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适时的开口,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开口,又是那么重要的药丸,说不准会有人对她的身边怀疑,但是现在的常有喜可能等不及了。
若是能够让常有喜醒来,哪怕背上恶名承受凌迟之刑永世不得超生菊香也在所不惜。
至于不认识药的问题,菊香想着,或许大夫会认识药丸也不一定?
不复菊香所望,大夫听菊香这么说眼前一亮,连连表示只要看到了便一定能够认出玉露丸来。
说来也是缘分,被暗卫绑来的这名大夫在很多年前有幸,见过一次玉露丸的真面目,从此就没有再忘记过,现在他当初偷偷看的那一眼总算能够派上用场了,大夫也高兴。
“既然这样,那你便去找吧。”
菊香想的没有错,在她说出她知道常有喜的药放在哪里的时候,凤之移就已经对菊香的身份产生怀疑了。
只是这样的时候常有喜活着比什么都好,菊香毕竟是常有喜的奴婢,要怎么处理也是要常有喜自己来解决。
在大夫期待的目光下,菊香手脚利索的翻出常有喜的药箱,找出一堆瓶瓶罐罐以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大夫。
若是在平时,大夫也许还会因为菊香看着他的眼神而感觉到不自在,但是眼前有这么多珍奇药丸,菊香的眼神对大夫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能找到吗?”见大夫只盯着药箱看不动作,凤之移不耐的皱眉,常有喜的药对随便一个人的诱惑都非常大这一点凤之移知道,就连凤之移自己,有时候看着那药丸都觉得眼馋,更别提旁人了。
听出凤之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大夫不由得连连保证马上找到,不敢再耽搁,赶紧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将药瓶一个个的打开闻闻。
大夫说能够找到玉露丸也不是吹的,短短一炷香时间,大夫就已经将玉露丸找出来交到凤之移手里了。
没有半点迟疑,凤之移将手中的小丸子喂进常有喜嘴里,好在常有喜虽然昏迷了,但是吞咽的本能还是在的,在咽下玉露丸一盏茶以后,常有喜的脸色转好,眼皮动了动,常有喜悠悠醒来。
睁开眼,常有喜眼睛眨了眨,刚醒来的茫然渐渐退去,常有喜的记忆还停留在劫后余生之中,在一群人的围观之下醒来,纵然是脸皮厚如常有喜都有些微微脸红。
“果然,果然是传说中的解毒圣药,这么快便能够解除毒性!”大夫惊叹的声音传到常有喜的耳朵里。
毒性!在刚听见这个词的手,常有喜还有些不明白,不过转眼便想到,她是因为中毒才昏迷的,现在她是吃了玉露丸了?
眼神闪了闪,常有喜伸手替自己把了个脉,沉吟了一会,“菊香,将我的药箱拿来。”
是她大意了,黑衣人下的毒素很不一般,远不是普通的毒药可比,虽然看起来只是麻药,但是常有喜把脉的手明锐的发现,那可能不仅是麻药那么简单。
更有可能的,是神经毒素!
只有神经毒素才能有这样的毒性,让人在沉睡中,不知不觉的死去。
好在玉露丸的解毒效果不错,已经解了部分毒性,让常有喜能够清醒过来,只是终究没有完全解毒,常有喜身上的毒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
只是,她现在并没有为自己调制解药的能力,“我师父还在上京吗?”若是不在的话,说不准常有喜又要去一趟不愁药谷,求老祖出山为她调制解药了。
其实现在常有喜要解毒也不是不可,只要常有喜服下不愁药谷的圣药“唐兰”不管是什么病痛或者毒药都能药到病除,活死人肉白骨可不是说着玩的。
可是常有喜不愿意用掉那一株珍贵的药草,显然是小材大用了,常有喜相信就算不用唐兰,也是能够得到解药的。
“大概还在吧,大雪封山了,不管是信鸽还是快马传书都没有办法将消息传过来。”凤之移不太确定的说道,在大雪封山之前,阮轻风确实是还在上京的,但是阮轻风那个随性的性子,现在还在不在真是不好说。
常有喜叹了口气,凤之移说的她何尝不知道?现在传书去上京已经是不太可能了,保险起见,常有喜觉得还是去一趟不愁药谷的好。
只是,现在新年,上路很是不安全,常有喜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若是在路上有个什么,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在回到上京之前,我要回一趟不愁药谷。”想了想,常有喜还是这样决定。
“怎么了,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大夫说常有喜的毒已经解了的时候凤之移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常有喜的表情,现在常有喜说起,凤之移怎么会想不到常有喜的身体还有不好呢?
不仅凤之移担心,大夫也微微愣了一下,方才在常有喜醒来之前大夫就已经给常有喜把过脉了,脉搏平稳有力,分明是毒素已经解了,现在常有喜怎么说没有解?
不懂就问是美德,大夫也没有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问常有喜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丢人的,疑惑便问出来了。
被问及这个,若是一般的大夫说不准就觉得对方质疑自己的医术愤然离去了,就老大夫在问完之后都有些后悔。
但常有喜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面色如常的笑了笑,“您没有觉得,我刚醒来,脉搏却没有半点解毒后的阻滞虚浮,却像是平常时候的平稳有力,这一点有问题吗?”
对于这种一心钻研医术的老大夫,常有喜非常有好感,就如同被下派到广灵县的李太医一样,为了百姓、病人,能够牺牲自己。
诚然,常有喜确实是做不到这一点,做不到这样无私,但是对于能够做到的人,常有喜是非常敬畏的。
大夫听了常有喜的回答,眼中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玉露丸的作用。”说着,大夫黝黑的老脸上还微微泛着红。
当真是将不愁药谷神化了,“这世上哪里有药,能够将解毒与补元气融为一方?”
常有喜哭笑不得,解毒换一个角度说也是将身体中沾染的毒素抽离出去,即使药性再温和小心,难免的也会泄露出一些元气,就是世上最好的药,也是如此。
而补充元气呢,则与解毒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方子。
两者药性不想冲就已经很好了,又怎么能够融合成一方呢?
既然遇见了,常有喜也不矫情,耐心的与老大夫解释起来。
大夫活了几十年,即使开始的时候魔怔了,后来常有喜一解释,大夫也是能够明白的,“老夫还以为,不愁药谷的医术已经登峰造极到如此境界,竟然连相冲的药性都能够融合,却不想差点延误了病者的病情,老了,老了。”
他脸上满是后怕之色,若不是常有喜熟悉玉露丸的药性,说不准就被他这个庸医给害了。
常有喜好笑的摇摇头,就冲着大夫能够如此坦然的承认自己的不是,庸医二字就断断轮不到他头上来,常有喜相信,经过这一次以后,这位大夫行医一定会更加小心。
“大过年的,丫头无礼,将您请了来,没有什么能够给您做谢礼的,这玉露丸不是什么珍惜的东西,还望您不用嫌弃。”
说着,常有喜将手中还剩下四五粒药丸的瓶子塞到大夫手里,行为之粗暴几乎让大夫跳起来。
不是什么珍惜的东西!这话也只有常有喜说的出口了,玉露丸对常有喜来说却是不珍惜,比玉露丸珍惜许多的药丸也不是没有。
可是对旁人来说却不是这样,大夫那些玉露丸药瓶的手都在抖,原本他只是觉得,能够亲眼见证玉露丸的药性已经是此生无憾了,却没有想到常有喜的手笔这么大!这么珍贵的药丸说给就给了。
大夫激动的还想说什么,凤之移却一挥手,不听他说什么,让人带走了。
“你做什么?”常有喜不悦的瞪着凤之移,那大夫给她们解了燃眉之急,常有喜没有见证却不代表这常有喜不知道,很显然,若不是那名大夫,或许常有喜根本就没有办法吃下玉露丸,最后很可能常有喜只能含恨而死。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说刚才那个老大夫是常有喜的救命恩人一点都不为过。
方才那人对常有喜的恩情凤之移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有方法为常有喜还了这段恩情,常有喜现在不用操心这些,凤之移伸手将常有喜摁在床上。
而他自己,也俯身悬空在常有喜的正上方,从外面看,就是凤之移将常有喜压在身下的场景,菊香和下人们早在凤之移叫人将大夫带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识相的退下了。
这个时候,常有喜正想开口找菊香解围,见房间空空,会喘气的只有她跟凤之移两个人,这常有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菊香那个丫头显然是丢下她跑了,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