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牛冤枉啊，老牛冤枉啊......”</p>
太极殿外，程三斧一边大喊着，一边跑进来。</p>
当他看见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牛进达，以及旁边的一颗人头时。</p>
心里立马就‘咯噔’一下子。</p>
当然，在他来之前，牧尘以三寸不烂之舌，将李二说服，并且从轻处罚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p>
看见眼前这阵仗，还以为李二正要给牛进达治罪。</p>
老程和牛进达的关系，可是相当的莫逆。</p>
看见自己的兄弟在这里，一身狼狈的样子，他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p>
连忙来到近前，拱手施礼道：“陛下，老牛虽有失职，却罪不至死，还望陛下能从轻发落啊！”</p>
听见这话，李二心里想笑。</p>
可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那一抹凝重，皱眉说道：“哦？不知程知节，可又和主意？”</p>
“陛下，老程可并非那不明事理之人，一便是一，二便是二，老牛一生兢兢业业，对陛下，对大唐都忠心不二，如今遭小人陷害，落得如此下场，又被那伙强人关在地牢，被折磨的苦不堪言，陛下若真要问罪，当去问那张诚啊！”程三斧说道。</p>
得，他这套说法，和刚才牧尘说得基本无二。</p>
李二下意识的向着牧尘这边看一眼。</p>
而牧尘则表现出一副，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耸耸肩。</p>
李二故意冷笑：“哦？若如此说来，这牛将军不但无过，反而还有功不成？”</p>
“哈哈哈，陛下，老牛无功，但也无过，陛下细细想来，老牛乃战场上杀敌的大将，却心思粗鄙，难免有遗漏之时，而那张诚又是老牛心腹，将此事交托与张诚，说明老牛没将其当成外人，谁又能想到，这张诚实属吃里扒外，竟将此事泄露与匪寇，与老牛无关啊！”程三斧摇头晃脑的说道。</p>
李二气得直瞪眼，说道：“程知节，莫非你还想说，朕也有用人不当之嫌？若是降罪牛进达，就等同于降罪朕自己不成？”</p>
旁边的牧尘，忍不住一个劲的偷笑。</p>
“陛下，你怎知臣下面要说什么？”程三斧自己都惊讶了。</p>
李二都被气笑了。</p>
他怎能不知道，类似于这样的话，刚才牧尘才刚刚说过一遍。</p>
现在他跑过来，又想用同样的说辞，将黑锅背在自己的身上？</p>
怪不得他们两个平时感情深厚，合着所用的套路，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啊。</p>
李二摆摆手：“程知节，后面的话，还是不用在给朕说了，牛进达毕竟身犯失职之罪，朕已经对其做出处罚，也罢，时辰已经不早，等下还要上早朝，你们几个自己先在这里说一说吧！”</p>
话音落，李二起身就走，根本就没有给程三斧任何在说话的机会。</p>
如果让程三斧知道，自己对牛进达做出的惩罚决定，虽然已经是从轻发落，停职加停薪，对于牛进达根本算不上什么。</p>
不过以程三斧这个滚刀肉的性格，还会和李二滔滔不休的争论一番。</p>
到最后，说不得李二就得将刚才对牛进达的惩罚，全都给赦免。</p>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李二想要看见的，所以还是走为上策。</p>
当太极殿内，就只剩下程三斧和牧尘，以及牛进达三人时。</p>
老程连忙走过去，将牛进达给搀扶起来。</p>
“哈哈哈，老牛，几日不见，你还好啊？”老程大笑着说道。</p>
牛进达也懒得搭理他，阴沉着一张脸。</p>
还好？好个屁啊。</p>
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只要不瞎的人，就知道这几日自己混得有多惨。</p>
当然，他也知道程三斧就这性格。</p>
在关键的事情上，他还是十分有义气的。</p>
而在事情过去以后，就会表现出一副落井下石的态度出来。</p>
说到底也是他们两个关系实在太熟，彼此间倒也不用顾忌那么多。</p>
“程伯父，刚刚陛下已经对牛叔父做出决定，暂停左武卫统领一职，罚俸半年！”牧尘笑着说道。</p>
“什么？暂停左武卫一职？这，这左武卫可是老牛毕生心血，若是这么就将其统领给罢免，那......”</p>
刚刚还大笑不已的程三斧，在听见这话以后，眉头紧紧锁在一起。</p>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话。</p>
牛进达有气无力道：“无妨，虽然陛下已经将俺的统领免除，好在接管左武卫的是俺贤侄，倒也算得上是肥水不流外人田！”</p>
他口中的贤侄，自然就是牧尘。</p>
程三斧一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若如此，倒也是不错，也罢，老牛啊，这件事虽然和你关系不大，不过你轻信张诚那小人，也算是吃一亏，长个教训，日后可要多点心眼啊！”</p>
牛进达也懒得和他多说废话。</p>
若是在平时，程三斧这么说话，老牛绝对会怼上几句。</p>
而现在，他着实没有这个心情。</p>
可见自己十分信任的张诚，在背后给他那一刀子，对他的打击到底有多大。</p>
其实现在将其免除左武卫统领一事，无论是牧尘还是程三斧，都是比较支持的。</p>
牛进达平时大大咧咧，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难以恢复元气。</p>
需要给他一段时间，在家里好好休养生息，调整自己的心态。</p>
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以他的性子，会带着左武卫闹出什么事情来。</p>
牛进达深深看一眼地上张诚的首级。</p>
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长长叹息一声，转身就往太极殿外走。</p>
其心里，想必也着实不太好受。</p>
毕竟这张诚从小就跟在牛进达的身边，而牛进达一直也将他当做半个儿子来看待。</p>
如今却让自己最信任的人，给偷偷算计。</p>
换成是谁，恐怕也难以度过这道坎。</p>
牧尘和程三斧全都看在眼里，摇摇头道：“看来老牛，得要长时间，才能从这个事情里，慢慢的恢复过来，对了，小子，陛下可还有其他交代？”</p>
程三斧精明狡猾，他可不相信此事能如此轻松就给化解。</p>
牧尘轻轻一笑，点头道：“陛下还说，让牛叔父赔偿那三千地瓜秧，不过这话是说给小侄听的，小侄来解决就好！”</p>
“嗯！”</p>
程三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旁边默默点了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