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逃不过,常有喜只能接受了似的点点头,“带来吧。”
“你是什么人?”这是常有喜看见他以来,他说的最没有匪气的一句话,甚至,还有些可怜。
“不愁药谷少主,阮轻风的徒弟。”当然不能全跟他说,常有喜这不算骗人,她这次出来,确实只是以阮轻风的徒弟这个身份出门的。
土匪头子了然似的点点头,“难怪你有软骨散。”那是不愁药谷的独门药,“摆在阮大神医的徒弟手里,我不冤。”他好像认命似的的点点头,深深的看了常有喜一眼,“我叫阮轻羽。”
说完自己的名字,不顾常有喜是多么震惊的神色,艰难的起身,摇摇晃晃的转身走了。
……
常有喜在听见那土匪头子的名字的时候就惊呆了,阮轻羽,阮轻风,他说起阮轻风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稀松平常,就连普通的敬畏都没有,要知道在大楚,不管是什么行业的人,在听见阮轻风这个名字的时候,或多或少的都是会有些敬畏的情绪在的。
可是他却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唯一的可能便是阮轻风跟他认识,而且很熟悉。
因为太过震惊,常有喜都忽略了,为什么阮轻羽能够吃下了软骨散以后还能够站得起来。
“走吧。”常有喜看了一眼阮轻羽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没有管他是走了还是被处置了,这都不重要了。
“姑娘,这些财务要怎么处理?”士兵将那些在山寨里面找到的,不是属于他们一行人的财务堆积在了常有喜眼前。
若全都是这附近百姓的财务倒是好处理了,直接换回去就是了,可是这显然不全是这样,这些财务大多华美精贵,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拥有的。
常有喜看了一眼,“分三分之一出来安抚周围的百姓,其余的嘛,上缴国库。”若是皇上知道她收缴了这么多财务还不上缴国库的话,有的她受的,好像想到了什么,“将上缴国库的财务清点一下,清单做两份,一份跟这些财务放在一起,让县丞去上交,另外一份用飞鸽传书传给皇上,顺便问问皇上要给我什么赏赐,就这样,去吧。”
想了想,好像吩咐的差不多了,常有喜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是。”这士兵刚想说,若是就这么交给县丞恐怕会被贪污,常有喜转眼就给了一个这样完美的决绝方法,往常有喜的方向递过去一个崇拜的目光。
“看什么呢?”同僚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得了别看了,癞蛤蟆是吃不到天鹅肉的,人家是贵人,你只是个小兵而已!”
被同僚鄙视成癞蛤蟆的士兵不解的摸摸头,他是说了什么吗?他只不过是对常有喜有些许崇拜而已,怎么着就成了癞蛤蟆了?“我没有那心思,你别误会啊!”他立马追着同僚的方向跑去,常有喜哪里是他们这些人可以肖想的?
“怎么这么多人呐?发生什么事了?”往常没有人烟,没有人敢靠近的山寨边上,此时却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不明真相的人不由得好奇的上前询问。
被他问的大娘闻言,不由得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目光,“一看你啊,就是消息不灵通,昨夜青龙寨已经被一队官兵被剿灭了!现在啊,正有一位大小姐在分发从山匪哪里收缴的财务呢!凡是住在这附近方圆百里的村庄啊,凭借鱼符人人有份!”
被鄙视了的人不在意的笑笑,“不是说被官兵收缴了吗?怎么是大小姐来发财务?收缴的也应该上缴国库才对啊!”
他的问题太多太白目,大娘正好已经排到队伍靠前的位置了,怕人乘机插队便转过身去没有再理会这个模样斯文俊秀的小伙子。
排在稍微靠后的人跟他解释,“这山匪啊,原本是想抢了那位大小姐做压寨夫人的,却不晓得大小姐身边跟着的兵各个身手不凡,全寨所有人都栽在里面咯!那位小姐说,那些山匪的财务之中想是有不少是我们百姓的,于是她做主,抽了三分之一出来分给我们这些百姓,其他的呀,现在已经在去国库的路上咯!”
“*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这般打的寨子因为绑错了人就被全部灭了口,当着是令人唏嘘啊!”书生打扮的小伙子摇摇头,没什么兴趣的转身离去了。
从这位书生来,一直到他走,常有喜的注意力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过,见他就这么走了,倒是对他高看了一眼,虽说圣母了些,但却不是圣母婊。
虽说常有喜看不惯圣母婊,但是对圣母常有喜还是有些钦佩的,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的心,当真是人人都有的吗?不可能的吧?
“常小姐?”常有喜低头整理着呢,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廖大娘!”这位大娘是曾经常有喜和凤之移被掳走之时,回程途中遇见的好心人,若不事廖大娘和她的三个儿子,常有喜和凤之移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才能安全的回到上京。
原本常有喜是打算将廖大娘接到自己的别院好生供养,保她一生平安的,却不像廖大娘自己选择了用她仅有的积蓄和常有喜临行前留下的钱财在京郊盖了座小茅屋住下,而廖大娘的两个儿子则是安排在了常有喜自己资产的店铺中做个管事。
入宫之前常有喜还挺宁霜汇报过,廖大朗二郎人老实干事也踏实是个好人选呢!
却不想在这个地方遇见了廖大娘,瞧着廖大娘衣着干净人也精神的样子,常有喜便是知道,廖大娘过得定然不错,“这是给您的。”常有喜随手取了一样财务给廖大娘,“小何子,你来派发,我与廖大娘叙叙旧。”常有喜挥手叫来了小何子。
也就是常有喜被掳去山寨之时,读懂了她眼中意思的机灵小兵,他本名何起,常有喜就喜欢叫他小何子。
“好勒。”小何子点点头,像唱曲儿似的,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的。
常有喜笑着拍了一下小何子的头,让他好好干,便拉着廖大娘去了一边。
“您在上京还习惯吗?”常有喜跟这位善良的大娘虽然许久不见,但是对她得感激之情却是一点没少,“说来惭愧,廖大娘到上京这么久我竟没有请廖大娘吃过一顿洗尘饭。”常有喜不好意思的低头。
这真是她的疏忽了,当时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常有喜实在是忘了这一茬,正想着怎么跟廖大娘赔罪呢,廖大娘嗔怪的拍了拍常有喜的手背。
“常小姐说的什么话?你把我们带来上京,还给了我们安身立命的本钱,大朗二郎在您的铺子里做着管事工钱也不低,哪儿还有欠着大娘的呢?”
凤之移和常有喜两人都是贵人,廖大娘自认跟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只要常有喜跟凤之移记得有她这个人廖大娘就很满足了,并不求多的。
当初常有喜跟凤之移要将廖大接来上京也有这样一层原因在,那就是廖大娘弄得知足,她深知太过贪心不会有好结果,这能够省常有喜跟凤之移不少的事情呢。
“话不是这么说,大娘,我这段时间有事在身,等我回上京,一定请您和大朗二郎来我家。”等常有喜回到上京,她的家便不是相府了,而是皇宫的春熙院。
廖大娘还不知道常有喜所说的家事皇宫,她还以为是相府呢,即使是相府对于廖大娘来说也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张口想要拒绝,却被常有喜制止了。
“大娘,我知道你的意思。”常有喜安抚的拍拍廖大娘的手,“不是去相府,相府人多口杂,您去了反而不好,我呀是要带您去我自己的院子,里面只有我和我的丫头,没有别人了,大娘你就放心吧!”
常有喜都这么说了,若是廖大娘还要拒绝,倒是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廖大娘不由无奈的点点头,“那老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恭候常小姐回来。”
“姑娘,有人闹事。”常有喜被一本正经的廖大娘逗笑了,正想说些什么呢,却不像听见一旁的喧哗声,让廖大娘安心,常有喜自己走向了闹事的旁边。
见竟是方才那对着众人问东问西的书生,常有喜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他是来做什么的,却止不住的有些失望。
“这位小哥,惊闻您有何贵干?”读书人其实是要交公子的,但那是要考上了秀才以后的,可是眼前这人,常有喜实在是不想叫他公子。
原因无他,常有喜认识了太多能够当真称得上公子的男子,其中,宁远公子首当其冲,若是常有喜将眼前这认跟宁远公子放在同一个档次上,那当真是对宁远公子的一种亵渎了。
常有喜不叫他公子而叫小哥的举动,让这位书生的脸色青了青,“小生已考上秀才了。”意思是你可以叫我公子了,若是叫小哥那便是一种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