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并没有下杀手,“收拾血迹很累的,反正都是要死的,士兵们何苦费这力气?”这是常有喜的原话。
说这话的时候常有喜的声音不小,不只是吕涛就连秦军的士兵们该听见的也听了个清楚,顿时秦军便失了战役,对方阵营中有这样一个聪明的人把握住了他们的性命,就算他们还想要再战,也没有战斗力了。
没有给他们过多的考虑时间,常有喜以及跟着常有喜一起来的人半点都没有犹豫的转身就走,惊呆了秦国的士兵,慢慢的,有人反应过来了。
对吕涛几乎是恳求的道:“将军,降吧!”若是投降,他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负隅顽抗,不说他们还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没有听常有喜说吗?最迟明日午时,他们就都要死,现在已经是傍晚了,离明日午时只有一天多一点了,他们又怎么会不怕、
这样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而吕野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因为士兵的话坚定起来,“等等,我秦军愿投降。”一句话几乎让吕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让本来就因为溃烂而无力的身子倒了下去。
在地上,近乎卑微的看着常有喜,“解药……”
常有喜闻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稍晚解药会送到秦军营中,当然这并非是全部解药,只是稍稍缓解你等的症状,让你等恢复活动的能力罢了,为了避免你等出尔反尔,真正的解药当你们回秦国之时,自会送到。”
好像明白他们的担心似的,常有喜接着说道,“放心,吃了一会儿送来的药,你们能够活到回到秦国吃解药。”
全部交代完毕,常有喜也不理会好像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似的吕野,像来的时候一样,带着一万大军,施施然的走了。
此时再也没有人看轻常有喜,要说从前士兵们对常有喜是感激,而现在却是全然的佩服了,常有喜的到来能够不费一兵一卒的让秦军大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所有的秦军中药,谁能够做到如此?别说是女子了,男子都没有人能够做到。
秦军已败,常有喜和凤之移留在了军中已经没有了作用,皇上那边的密函已经传来,让三皇子重新坐上主帅之位,而凤之移则是跟常有喜隐了身形,埋在百姓之中。
除了他们彼此与随行保护的人之外,知道他们存在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知道他们在哪儿的不知道他们是谁,常有喜和凤之移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随着运送药物的军队之中混进了秦军。
二人没有做过多的犹豫,不管是常有喜还是凤之移都认为,私通护国公府的证据应该会在主帐之中,于是,二人便趁着所有人都去吃解药,主帐守卫空虚的时候,摸进了主帐之中。
可是他们翻遍了里里外外,都没有发现证据的踪迹,一时间二人都有些气馁,虽然已经知道了护国公府的所作所为,但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已经进来好一会儿了,若是再不走的话,恐怕有人发现,无奈,两人只能先退出去,打算等下一次机会再来。
突然,凤之移的眼角瞟到一处,脸色一变。
顺着凤之移的视线看过去,常有喜的目光中也微微露出了一些喜色,“大概就是它了。”上前,常有喜轻手轻脚的拿起那一摞儿信笺,开启了最上面的一封。
因为害怕上面有什么危险,凤之移抢先拿过了信纸,过了一会儿没事以后才还给常有喜。
常有喜自然不会不明白凤之移的意思,抿了抿唇,她何德何能得到凤之移的如此深情?心中一动,或许,这样一个人做她的丈夫也不错,至少他现在是真心的不是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所以常有喜也只是微微失了失神而已,注意力集中在信笺之上,越看,常有喜便越是生气。
眼瞧着常有喜被气的浑身发抖,凤之移疑惑的接过常有喜递过来的信——方才他只顾着测试有没有毒了,并没有注意内容。
几眼下来,凤之移跟常有喜的反应相差无几。
信纸上面赫然写着,王有仁给秦军的承诺——助他得到皇位,百座城池拱手相让。
真是好得很,将士们用生命保下的城池,竟然被王有仁那个老匹夫用来做谋逆的成本之用,要常有喜说,这样的人本就不配为人!
好歹凤之移比常有喜理智一些,拉住了冲动想要回上京揭露王有仁面目的常有喜,“这时王有仁羽翼已丰,你若是这样贸贸然的去了,只会逼得王有仁加速谋逆的脚步,即使最后保住了凤家的皇位,也依然会损失惨重。”
被阻止了以后常有喜也冷静了下来,她知道此时此刻的冲动除了坏事不会有其他的结果,可常有喜就是生气,担惊受怕许久,冒着生命危险保住的城池,竟然在王有仁口中仅是筹码而已。
呼出一口气,常有喜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秦军军营终是危险,咱们快走吧。”回到楚军军营才能安全一些。
二人对视一样准备往外走去,这个时候外界一阵喧闹,常有喜心中暗叫不妙,与凤之移对视一眼,刚准备找个地方藏起啦静观其变。
外面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此时营帐猛地被掀起,露出了来人的庐山真面目。
看清来人,凤之移和常有喜双双脸色一变。
“大皇兄?”
“太子?”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凤渊与凤之移和常有喜对视,眼中闪过了一丝怯懦,“七皇弟,常大人。”性格使然,从语气中便能够听出凤渊的软糯。
常有喜眼中划过一丝了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太子,以前常有喜很是疑惑,以皇上的性格若是太子真的是个合用的人的话,是不会急着铲除太子的。
若是太子刚强有本事的话,将护国公交给太子日后铲除也并无不可。
现在常有喜却是明白皇上的急切了,很显然这太子就是护国公的傀儡嘛,扶上位一个软弱的,安知日后真正握有权利的是皇室还是王家就说不定了。
皇帝强势独断,若是能够容忍这样的人赏给就奇怪了,也难怪会暗地里扶持其他的皇子了。
跟在凤渊身后的男子看着凤之移真的在此,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不管是凤之移还是其他皇子都已经在王家必须铲除的名单之上了,他们也明白太子不合用,若不是没有选择的话,皇上定然是不会真的将皇位转给太子的。
这七皇子便是他们要铲除的首位,无他,皇上已经将七皇子宠得可以说是要星星不给摘月亮了,要是有这个人挡在前面,只要他要,说不定现在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都已经是凤之移的了。
只是此人身边一直有皇上安排的暗卫,护国公府的每每暗地里下手都会被暗卫制止,所以他们只能寻着明面上的错处。
在上京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寻到凤之移的错处,因为就算凤之移做错了,在皇上的心里他也是对的,光这一点,他们就已经没有办法下手了。
在边境却没有这么多忌惮,比如此时不就是机会吗?在秦军营中发现凤之移,一个通敌之名,随随便便就能够安下,谁让凤之移没有通知旁人只带了一个常有喜呢?
“不知七皇子为何在此?”王洪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紧盯着凤之移的眼睛,眼中的兴奋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好像下一秒就看见凤之移因为谋逆而人头落地,而他也会因为除去七皇子的功劳得到大人哦不,不久就是皇上的恩赏了。
凤之移眼中一丝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你是个什么东西?本殿在跟太子殿下说话呢,又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
不得不说,凤之移气场全开的样子,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至少王洪闻言立马便软了一下,不过想到太子在身后,王洪的底气便足了起来,瞪视了一眼太子,眼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常有喜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轻笑一声,将准备开口的太子噎了回去,“太子做事,还要看下臣脸色,啧,也难怪大楚被秦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有意无意的,下臣两个字咬得尤其重,下臣在大楚是地位很低,在宫中仅仅高于小太监的存在,就连有地位一点的宦官都能够轻易欺凌,众人都看不起。
王洪脸色立时青了,“你是什么人?竟敢灭我大楚威风,来啊!”
没等她的话说完,常有喜便淡淡的开口,“我是什么人?”好像听见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一般,“你可知秦军为何而退?竟问我是什么人?”
一句话将王洪所有的呵斥责难都噎了回去,不管常有喜做了什么,光是这一条让秦军退兵之功,无论如何,王洪乃至于太子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除非他们想要让千夫所指。
王洪立时便萎了,太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常大人是功臣,但毕竟王洪是我的门臣,你如此,是否欺人太甚了些?”
“门臣?都是这般蛮横的吗?竟是能越过主子下命令,这般门臣,有喜当真是招惹不起啊。”说着,对王洪做了个万福,“王大人可是因为一句玩笑要对有喜动粗吗?”
这个时候凤之移也站出来帮腔道,“有喜莽撞,还请王大人不要与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