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有喜却好像是没有看见赵氏和小芽两人似的,不仅优哉游哉的喝茶不说,还跟采儿谈论着今年的茶水不甚醇香。
知道常有喜的想法,采儿也笑着回应:“小姐想要醇香还不好说?没有什么比小姐酿的酒更为醇香了,采儿就只是闻了一下啊,都觉得陶醉不已。”
虽然这是奉承的话,但是不得不说,这话大多数是出自肺腑,不说手艺怎么样,常有喜酿酒的工艺却是极好的,至少是大楚的人不敢想象的,但是手艺嘛,那就只是业余水平了。
采儿的赞叹让常有喜眯了眯眼,得意不已,没有人不喜欢好听的话,常有喜自然也不例外。
至于小芽,见常有喜似乎已经忽略了自己,但却也不敢怠慢,这个时候很是敏感,小芽万万不敢因为常有喜似乎没有注意就放松了。
赵氏侧比小芽大胆多了,见常有喜正在说话没有注意到她,赵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活动这里活动哪里的,就差没有站起身来了。
见此情形,常有喜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起身准备离去,只远远的扔下一句按规矩处置,常有喜的背影就已经从赵氏母女的眼睛中消失了。
赵氏觉得常有喜是不准备处罚她了,不由得大喜,虽然不敢说什么,但眼中却是难掩得意之色,主子都不敢拿她怎么样,还有谁不给她赵氏一个面子?
小芽却没有赵氏这个乐观,常有喜方才那句话显然是说给暗卫听的,让暗卫出面处置这个事情哪里是这么好逃脱的?见母亲如此得意,小芽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这件事情注定是要让她付出不小的代价了……
知道这个事实以后,小芽并没有觉得很难接受,只是有些后悔罢了,但如果再来一次,小芽知道,自己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毕竟金钱与利益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小姐,你没事吧?”看着常有喜将小芽母女交给南希处理以后面上没有半点异常的样子,采儿有些疑惑,常有喜似乎并不是那样冷血的人。
“你错了,我就是这样冷血的人。”常有喜想着看向采儿,她说的没错,常有喜以前确实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战场上,常有喜都没有别的选择,若是不冷血的话,死的就是她自己,常有喜不想死,那就只能让那些人死了。
惊讶的看了看常有喜,原来采儿在心中喃喃的时候就已经无意识的将这句话说出来了,听常有喜这么说,采儿对常有喜有些怜惜,以前那么温柔和善的一个人,现在却被权利逼成这样,属实是让人可惜。
“别那么看着我,我现在没什么不好。”这是实话,常有喜深知,融入一个时代要比改变一个时代要安全的多,也要安逸的多。
常有喜懒得很,并不像碌碌一生最后还不一定落得什么结局,所以还是适应这个时代的规则并且融入进去的好。
“奴婢知道。”
见采儿好像还是有些忧心,常有喜好笑的摇摇头,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日后的一切会告诉采儿,她现在的决定是没有错的事实,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说服采儿,还是先让采儿忧心一会。
不再跟采儿解释太多,常有喜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吧,让人去查查哪位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常有喜是真的非常怀疑三皇子已经知道了她是谁,这样就很麻烦了,垂下眼眸,常有喜叹了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小姐不必太担心,皇上应当会保全你的。”这话说的,就连采儿自己都没有底气。
“得了吧,身为皇,他要的是利益不是一个人的死活。”对此,常有喜有些嘲讽又有些怅然,不过常有喜却是理解,为皇为帝不大多都是身不由己的吗?为了国家的利益,常有喜一个小小女子的命算什么?
不过常有喜现在倒是不太担心这个问题,就算是为了不愁药谷那个助力,皇上也会保下她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唯有利益才是永恒。
采儿看着常有喜有些无奈,但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这样的事情属实让人有些矛盾,“采儿会帮小姐的,青卫暗军,也会帮小姐的。”
所以常有喜可以放心,就算是拼尽全力,采儿也会保得常有喜安心的。
两人谈笑间,南希匆匆而至,一向淡然的脸上现在竟然出现了些许焦急的神色,在常有喜疑惑的眼神下,南希狠狠喘了一口气。
“小姐,大秦对大楚宣战了。”
南希的话让常有喜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快?”原本她估算的是还有半月左右大秦才会发兵,这也是为什么常有喜到现在还不慌不忙的缘故,
不过现在就算常有喜想不慌不忙也是不可能的了。
“是的小姐,大秦那边已经差人来问了,咱们新一批的皮毛什么时候能到?”想到那大秦使者趾高气昂的样子,南希的眼中微不可查的划过了一丝不愉,不过因为是常有喜的决断,南徐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听此,常有喜倒是笑了出来,当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跟知道内情的采儿对视一眼,“不急,咱们先看看大秦的诚意。”其实就算是分文不取,常有喜也是乐意的。
到时候不是有皇上报销么?就是现在可惜了那一点前罢了,南希的神色常有喜不是没有看见,大秦的使者一向是趾高气昂不将商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往常因为这一天常有喜都忍下来了,但这一次,常有喜却是想给那些人脸色瞧瞧。
不是看不起商人么?那常有喜还就不卖皮毛给大秦之人了,当然,最后还是会卖的,只是这时间,那就要看大秦将领的诚意了。
至于他们会硬抢的可能性,常有喜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现在常有喜可是在大楚,只要他们敢来,就算是常有喜没有什么反应,那些大楚的将领也绝对会将他们撕碎。
“小姐?”南希讶异的看向常有喜,他确实奇怪,开始常有喜不是很着急的想要将皮毛卖给大秦士兵吗?怎么现在又说不着急了?难道是因为他?
顿时南希心中有些酸酸涩涩的,看着常有喜的眼前也是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而常有喜呢,她半点都没有注意到南希的表情,对于男子被辱的事情,虽然常有喜也是有些生气,但这却并非是常有喜暂停交易的全部原因。
更多的是常有喜想要大秦的将领着急,越着急时间就越短,检查常有喜皮毛的时间也就越短,最后就是不检查了最好,这样的话,那常有喜蘸了药水的皮毛自然就能够上他们的身,而常有喜的计谋也就是成功了。
当然更多的是想要暂时取得大秦将领的信任,与其摆出一副忍辱负重八面玲珑的样子让人忌惮,不如直接一点,扮演一个火爆脾气的角色,没有什么心机的合作伙伴总是轻松一些。
“什么?那女人突然不卖了?为什么?”大秦负责后勤的押运官在听见手下人来报的消息的时候,不由的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接下来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手下人,“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常有喜的东西是主帅去打探的时候发现然后拖他去采购的,若是那边故意这么做的还好,不管他的事,但如果是他们这边的士兵找茬呢?在开战的档口出了事,这让他怎生是好?
“大人,我们……我们也没做什么啊,是那个女人不识好歹!”回来报信的小兵看着上司严肃的样子,有些心虚的飘忽了一下眼神,他们的态度确实不好了些,但是他们当时也只当百兽楼是女人的产业必定软和,到时候好好拿捏一番。
这采购皮毛的差价不就都进入他的口袋了吗?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押运官嗤了一声,“赶紧说,要是耽误了大事,老子揍不死你!”
小兵立马就怂了,马上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跟常有喜那边的交涉交代的一清二楚了,只不过隐瞒了想要吞下差价的事情,但是小兵那一点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押运官的眼睛?
“你,还有跟你一起去的那些兵娃子带上,跟我走!”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押运官抽了小兵一个耳光,径自走出了营帐。
那一巴掌可是实打实的,小兵的脸马上就红肿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转眼便换上了谄媚的笑意,“上官,这是要做什么?”
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人,押运官原本不想理会,但是又怕到时候他们坏事,只得解释了一下,“跟我去赔罪。”整个边境,不管是大楚的还是大秦的边境,最好的皮毛就是出自常有喜的百兽楼了,而且价格又便宜,还是主帅亲命的。
若是出了什么茬子,他一个小小的押运官可顶不住,为今之计也只有道歉了,只求常有喜不要下手太狠才是。
听长官这么说,小兵的眼中出现了不可置信之色,“直接抢不行吗?”等他们攻破了上京,整个国家都将是他们的,一个小小的百兽楼又算什么?哪里值得大秦的押运官去道歉?
不仅是对押运官一人,对整个大秦军队,押运官这么做都是奇耻大辱,若非没有选择的话,押运官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只不过现在,小兵虽然有些恼怒,但是到底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去大帅哪里参押运官一本。
“郑大人怎么来了?”南希看着带着几个小兵来到面前的押韵怪,不解的挑眉,虽然看着押运官那谦卑的神色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押运官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郑元利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南希的表现也只是在心中暗恨,实际做什么是不可能的,不仅这样,还要对南希笑脸相迎。
“我这下属不懂事,得罪了南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不知你家主子现在何处?”郑元利试探的问道。
早就猜到郑元利会来,所以南希也不意外他这么问,“我家主子带着丫头去玩了,大概一会儿就会回来,若是您有事的话,就先回去下次再来吧。”
“没事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秦老板。”没有称呼原来的喜尤姑娘就是知道,他的下属已经将人得罪了,在正主出来之前还是要表现的稍微谦卑一点的,不然被下人告了状,到时候生意丢了才是大事。
南希对此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招了两个丫头来给他们上茶,然后南希自己则是托词有事要做转眼便离去了。
就相当于,将郑元利一行人晾在了此处,稍微等了一会,小兵们都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得皱眉向郑元利说道,“大人,这百兽楼的人也太不懂规矩了!”
主人不在的原因是什么?去玩了!还是就是在村儿里玩,就是这样也没有人去叫主人回来,又怎么不让他们恼怒呢?是的,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常有喜就是故意将他们晾在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