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移似乎管的有些多,有喜不管怎么说曾经都是本王的未婚妻,你只是一个晚辈而已。”凤其缜好像对凤之移的无礼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说着对凤之移来说字字诛心之言。
凤之移脸色苍白了一瞬,随即又笑了起来,“敢问十六叔,‘曾经’二字,何解?”凤之移笑语盈盈的看着凤其缜,一派懵懂晚辈的模样。
“……就算本王跟有喜有缘无份,那至少还得到过有喜的一片真心,你……”
“够了!”常有喜忍无可忍的低斥一声,“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你们再揪着不放有意思么?我不会跟十六王爷重新在一起,同时,也不会嫁给七皇子,明白了?”
说完,常有喜头也不回的去了草原的方向,她不想回那个人很多的地方,常有喜现在只是想静静,虽然对凤其缜和凤之移来说他们的遣词造句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于常有喜却不是这样,他们两个你来我往说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将她作为物质,作为赌注,常有喜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想被物化,但是在还是封建社会的大楚,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诉说她的压抑,便只能把气撒在了“无辜”的凤其缜和凤之移身上。
凤其缜和凤之移看着常有喜气呼呼的走了,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只有萨克王子,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果然,想要强行驯服烈马,和得到烈马信任却又无情背叛的人,不会得到它。
本来对他们二人有些防备之心的萨克王子,此时什么敌意都没有了,显而易见的,这两人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难得的,萨克王子对凤其缜叔侄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但是他们两个怎么看,萨克王子的笑意中都含着嘲讽。
常有喜跑到草原边,看到这一幕觉着有些惊愕,这真的是北苑而不是在哪个森林草原吗?常有喜居然看到了羊群,而且显然,这些羊不怕生的很,或者说是不怕常有喜。
见常有喜走过来,羊儿不仅没有跑走,还在跑到常有喜身边来了,她抬手,摸摸眼前小羊羔的头,小羊羔长得真漂亮,头上长着两只小犄角,是浅黑色的。它的嘴上宽下窄,满身都是白毛,像搽过油似的发亮,特别讨人喜爱。
“你们怎么都不怕人啊,狩猎区这样是怎么活下来的?”常有喜摸着它们的头和柔软自言自语道,羊儿没有一点反抗或者防备的心思,就站在那儿由着常有喜抹,有些还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常有喜见此自嘲的笑笑,难道羊儿还会回答她的话吗?
“因为你身上没有狩猎者的气味。”萨克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听见常有喜说的这句话,远远的回答了一句,他才刚刚出声,方才在常有喜手下享受不已的羊儿们就都跑了个没影。
甚至还有几只用头推着常有喜,要常有喜跟它们一起逃走,常有喜笑着拒绝了小羊们的好意,让它们先走了,有几只虽然跑走了,但还是远远的看着常有喜。
“什么意思?”见羊儿们都走了,常有喜看着已经走到眼前了的萨克王子,无趣的耸肩,走到一旁坐下。
萨克王子也跟着常有喜席地而坐,“常年打猎的人,身上都有一股肃杀之气,野兽们看到了自然会避开,你么,呵呵呵……”萨克王子意味不明的打量了一下常有喜,不由得笑起来,“你的气味比较平和,羊儿们自然会喜欢,觉得情切。”
听他的解释,常有喜全程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操作?气味什么的……好吧,兽兽们对气味是比较敏感,这萨克王子一来,羊儿们就都跑了个没影,那不就是说,“你经常打猎?”虽说敦敏族是草原、马背上的民族,但是在常有喜看来,再怎么彪悍的民族,这些贵族也是养尊处优的吧?萨克王子偶尔打猎还说得过去,经常,不太可能吧?
“那倒不是。”萨克王子老实的摇摇头,“下面那些人送过我一块虎皮。”萨克王子比了比身上的虎纹袄,“我穿在身上,羊儿自然是怕的。”
虎纹袄?那不是跟西游记孙悟空的虎皮裙有异曲同工之妙吗?常有喜想着,脑中幻想了一下萨克王子英武的身姿变成孙猴子那样的矮个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噗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的,根本直不起腰来。
见常有喜都要笑得在地上打滚了,萨克王子不明的摸摸头,不知道自己是说了什么引得常有喜如此发笑,常有喜一边看着他一边笑,萨克王子怎么想都觉得常有喜是在笑话他,“喂,你在笑什么?”萨克王子不满的将常有喜拉起来,一副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
“没,没什么……噗哈哈……”常有喜坚挺不过一秒,没有憋住又笑个不停。
萨克王子面无表情的等常有喜笑完,冷着脸看着常有喜,他就不信了,这样常有喜也能笑很久。
见常年都带着笑意的脸冷下来了,常有喜也知道有些事情太过了不好,硬逼着自己停下了,“我……我不是在笑话你。”笑得都要岔气了,常有喜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面无表情的看了常有喜一会儿,见她好像确实是喘不上气的样子,萨克王子还以为常有喜是真的要窒息了呢,不自然的伸手,给常有喜拍拍背顺顺气。
“那你是在笑什么?”从没有这样体贴过,也从来没有离一个女孩子这么近过,萨克王子的脸都要僵了,耳朵隐隐有些发热,他觉得说话转移注意力是一个好办法。
常有喜揉揉脸,“我给你讲个故事把,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常有喜花了不短的时间,给萨克王子简单的讲述了一下西游记,很多都是一笔带过了,只有虎皮裙那一段,常有喜讲的绘声绘色的。
“所以你把我的虎纹袄想做了孙猴子的虎皮裙了是吗?”
就算常有喜没有明说,萨克王子的聪慧也能够明白常有喜是什么意思,看着常有喜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些许危险,一脸你嘲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样子。
引得常有喜没憋住噗嗤一声又要笑出来,“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说孙猴子都是英雄人物好不好?你怎么还一脸不乐意呢?”常有喜看着萨克王子的眼神中有着满满的调笑之意。
是英雄,可那也是猴子呀,萨克王子的脸上还是不好看,但在看到常有喜的笑意以后,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萨克王子觉得,有那么多人喜欢常有喜并不是没有道理啊,常有喜确实是有一种让人平和安宁的气质。
而且也不是传统大楚大家闺秀那样单纯岁月静好的气质,而是柔和大楚和他们敦敏贵女的有点,宁静又活泼,萨克王子想,跟常有喜这样的女子在一起,才是真真正正的生活。
“喝酒么?”萨克王子眨眨眼,从腰后取下一盒水袋,狠狠饮下一口以后,抬手示意常有喜。
常有喜接过萨克王子手中的酒袋,微微垂首闻了闻,不熏,“这不是烈酒?”她还以为,像萨克王子这样的草原儿女只喝烈酒,大口吃肉,在草原上尽情欢笑的呢。
“这还不是烈酒,那什么是烈酒?”讶异的挑挑眉,萨克王子还以为常有喜会觉得这酒太烈了呢,万万没有想到,常有喜居然说这不是烈酒,“这是我敦敏族特有的马酒,如何不烈?”萨克王子挑挑眉,示意常有喜试一试。
“我常常。”常有喜试探性的接过,轻呡一口,以为会是白酒的辣味,但入口并不是如此,微甜有些奶味的味道,酒味不浓,让常有喜有些上瘾,“好酒!还有么?”常有喜兴致勃勃盯着萨克王子。
可能是酿酒技术还不够精湛把,常有喜尝着这马酒大概是十几度的样子,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烈的酒了,也只有常有喜这种喝过真正烈酒的人才会觉得,这只是一般般的酒而已。
“……行,你想要的话我给你拿几坛来。”萨克王子噎了一下,转眼恢复了正常,常有喜是不知道,这马酒哪里是那么常见的?也就常有喜不知者不罪,不知道这马酒一年只有几坛而已。
也就萨克王子这般的人,能够这般毫不心疼的说,给常有喜带几坛了,不,萨克王子是心疼的,只是在常有喜面前,萨克王子不想将自己的不舍表现出来,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如此,多谢了。”常有喜笑着又喝下了一大口,夕阳下对着萨克王子笑得格外晴天。
萨克王子突然觉得,用那几坛酒换常有喜这样清甜的笑意和好感,是划算得不得了的事情,“你喜欢便好了。”他着迷的看着常有喜嘴角的梨涡,“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特别的女子,常姑娘,我喜欢你,嫁给我吧!”萨克王子带着爽朗而真诚的笑意对常有喜说着,“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好,对安拉神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