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总承包商那边的筹备工作也可以先进行起来。
不过,这些都需要新浦这边在资金上的提供足额的保证才行,设备商、总承包商也都是见钱眼才开的主。
有了资金,很多困难跟障碍都有办法去绕开,甚至项目用地在拆迁安置工作完成之后,范围内的道路工程、水电工程、码头工程、环岛防护堤工程都可以分解开来先开进行;没有资金,就什么都抓瞎。
所以跟安田银行所谈的贷款总协议,将是整个项目最关键的一个节点。
“不过,接下来的审批关,怕是也没那么好过啊。”熊文斌感慨道。
现在情况,新浦炼化项目他们不仅没有上层助力,甚至还有胡林这些有权势、有影响的人在上面恶意的阻挠,这就为项目过审增添了许多不可预知的因素跟风险。
“安田银行那边320亿日元的总贷款协议谈妥了,国家计委那边审批要是还不放行的话。”沈淮抱着头说道,“那我接下来就去燕京跟他们耗去,我抱着被子天天睡计委大门口,反正丢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脸。”
车进将军园,徐福林、徐建中父子还站在熊家外侧的小区道口。
他们看到熊文斌的车过来,想上前又心存畏惧,沈淮按下车窗,看着徐建中脸颊上还留有戴毅昨夜在上面留下来的手指印,暗道戴毅这一巴掌抽得真狠。
“徐副县长、徐总在这里等熊市长啊?”沈淮手磕着车窗上,笑眯眯地看着徐福林、徐建中父子。
总觉得沈淮的笑容里藏有锐利的刀芒,徐福林不敢跟他的目光接触,嗫嚅地说道:“我犯了错误,要跟沈书记您检讨。”
“我有资格叫你检讨吗?”沈淮收敛起笑容,冷冷的盯住徐福林的脸,问道,“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有资格叫你检讨了?是昨天才这么觉得,还是四月三日夜里你到西社乡党委书记孙兴同家串门时,觉得我有资格叫你检讨了?”
徐福林自以为谋事甚密,没想到他四月三日跟孙兴同接触的事,都在沈淮密切关注之中。
徐福林额头的冷汗潺潺而下。
“一切都是资华实业高小虎授意的,市委高秘书长以及资华实业的戴总也都知情;我接了医药产业园的土方工程,他们扣住工程款不给,胁迫我爸怂恿孙兴同对付沈书记您,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对不住沈书记您。”徐建中说道。
“蠢货一个。”熊文斌在车里轻声评价。
熊文斌的话也就沈淮能听见,他听了也只是一笑:徐福林、徐建中竟然还以为他们这时候有倒戈的资格跟本钱。
的确,他要是想掀桌子,想再度将东华官场捅个天翻地覆,徐福林、徐建中父子站出来反口咬高小虎、高扬,将他们背后的高天河、陈宝齐拖下来,确实是有用的。
但是徐福林、徐建中这时候,将他们脱身的最后希望,寄托他有心将东华官场再搅个天翻地覆的基础之上,不是蠢货是什么?
“够了。”沈淮打断徐建中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跟高总、高秘书长的关系一直友好融洽,虽然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么亲密无间,但我也绝不认为他们会有什么针对霞浦跟梅钢的行为。你们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过,不然传到高总、高秘书长的耳里,对你们也不好,你们走吧。”
熊文斌敲了敲椅背,示意司机继续开车。
徐福林、徐建中傻眼站在那里,看着最后一根稻草缓缓飘走,心间就剩下恐惧跟绝望的情绪将他们淹没。
第六百六十七章 脸上的挠伤
“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白素梅端了小菜碟摆到桌上来,看到沈淮脸上不知道给谁挠出来的几道手指印,疑惑地问道。
见熊黛妮、熊黛玲都盯着他脸看,沈淮问道:“有个女孩子昨天夜里想跳楼,我为了拦她跳下去,脸才给挠成这样的——我这么说,你们相信吗?”
熊黛妮、熊黛玲一致的摇头。
熊黛玲说道:“你当我们傻子啊,这么好骗?你一定是又去糟蹋谁家的小媳妇、大姑娘才给挠成这样的吧?”
“别胡说八道,都说什么话。”白素梅打了小女儿一下,朝她瞪眼不叫她胡说八道,不过,她眼睛里的神色明明也认定分明就是如此。
熊黛妮倒是给她妹说中心事似的,想到前些天刚跟沈淮在宾馆里胡搞过,脸有些微烫,也没好意思插下什么嘴,秀眸将信将疑的瞥了沈淮一眼。
这时候七七在房间哭喊起来,她赶忙回房去照顾女儿穿衣服起床。
沈淮朝熊文斌摊摊手,表示无话好说。
熊文斌笑道:“沈淮这次倒没有说谎,他的脸还真是救人给挠的。”
“怎么可能?”白素梅刚才拦着小女儿不让她胡说八道,这会儿自己倒第一个质疑起来,见沈淮鼓起腮帮子装委屈的看过来,哈哈笑了起来,她们早饭早就吃过来,推着小女儿离开餐厅,不妨碍沈淮跟老熊谈工作。
这会儿保姆将今天的报纸拿进来,熊文斌接过来,快的浏览标题,很快就翻到社经版,说道:“新浦的专题报道还是刊登出来了。”
“是嘛?”沈淮凑过头去看。
“债务危机的节部分删掉了。”熊文斌简略浏览了一遍,将报纸递给沈淮说道,“倒是主要介绍新浦近一年来的发展成绩。”
“他们也要有脸写啊。”沈淮笑着将东华日报接过来,铺在桌角上,边埋头喝粥,边浏览刊登在社经版上的专题,说到底他对戚靖瑶这个女人不放心,很快从报道里找出问题,“呵,他们还是打了埋伏。”拿过报纸指着熊文斌看,读道,“‘照当前的基建度推进下去,代表县政府承担基建任务的新浦开发集团,债务虽然能够依赖出售土地解决,而一旦土地转让的度减缓或者土地售尽,这样的模式也就难以维系,到时候有可能引严重的债务问题’。”
专题报道占了整个版面,熊文斌刚才也只是粗略阅看,还没有注意到埋伏在文章里的陷阱,凑过头来看,笑道:“把这些内容都删除掉,他们多少有些不甘心啊?”
“由着他们去写吧。”沈淮几乎能想象戚靖瑶那双怨恨在心、又有些神经质的眼睛,显然也没有指望一次教训就让她记住痛。
“他们说的也不尽错;我们能预见未来一段时间,地方政府有可能在财政上有可能过度的依赖于土地转让收入,是会造成一定的问题。不过,他们也没有把话说尽;地方财政每段时期都有其特点,关键还在于我们有没有自我调整的能力。我们现在搞改革、改制,是针对当前的主要矛盾做调整,不要有野心去设计一个能沿用万载的完美制度来。将来矛盾发生转变,那是将来的改革、改制要面对的问题,现在还是先解决当下的问题,给将来留有调整的余地即可。”熊文斌说道。
沈淮笑道:“你这番道理,显然是说不动秦丙奎的;要不你去医院劝劝他去?”
“我没有那么精神劲儿。”熊文斌摇头道,“你对秦丙奎所说,人之一世,浊中求清——这样的道理看着粗显,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看透的。有气力去劝秦丙奎回头,还不如多解决些实际问题。”
秦丙奎那边要看紧一些,沈淮让司机小马将车开过来,再回医院跟在王卫成身边,等县里派其他人过来替班再让他们撤回来。
吃过早饭就八点半钟了,熊文斌要直接回市里参加常委会议,出将军园往西走,沈淮则开车往东,他刚上车,熊黛妮从后面追过来,坐上车来说道:“搭你车去单位。”
看着他爸的车拐过街角,熊黛妮才伸手去摸沈淮脸上给挠出的伤痕,美眸定睛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给谁挠的啊?”
“真是救人给挠的。”沈淮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说给熊黛妮听,说道,“那个叫秦瑾的女孩子,你还有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