。”
“那就六个星期后来取。”
“好。”
刚和闻鸣敲定种植钻石的事儿,那头的张卿华就派人来喊占色,让她去办公室见个人。
占色到的时候就看见张卿华在和人说话,那人是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先生,身上穿着军绿色的衬衫,有些凌乱,应该是来的匆忙。
张卿华看见占色来,笑着招了招手道:“老苏,你要感谢我,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好苗子。”
被喊作老苏的那人转头看了眼占色:“她?”
“嗯。这孩子在数学上的天赋高的令你难以想象,如果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数学天才,那她可就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老苏顿了顿,忽的摇头:“算了吧,我那个小破学校,没有多少天才愿意去的,条件和这里相比也差太多了,你还是别开玩笑了。好苗子留在北清大学才是最能发挥效力的。”
他摆了摆手拒绝了。
占色明白过来,这就是张卿华口中的那位能带她的老师,于是脱口而出:“我可以捐款。无论多少资金,我都能拿得出来,只要你能帮我在数学上深造。”
苏北林惊了一下,连张卿华都是愣了下。
研究资金有多难搞,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可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占色递上一张名片。
苏北林接过一看,“占氏总裁?”
占色脸上谦虚,恭敬地90度弯腰:“老师好。”
苏北林:“……”
张卿华:“……老苏,我有点后悔将这个好苗子介绍给你了。”
有钱又有天赋,还能立马开家公司给你实战锻炼,这哪来的这么好的学生啊,他刚刚怎么就给多嘴,将人给送出去了呢?
造孽啊。
张卿华现在恨得想甩自己两个嘴巴子。
可是苏北林冷静了下,将名片递还了回去。那张算不上干净的脸,严肃道:“想要进我的门下,有钱还不行,我还要考察你。我出几道题给你。你要是答对了,我才考虑。”
“没问题,老师请出题。”
苏北林看着这个自信的小女孩,忍不住挑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