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介绍成怡、郁文丽给孙启善认识。
郁文丽出身也好,但景瑞集团毕竟是刚刚崛起的内地企业,跟孙家这样在西欧扎根半个多世纪的华商财团,还远不好比,更关键的是视野还没有打开,在孙启善、孙亚琳这样的老派华商子弟跟前,还有些拘谨。
成怡倒还好,有一个中央候补委员的父亲,放哪里都不会叫人觉得分量轻,她此前也跟孙亚琳见过几面,倒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有些奇怪沈淮抛什么炸弹,叫巴黎的大华商集团也为之震动。
不过成怡想把她跟沈淮的关系,维持在普通朋友、共同应对家庭压力的层次上,心里虽然好奇,也不会多问什么。
孙家通过家族基金会,直接控制长青集团约25%的股份,这部分股权资产就高达20亿美元,整个长青集团即使在资本势力发达的西欧,也能算得上实力庞大的财团型华商企业。
梅溪电厂及梅溪港码头对长青集团放开注资,照道理来说不会引起特别大的震动,毕竟这点投资规模相比较长青集团的庞大势力,还有些小。
关键还是之前主持亚太事务的孙启义对梅钢过度轻视,导致长青集团在亚太事务出现一些混乱,后期又不得不矫枉过正,加倍的关注梅溪的投资机会。
加之孙亚琳、孙启善以及业信银行方面的推动,使得梅溪的投资机会在长青集团的整体亚太投资布局里突显出来。
这也是沈淮之前一系列动作所需要达到效果。
即使孙启义心里对沈淮的厌恶依旧,但为了保住他亚太总裁的地位,避免再出什么错误及把柄给别人抓住,也不得不加倍的重视沈淮这次给出的投资机会。
第四百六十章 孙启善的态度
长青集团早在八十年代初期,就把目光投到亚太地区,积极在亚太地区寻找投资机会,十余年时间获得长足的进步,但其产业重心依旧还在西欧地区。
位于伦敦金融城中心地段的四季长青大酒店,是长青集团在英国所持有的高端物业之一。
金融城摩天大楼林立,两百四十余米净高的四季长青大酒店并不是十分的挑眼,但在资本市场充分发育的伦敦,这栋集酒店、公寓、写字楼、商场于一体的摩天大厦,资产总价值将近十亿英镑。
在将沈淮引荐给伍文雄后,孙启善不会留下来参加晚上英国华商联合商举办的除夕晚宴到,他要赶回巴黎去。
而接下来在英国的行程,孙亚琳都将陪同沈淮完成,自然也同沈淮一起住进四季长青大酒店;他们也是打算先到酒店稍做整饬,再去跟伍家人见面。
孙启善过来,酒店这边为沈淮也准备了顶层的豪华套房,沈淮站在玻璃幕窗前,看着脚下伦敦金融城下午繁华的街景。
他虽然吞噬了别人的记忆,对奢侈浮华的生活以及物欲横流的西方社会谈不上陌生,但没有此时将繁华的伦敦金融城踩在脚下来得印象深刻。
东华的实体经济,倘若能获得十亿英镑的投资,将或直接或间接创造十数万个就业岗位,能让东华迄今生活赤贫线以下的近二十万个贫困家庭里的一半,获得脱贫致富的机会;而在全球三大金融中心之一的伦敦,十亿英镑不过就是脚下这么一栋看上去并不十分起眼的摩天大楼而已。
“你之前没有在伦敦待过很长时间吧?”孙启善见沈淮眼睛盯着幕墙外脚下的伦敦城看得入神,走过来笑着问他。
“以前有几次经过伦敦,但没有怎么停留过。”沈淮笑道,见孙启善眼里有些疑惑,又笑着说道,“我在国内生活了太长时间,这浮华的世界已经叫我感到有些疏离。现在国内跟这栋大楼相仿的摩天大厦可没有几栋。”
孙启善笑了笑,眼睛看着沈淮。
沈山夫妇将沈淮赶回国内之前,孙启善对他的印象是模糊的。
要说玩世不恭、要说腐化堕落,孙家还有比沈淮做得出格的子弟,故而孙启善对之前沈淮,既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有太深的厌恶。
沈淮离开巴黎回国后,要不是亚琳随后到国内跟他发生交集,孙启善都怀疑他过几年还会不会记得孙家有这么一个子弟。
孙启善半辈子的商海沉浮,叫他看待人与物,都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贯彻他的实用主义精神。
他对沈淮的态度也是如此。
沈淮之前给他的印象是模糊的,虽然亚琳后期极力向他兜售梅钢的项目,他也是出于风险跟成本的考虑,不予理会;之后拿三千万美元给沈山夫妇周转,也是当成交易在做。
待到梅钢二厂项目建成,他亲眼目睹了沈淮在项目建设运营异乎寻常的能力,也不会像启义那般,因为感情色彩的缘故,难以接受这一事实。
孙启善年轻时有过一段放荡不羁的生涯,在长辈的眼里也是显得那么的不可救药。这段生涯并不妨碍他此时做到长青集团执行董事的位子上,故而也不认为沈淮在离开巴黎的五六年间发生大的转变,就一定是不可能的。
不过上次到国内参观梅钢二厂项目的建设成就,孙启善也没有机会跟沈淮进行接触。他今天临时决定,陪女儿一起飞过英吉利海峡,一方面是想将沈淮引荐给伍文雄等他熟悉的几个英国华商认识,另一方面他想将更大的筹码投在沈淮的身上,也觉得有进一步接触跟了解的必要。
“要说繁华跟现代化,相比较其他新兴的大都市,这边看上去略有些没落。不过这一两平方公里之内,聚集着数百家金融机构,掩藏在资本市场背后的势力及风起云涌,全世界能与之比肩的都市,实在没有几座。”孙启善说道。
沈淮笑着说道,“要照我说,英国的保守势力跟金融资本是结合得过于密切了。英国为了维持这方寸之地在国际金融上的重要性,从战后一直到现在,都采取严苛的财政预算跟紧缩货币政策。虽然英镑的地位保持住了,却叫英国的工业体业付出巨大的代价。要不是如此,我们的计划至少在此时,成功的可能性不会太大。”
孙启善笑了笑,不得不说沈淮在很多方面都要比同龄人更具专业性,他的计划可以说是对这个时代的背景都有着精准的把握,也许试探他专业方面的储备,不是一个好主意。
见孙启善收往话匣子,沈淮略有些遗憾。他倒是更愿意将他对亚太经济发展的一些理解,与孙启善交流。
长青集团虽然在亚太事务的发展有些缓慢,但作为长青集团金字塔顶尖的人物,沈淮相信孙启善所处的视野比他还要广阔。而且长期的商海沉浮,也叫孙启善在诸多专业性的问题上有着更直接、更敏锐的见解,这些都是沈淮希望自己能得到加强的。
当然,孙启善收住话匣子,沈淮也不能急于表现。
孙亚琳与成怡以及郁文丽这时候走进来,抱怨她父亲没有让她跟沈淮住进他位于北区菲伦特大道的宅子。
孙启善解释那边正在做新的装潢,沈淮心里想,也许住着孙启善不想叫他跟孙亚琳看到的人。
孙启善的秘书走过来,告诉他们车已经在楼下备好,跟伍家也已经联系过;成怡、郁文丽也要一起参加晚上的除夕晚宴,此时也直接随沈淮他们去伍家拜访。
在车上,孙启善较为详细的给沈淮介绍了英国华侨领袖、英国华商联合会创始人伍家的情况。
伍家移民欧洲的时间,与孙家相仿,但发家历史要晚过孙家。
伍家早年在伦敦华人社区经营连锁餐饮,后经营旅行社,六十年代转到西班牙做旅游地产才算是掘到真正的第一桶重金。随着其在英国华人社区里影响力跟地位日益加强,伍家资本再转回到英国来,又赶上英国七十年代中前期那一波金融地产的崛起,势力逐步往金融、地产多个领域渗透,成为西欧华商代表家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