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家那小兔崽子,回家跟我说路上遇到熊市长你两闺女,开始没认出来,说话没有那么注意,还说跟沈县长闹了有些小矛盾,我就想带着他上门来道个歉——没想到这兔崽子竟然是避重就轻,也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我回去还得狠狠地收拾他!」刘汗青谢绝熊文斌的挽留,告辞离开。
看着刘汗青走出去,熊黛玲还带着惊讶的神色,问沈淮:「这就是官?」
沈淮与熊文斌相视而笑,又跟熊黛玲说道:「对,这就是官。」
刘正瑞给他爸连踢带踹的赶出熊家院子,心情郁闷到极点走回家,过了片刻,又听见前院的大门给打开,走到阳台见是他爸随后走回来,不解又带有委屈地说道:「他在我们后面乱按喇叭,司机小马听着躁烦,控制不住骂他娘的——他胡说八道,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他算什么东西!」
「够了!」刘汗青瞪了站在阳台上发牢骚的儿子,呵斥道:「你还想嚷嚷着让天下都知道这破事!」
刘正瑞忿恨的跑下来楼,看到他爸走进来,将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候的司机小马拉过来,说道:「爸,你要不信我,你自己问小马,到底是谁骂的?也是那逼养的自己讨骂,怨不得小马。」
刘正瑞也在气头上,还想再说些难听的话,就见他爸满面怒容,扬起手就要扇过来,顿时吓得噤声。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在刘正瑞的眼睛前划过,落在司机小马的右脸上,就在两三秒的时间里,刘正瑞就看到司机小马的半边脸肿高起来,嘴角都要血痕渗出来。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顿时将司机小马打蒙在那里,踉跄地退了两步,捂了肿高的脸,火辣辣的痛,却连个「为什么」都不敢问出来;走到门口的保姆,看到这情形,也赶忙退出去,怕给无辜殃及到池鱼。
「正瑞把你当朋友,你却把他往火坑里拖。下回要再有这种事情,小心我收拾你,叫你不知道怎么死的。」刘汗青厉眼盯着司机小马,压着声音恶狠狠地教训,临了吐出一个「滚」字,让他出去。
这记凶狠的耳光虽然打在别人的脸上,但也叫刘正瑞清醒了一些,嗫嚅地解释道:「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情,小马也没有什么坏心。」
「我让你学聪明些,这段时间看你表现也不错,但你骨子里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刘汗青阴着脸,问道,「我不问你车站的事情,我不信,没有你的纵容,小马敢胡作非为?敢在路上随便逮个人就骂?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听说过『沈淮』这个名字?难道什么事情,都要我手把手地教你,你才能学会?」
「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我是没有想起来,我现在想起来了。只是他在东华可以横行霸道,难道还能将威风耍到沂城来?」刘正瑞费解地问道。
「蠢货。」刘汗青骂道,「你不给他机会,他自然不能随便耍威风,你却送上门给人家撕破脸的机会,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撕破脸就撕破脸,还能怎么着,他后台再硬,还是给省里治得服服帖帖的?」刘正瑞给兜头骂了也糊涂,犹不服气的争辩道。
「蠢货。撕破脸,他能把你老子往死里整,你老子却不能把他往死里整。」刘汗青骂道,「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这就是差距!」
第七百九十九章 以和为贵
「官场不是说以和为贵吗?」回到餐桌上,熊黛玲托起下巴,不解地问沈淮,「你刚才倒是把威风耍了,把一个副书记挤兑得跟孙子似的,我爸不是白白做了个恶人?」
沈淮哈哈一笑,指着熊文斌,跟熊黛玲笑道:「你看你爸,热闹看得正高兴呢,哪里会白做恶人?」
熊黛妮工作多年,接触社会也深,也知道官场里的一些窍门:她知道她爸到沂城后,就深受一二三把手的猜测,只是人家将阴谋诡计藏在暗处,搞成泥潭将他爸拖进去,叫她爸到沂城后根本无法正常的开展工作,一直拖下去,只会拖成一潭死水,有机会还不如将水搅浑。
此前不搅,是时机不恰当。
此前梅钢系要蛰伏一段时间,之后东江证券案又将省里的局势搅得复杂,变化莫测,故而沈淮跟她爸隐忍不动——熊黛妮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恰当的时机,但细想想这些年接触下来,沈淮在哪件事的闹脾气,是真的在耍性子闹事?
真看她爸在廊檐下面对刘汗青父子时,一脸的冷峻,进门又满脸笑容,就知道他是配合沈淮演戏——不过,熊黛妮也不知道沈淮跟她爸心里到底有什么打算?
沈淮也是看到熊文斌在沂城给人钳制手脚,难有什么大作为,希望他能参与到推动淮海湾经济区的工作里去,这样也便跟沂城地方派保持一定的距离,又能确实有效的能做一些实际工作,发挥所长。
不过,别人不会完全看不到徐沛、李谷所推动的淮海湾经济区协调小组的意义。
不要说现在省里的经济产业重点已经开始往淮海湾区域倾斜,在王源总理全面主持国务院工作之后,计经系成为国内经济工作的主导力量,淮海湾经济区很可能会在下一个五年正式成形,那这样的话,开始就参与推动相关工作的官员,履历自然要比别人光鲜亮丽得很。
国内很多官员,即使能力平庸,但占坑的本事一流。
一旦淮海湾经济区协调小组的意义受到重视,哪怕暂时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虚衔,也不是轻易就能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