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铁路复线改造,实际车速不会提得太高,但单线改复线,将减少停站让线的排队时间,极大提高通行效率。
预计复线改造完成后,从东华到徐城的空调特快,通行时间将能控制两个小时左右,要比现在从东华坐火车到徐城节约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不过徐东铁路复线改造完成通车,最快也要到零一年底。
见黛玲抢先拿了沈淮的车钥匙跑出门,白素梅叹气道:“再有几个月就要参加工作,人还疯疯癫癫的长不大,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最近又嚷嚷着要考什么gre,还想要出国去读书,也不看自己多大了。”
“那也是黛玲说说而已,你少唠叨——你再唠叨,可就真把黛玲唠叨出去了。”熊黛妮笑着说她妈。
熊黛妮读的研究生是两年半学制的,年底就要毕业,白素梅自然是希望她能留在徐城安定的工作。
熊文斌今年也五十八岁,过年就是五十九,现在卡着线年纪过八就不再提拔,所以基本上会在徐城常务副市长任上再干两年,然而退到市人大、市政协或者省里的二线岗位上去——这对熊家来说,最好的好处就是基本上确定家能彻底的安在徐城,不会再不定的搬迁到其他地方去。
在屋里等了一会儿,熊文斌就坐车赶了回来。跟熊文斌调到徐城市政府担任副处级秘书的张拓,跑进来将一叠材料交给沈淮:“这是你要的资料,我中午还有事,就不留在这里陪你蹭白姨的饭吃了。”
沈淮接过材料,让张拓有事先忙去。
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熊文斌从市里回来。
沈淮坐下来,将上午徐沛找他谈话的内容说给熊文斌知道:“国有资产整顿,以及省属国企的改制,徐沛还是要亲自抓大局面,我也就只能从小处作手,以点破面的做些事情。”
“徐省长让蒋益彬掌握省国投,淮海融投只怕很难从省国投获得注资了,以点破面,从个别企业入手,也需要资金支持。现在情形,徐省长那里既希望你能做出成绩,但又怕你将局面打得太开啊,就淮海融投的情形来说,短时间内也难以支撑你有大的动作……”熊文斌轻叹道。
省国投是省里唯一有资格在海外金融市场融资的省属国企,作用类似的影子银行,从海外融入大量资金,以公司债的形式放贷给省内国资、民营国企以及重大工程项目建设,通常不参与持股经营——这个也是省里在财政之外能掌握的最大财源,徐沛显然不可能让其他人沾手这块。
而淮海融投虽然从名称上看,跟省国投的性质类似,但实际在成立之初就明确要促进省属国企的产业进行升级往沿淮海湾区域进行转移、升级。
由沈淮以国企工委副书记的身份兼任淮海融投董事长,是钟立岷的主张。
由于淮海融投在成立之初,除省国投出资,合并进徐城的一些企业资产,更主要还是将东华京投及梅溪工投的资产并入、实施省、市、区三级政府共同持股的模式,才有这么大的雄厚实力跟规模。
当初沈淮没有争夺淮海融投的管理权,但梅钢系在淮海融投董事会始终拥有三席位子。现在沈淮调到省里,调到现应的职能职位上,不将淮海融投直接交给沈淮管理,于内于外都说不过去。
然而,无论是此前参与投资的恒洋船舶重工、徐城水泥、东江证券等企业扩张以及青峰电力产业园、新浦港输煤码头等项目建设,都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所以淮海融投旗下总资产规模高达四五十亿,但握有的现金流十分有限。
现在要东华那边继续往淮海融投注资也不大现实,而省国投的资金源头一断,淮海融投还想要得到进一步的发展,就只能靠自身的资金积累,这个过程又将要等两三年时间,不利于沈淮立即就施展开手脚。
“这个切入点可能有戏好唱……”沈淮拍了拍张拓刚交给他的材料。
“有戏好唱就好,你总是擅长打开局面,这点就很让人期待,”熊文斌说道,“原野汽车厂原来是淮海响当当的品牌,农用车曾做到国内第二,也上了轿车生产线,如今已经没落成这样子,叫人为之惋惜。不过围着原野汽车厂的改制、重组,省里已经做了很多的工作,而原野汽车厂没落之后,技术骨干也大幅流失,人心都散了,你要介入,除了要走迂回路线,投入的精力也非同小可啊。”
“因为就是剩下一个烂摊子,他们才会放手交给我去处理啊,”沈淮笑道,“就像你所说的,徐省长既希望我能做出些成绩,又不希望我将局面搞得太大,所以我认为他会容忍我将其他人为原野汽车做出的改制、重组方案统统都毙掉的……”
沈淮将他的一些打算跟切入点说给熊文斌听,熊文斌说道:“看来这段时间在法国也没有光想着度假啊。”
两人在宅子里谈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下午三点钟——熊文斌在市里有个会议要参加,而熊黛玲又没有将车开回来,沈淮不想麻烦熊文斌的司机开这么远的路送他,也不想惊动别人,就直接到火车站,准备坐车回霞浦。
第九百七十五章 火车初体验
沈淮让熊文斌的司机开车将他送到火车站,往售票大厅走去,迎头看到余薇在两名随行人员的陪同下走出来,两人都是一愣。
“沈书记,你这是要往哪里去?”余薇倒是先回过神来,见沈淮轻装简行,一个人出现在火车站售票大厅前,不是来接站,也不是在送行,想必就一个人坐火车出现去哪里。
售票大厅跟候车大厅挨着,沈淮心想余薇大概是送什么贵客坐火车离开徐城,笑着说道:“我坐火车回东华去;余总是过来送客人的?”
“有个客人对飞机有恐惧症,要坐火车回燕京去;我过来送他,”余薇笑道,“我下午也要去东华,沈书记坐我的车一起走吧。”
“偶尔坐一趟火车,也算是体验,”沈淮笑着拒绝道,“余总有时间也可以坐火车体验一下。”
沈淮在售票大厅前跟余薇挥手告别,走进喧杂的售票大厅里。
窗口前排着购票长队都有三四十米,大人小孩、大包小包,边角有人席地而坐,也有贩卖车票的黄牛贩子穿插其间,不时从队伍里拉出一两个人到一旁交易,大厅的保安对此也是视若无睹。
沈淮排在队伍后缓慢往前移动,好在他赶来的时间恰好,一天两班客运列车,第一班车过半小时就要发车;沈淮将钱递进去,要了一张硬座。
“沈书记,你帮我也买一张票。”
沈淮正要从售票员手里接过火车票跟找回来的钱,听到余薇在后面喊,转回头见她踩着高跟脚从后面小跑过来。
沈淮不明白余薇为何要让他再买一张票,但后面排着老长的队伍等着他走开,他来不及问仔细,就先让售票员多出一张硬座票。
从购票的队伍里挤出来,沈淮见余薇小跑得气喘吁吁,丰满的胸膊将质地高档的大衣高高撑起来,她停下脚步都有些微微颤抖,将火车票递过去,笑着问道:“不会让我说一下,余总就真要再体验一下坐火车的感觉吧?”
“……”余薇手捂着胸口,微微喘气,说道,“十几年前,我离开东华,从徐城坐火车到广南,那是我第一次做火车,之后也没有再坐过火车,刚才听沈书记这么说,我想着真应该再坐一回火车,让沈书记帮我买票,不会唐突吧?”
沈淮心想余薇十几年前离开东华,大概是抛夫弃女的那次吧?
他见余薇将两名随行人员撇开,自然也不会相信她坐火车真是为了体验什么,但对她与寇萱之间的母女恩怨,他也实在不想去插手什么,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与余薇往候车大厅走去。
候车大厅里更是混乱,椅子蒙着青色的人造革,旅客们或兴奋或疲倦或呆滞,或坐或躺,或三五成群的高谈阔论,都盯着自己的行李包裹,也好几个脸蛋肮脏的儿童在人群里挨个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