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淮见这娘们一点都没有后怕的样子,心想她大概是真受到了刺激,想到当年她拿着高尔夫球桿朝自己脑袋抽来的情形,他这时候是不想,也不敢再去刺激失去这个理智的娘们。
沈淮踩着油门开车向前;谢芷撇脸看向车窗外,看着飞快往后流逝的护栏、路标,她谈不上特别的难受,对今天看到的结果并不难接受,只是心里说不出的堵得慌。
谢芷想着哪怕随便找个人说说话也好,但车里只有一个叫她厌恶的人在;而从车窗倒影里能看到沈淮绷着脸盯住前车,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这更叫谢芷气恼。
沈淮的大腿在不在抖,谢芷是不清楚,侧头看了一眼仪錶盘,沈淮此时将车速压在八十码往前开,心知刚才确实把他吓了不轻——想到能把沈淮吓成这样,谢芷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轻微快感,叫她心里不再那么堵得慌。
「胡林跟你们签下炼油厂那宗地的转让协议,看着像是你们被迫退出滨江商圈开发,但你应该不会技止于此,说说你们后续有什么动作吧?」谢芷说道。
沈淮知道谢芷只是想找个话题,岔开她的心思,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我们关系有熟到这份上吗?」不管谢芷是不是想岔开自己的心思,沈淮都不可能这时候将后续的计划说给她听,两人真没有熟到这份上。
谢芷气结,赌气地说道:「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说了我也不爱听,你肚子里有什么骯脏主意,找几个比你更心思骯脏的人,也能猜测出来。」
面对谢芷的挑衅,沈淮闭紧嘴巴,就是一声不吭。
「跟你不清不楚的女人,除了姓胡的、姓周的、姓杨的、姓朱的、姓寇的之外,还有谁是我没想到的,你说来听听?」谢芷心烦意乱,要是不说说话岔开心思,感觉心里会给堵死,这时候也只能对沈淮纠缠不休的追问。
「信不信我一腿把你踹下车?」沈淮恶狠狠地问道。
「那也好,随便你。」谢芷不屑一顾地说道。
沈淮继续闭嘴一声不吭。
谢芷扯了好些话,沈淮就是不吭声——谢芷也只是想说些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叫自己好受些,沈淮不吭声反倒是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放挎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欠着身子,从后座将挎包拿过来掏出手机。
「嗯,临时想到东华还有些事情,就与沈淮一起回去。他的车在半道抛锚,现在正坐我车上呢?啊,你开完会又要去江宁啊,那好吧,我晚上就睡东华,不回平江了……」
听着谢芷的回话,沈淮也能想到这通电话是宋鸿奇打过来的,猜想宋鸿奇大概是刚知道谢芷晚上离开徐城的事情,怕谢芷到平江看到他的人不在起疑心,明明偷偷摸摸带了个女人去徐城,却又扯谎说去了江宁公干——更叫沈淮惊讶的是,谢芷在电话里也不拆穿宋鸿奇,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车前窗,眼睛空洞洞的没有悲喜哀乐。
谢芷挂了电话,精疲力竭的垂下头,抵住仪錶盘一声不吭,从沈淮的角度,谢芷的脑袋好像齐脖子折断了似的,乌黑长发分开来披散,遮住她的脸庞,露面白腻似玉的一截脖子。
过了收费站,从高速路下来,沈淮算是缓了一口气,也算是惊魂甫定——陈丹人在徐城,沈淮想着去熊黛妮那里过夜,就直接将车开到谢芷住的小区楼下,看她精神还很颓,问道:「要不要我多陪你一会儿?」
谢芷看了沈淮一眼,漂亮的美眸似乎不屑的在质问沈淮:「你丫的心思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
沈淮恨不得一口啐自己脸上,这臭娘们爱死不死,有哪点是值得他安慰的,临走偏多嘴这一句话就捞到这样的鄙视!
沈淮拨下车钥匙丢仪錶盘上,从后座拿起外套、公文包,推门下车就往小区外走去——沈淮拨打熊黛妮的手机号,先要确认她这时候在住处。
熊黛妮接通电话,电话那头有好几个女人的说笑声,似乎有人追着熊黛妮问:「这么晚都有人打电话过来,是不是你哪个相好的来查岗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沈淮也听不清那边说话的女人是谁,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熊黛妮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们单位组织在嵛山旅游呢,赶好市委宣传部在嵛山有个会议,周裕姐也在这里。你怎么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害我都要躲到卫生间里接你电话,你在哪里啊?」
沈淮满头大汗,没想到熊黛妮不仅不在市里,竟然还跟周裕都在嵛山。
「我刚从徐城回来,车坏在半道上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市里吹冷风呢,没有人理我,」沈淮卖可怜地说道,「还以为能到你那里找些安慰呢。」
这时候沈淮突然又想到,谢芷刚才在车里讥笑他跟很多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有提到「姓周的」,想来就是暗指周裕,他自觉跟周裕都很隐蔽,怎么就有破绽落到那娘们眼睛里去了?
沈淮想到谢芷可能一直都在观察着他、研究着他,心里头就一直颤寒。
「那就可惜了,周裕姐也在嵛山,不然可以让周裕姐赶着去救你了,」熊黛妮不知道沈淮在电话那头想什么,小着声拿周裕嘲笑沈淮,她猜测沈淮跟周裕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也不能十分肯定,想了想又说道,「我们单位的同事,明天下午就要回去,我还可以在嵛山住一天,要不你明天晚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