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跟成怡姐在徐城的新家啊,」谢棠好奇地打量着房子里的一切,挨着玻璃门问沈淮,「不过,你这边怎么这么冷清的啊?」
「哪里冷清了?」沈淮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曾被「他」伤害过的继妹,见她走过来说话,脑子都有些打结,看着客厅里还坐着两个女人呢,没觉得怎么冷清,过了一会儿再想到谢棠是说他这边年底都看不到有登门拜年送礼的人,一笑,心想换作其他领导干部,大年夜就算到凌晨,门外可能都有转悠的人,他这可以说是真冷清了,笑道,「都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住这里,自然冷清了。」
「哦,家里屋前屋后都有人守着,我妈嫌麻烦,跟大舅一家子都到尚溪园吃年夜饭去了。」谢棠说道。
沈淮心里奇怪,谢海诚一家子到哪里吃不到年夜饭,怎么跑到尚溪园颐园店去订餐了,难道想以此举示好?
沈淮心里一笑,暗感他们这时候此举示好,是不是有些晚了?笑着问谢棠:「那你怎么熘出来了?」
「我在他们眼里就是怪胎呗,」谢棠吐舌一笑,「我硬是不愿意过去,他们也就随着我。」
听谢棠这么说得轻描淡写,沈淮心里不好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被「他」伤害的阴影里走出来。
成怡招呼谢芷、谢棠到客厅里去,四个女人拿出扑克牌来打。
谢芷帮着将一堆资料,从茶几搬到沙发上,她当然不会翻开来细看,但一摞二三十公分高的材料都是跟汽车工业有关的,猜测这应该是沈淮这段时间调到国企工委之后的工作重点吧?
省属国企系统单位里,就只有一家是生产整车的厂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看到沈淮住处的这摞资料,很容易产生不必要的一些联想,暗道:沈淮难道想对原野汽车工业集团动什么大手术?
原野汽车工业集团在淮海省属近两百家企事业系统单位里,规模只能算是中型企业,近年来的效益持续滑坡,已经连续亏损好几年,谢芷暗道沈淮上任后,这样的企业在他手里完全是任捏的软柿子,只是猜不透沈淮可能会有怎样的具体动作。
沈淮很快就将饭菜烧好端上桌,开了一瓶红酒,招呼四个女人上桌。
四个女人开始还含蓄一些,端起酒杯喝起来之后,就拦不住嘴,四瓶红酒都没有管够,反倒没有沈淮什么事情。
到十点钟,谢棠她妈就接连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大有谢棠不回去就报警的架势。沈淮就先将喝得脸蛋红扑扑的谢棠拖上车送她先回去。
他不想跟他父亲以及谢棠她妈见面,开车停到巷子口,吩咐谢棠:「你跟你妈不要说是在我那里吃饭的。」
「知道,我还清醒着,」谢棠说道,「不能说谢芷跟鸿奇哥分居的事情,我就说跟同学一起喝酒的——你说谢芷跟鸿奇哥这么过着,累不累?」
沈淮笑了笑,说道:「谁活着不累啊?」示意他会在巷子口看着谢棠走进去。
沈淮开车赶回家,看到桌边的酒柜上又多了两只空酒瓶,却没有看到谢芷她人,问道:「谢芷她人呢,走了?」
接着就听见卫生间里沖水的声音,他走过去推开门就见谢芷趴在抽水马桶前,蹶着短裙紧裹的臀浑圆饱满,但女人喝到吐的样子,真是叫他心里一点美感都没有。
沈淮关上卫生间的门,由着谢芷在卫生里清醒一会儿,回到餐厅,见孙亚琳也醉醺醺的样子,说道:「我送谢棠回去,你们俩不会一人对干了一瓶吧?」
「她找我喝的。」孙亚琳还保持着清醒。
「幸好小区外就有家商务宾馆,等会儿,把你们俩丢过去也方便。」沈淮说道。
「我要睡这里,你睡沙发,我跟成怡睡床。」孙亚琳说道。
「做梦吧,你想得美。我跟成怡睡床,你一个人睡沙发去。」沈淮哪里肯吃这个亏,怎么可能同意让成怡跟孙亚琳睡一起去;成怡咯咯直笑。
成怡看谢芷都喝成那样子,怕把她一个人扔到宾馆里不安全,说道:「实在不行,在地板上多铺两床被子吧?」
楼上就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虽然只有一张床,但被褥什么都是齐全的,屋里打着暖气,被褥铺地板上也能睡人,也就没有大半夜将谢芷扔宾馆里去,就跑上楼拿出被褥来铺书房、客卧的地板上,四人就这么凑合的睡下来。
第二天天还未亮,睡醒过来的谢芷过来敲门:「谢谢你们,我要先赶回东华了。」
成怡还睡得迷迷糊糊地,沈淮转回头见谢芷已经梳洗得整齐,在灯光下,白皙的脸蛋恢复了精神,看着娇柔美艷,没有昨天的疲惫跟狼狈,说道:「你这次酒醒得倒快,也没有拿东西砸我,更没有将我推下湖,应该是我谢谢你——你路上小心点。」
谢芷粉脸微红,看到沈淮光着膀子欠起身子,想着在他怀里的成怡应该也穿着极轻薄,当下将门带上,拿起随身的东西跟车钥匙,下了楼。
这样的插曲不提,孙亚琳既然到徐城来过春节,正月里沈淮就拉孙亚琳一起研究原野及东狮的材料;赶着宋鸿军正月初五到徐城来,沈淮又将刘继周找过回长谈了一次。
正月初六成怡就离开徐城,沈淮也回到正式的工作节奏中来,在国资办正式挂牌的第二天,他就赶到原野汽车工业集团调研工作。
原野汽车工业集团,从六十年代起就生产农用车、也是国内最早研究生产商用车的汽车厂商之一,效益一直不错,是省属国企里的明星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