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住这里,也是宋鸿奇跟你说的?”沈淮问谢成江。
谢成江难堪地点点头。
谢棠这时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解释道:“我打电话问过了,鸿奇跟谢芷办过手续后,看到谢芷开车进了月牙湖,有些误会——我跟他们都解释过,昨天我陪谢芷住在这里,我妈都知道。”
“他也就那点出息。”谢芷泄了一口气,似乎从此将宋鸿奇彻底看透,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谢成江也永远都猜不到,却是他过来一闹,才叫谢芷发了疯似的,跟沈淮在车里就发生了关系。
“淮能不要,淮海国资或者梅钢都可以接手,只要价格合适,”沈淮心里对他二伯、对宋鸿奇不忿,跟谢成江说道,“你拿这话回宋鸿奇、叶选峰,或者回我二伯……”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婚变残局
宋鸿奇与谢芷离婚,不单单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牵涉及这些年来谢家与宋系利益纠缠维系与分割的复杂问题。
稍有不慎,不要说谢家十数年来辛苦经营的半世浮华将顿成泡影,然而谢家反戈一击,对此时内部分裂得虚弱的宋系,也未必就能承受。
经宋鸿奇之口,说出淮能要从金鼎集团撤资的话,但事后并无进一步的消息。
谢家与宋系,除了宋鸿奇与谢芷、宋炳生与谢佳惠的婚姻外,在更多方面也有千转百回的缠绕,也不是说分割就能分割得了的。
宋鸿奇的那番话,到底是他误解之后的情急之言,还是宋乔生在背后以势压人,也就无从分辨,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沈淮那番强硬表态起了作用,还是说宋炳生居中说和,总之一直到八月中旬小姑宋文慧、小姑父唐建民再到徐城,中间都没有别的动静搞出来。
小姑宋文慧与小姑父唐建民再到徐城,还是当救火队员的角色。
徐城正值一年最炎热的时节,藏身树丛中的蝉虫也叫得有气无力,沈淮、成怡,还有周知白、宋彤、宋鸿军一起赶到机场接小姑、小姑父。
“你们也真是叫人不省心,好端端的就离了婚……”宋文慧看到沈淮他们一干人站在接机大厅,忍不住就唠叨。
宋鸿军笑着说:“该受你唠叨的人,可都不在这里啊。”
“那我就不能抓住你们撒撒气、唠叨两句?”宋文慧没好气地问道。
宋鸿军举手认栽,大家笑着接过宋文慧、唐建民的行李,拥着他们往外走。
宋文慧倒是从女儿宋彤手里引过小外孙的手,抱到怀里逗乐起来,问沈淮他们:“你们当中,谁见过青沙的那个女的?”
“没人见过,也没人关心。”宋彤不大客气地说道,她倒不是对她妈不客气,大概是身为女人对所有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上位的女人的“憎恨”使然。
而宋鸿军、沈淮这些男人,对这种事情又多少比女人要包容一些。
宋鸿军耸耸肩说道:“听说两人都领证了吧?人倒是没有谁见过,鸿奇也没有请我们去喝喜酒啊。”
“也要他有脸请啊。”宋彤说道。
“你们也就是能乱折腾,老爷子在燕京也是睡不踏实,着了凉,咳嗽了一个多月也未见好,你们啊,”宋文慧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小辈之间的事情,摇头叹气,她本来要早些时间到徐城来,但就是因老爷子七月初生了一场病,耽搁下来,想到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也没有节外生枝,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说道,“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也就这样了,不要再闹腾了,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又问沈淮,“这事,你往里面插一脚做什么?”
“人弃我取,”沈淮嘿然一笑,也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说道,“我这些年就是这么干的。”
“你个小流氓的样子,还嫌事情不够乱啊?”宋文慧见沈淮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笑着骂他。
想想也真是的,梅钢这些年发展,不就是在“人弃我取”中壮大势力?
梅钢早初也是谁不愿意接手的烂摊子,沈淮拉手了;赵东、杨海鹏等人,在崛起之前,哪一个能入得了大人物的眼里,沈淮偏就用了,而周家在东华被谭启平、高天河等人排挤时,叫沈淮拉了过去,也就奠定梅溪高速发展的基石。
六年前,新浦还只是一片荒滩,沈淮去了。
徐城炼油是一个烂摊子,沈淮接手了。
沈淮调到省里,实际主持省国资企业工作,也都是从烂摊子着手,逐步地改观局面……
想到这里,宋文慧心里感慨万千,但又不想沈淮尾巴翘到天上去,“打击”他道:“你这个烂摊子,当初也就成怡能瞅得上你,你还得意个啥劲啊?”
沈淮嘿然一笑,看了有些不好意的成怡一眼,问道:“我能得意不?”
“淮能从金鼎撤资,是鸿奇情急说的气话,大家都不要当真,”宋文慧又说道,“鸿奇他爸也打电话跟谢海诚解释过了。”
“只是这话未必能安慰得了人心啊。”宋鸿军在旁边说道。
老爷子在,宋系翻不了盘,大家至少能不撕破脸,但内部已分两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现在二伯那边要跟谢家割裂,沈淮不表态,宋鸿军也是愿意往里添一把柴的。
话说回来,就算是他们这边完全不插手,宋鸿奇都把那种话说出来,以后想叫谢海诚、谢成江那边完全放心,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也完全没有可能。
宋文慧轻轻一叹,这也是她与唐建民这趟到徐城来要收拾的“残局”。
沈淮与成怡在月牙湖的复式公寓,也只有一间客房,这么多人过来也不方便,大家还是都坐车赶到燕京路的大宅子里相聚。
整件事发生之后,谢家要依赖沈淮指望事情能有一个妥善的解决,这叫谢佳惠对沈淮的态度也不再像以往那么冷淡。这次接待宋文慧、唐建民,她专程准备了一下,也没有安排在外面的酒店里吃饭。
只是当年的往事,无论是谢芷、谢棠,还是沈淮都无意再去提及,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大家都差不多遗忘旧事,也没有必要再在谢佳惠等人跟前释清自己。
谢棠待沈淮则是亲切,虽然她要上研究生课程,没有到机场迎接,但赶到家里看到大家都在,则是亲热的招呼,至少能叫别人知道谢棠当年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
宋鸿奇与谢芷婚变这件事里,除了谢海诚、谢成江父子惶惶难安外,宋炳生的处境也最是尴尬,他此前也没有想到过,谢家与宋系那么密切的联系会突然生出这么大的裂痕来,沉闷着,也无法指责沈淮的表态是在推波助澜。
宋炳生也因此丧失所有的志气,他一个副省长在淮海却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谢家与宋系又生这么深的痕迹,谢家甚至都将最后维持不割裂的期望寄托在沈淮的身上,他就更无存在的价值。
“金鼎这几年以开发地产为主,与淮能合作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但外面也是有些言语不那么好听,”吃过饭后,大家到书房里坐下,谢海诚就直接说到正题上来,“金鼎要进一步的发展,也确实需要进一步引进更多的合作资源,使公司运营更合规化,也到了考虑上市的时候。”
金鼎要怎么引进合作资源,沈淮早在电话里跟小姑宋文慧沟通过,但将叶选峰都拉过来坐下当面谈,宋文慧也只能当有些事从来都不知道底细,问谢海诚:“金鼎要怎么引进合作资源,有过这方面的尝试吗?”
“香港福裕资本还是有意愿进一步扩在内地地产的投资……”谢海诚说道。
今天过来吃饭的叶选峰没有表什么态,只是耐心的听谢海诚说下去。
福裕资本是宝和余薇发起创立,前后都不到一年时间,此前最大的动作就投资参与花溪市场二期的开发建设,先后出资八亿港元整体购入花溪市场家纺类批发市场与一栋写字楼的所有权,而总面积逾六十万平方米的花溪市场二期,又是沈淮在省国资体系内组建东江地产之后的主打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