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就又到了一年春天。
常有喜倚靠在窗边跟宁霜说着话,“有钏姐姐已经去了半年,我却好像还能在这漪澜院中看见有钏姐姐的影子,闻见有钏姐姐的气息,她一定还留在这里,可是为什么不出来看我呢?”
本身,常有喜是个无神主义者,当穿越的事情发生在常有喜身上的时候,常有喜便觉得,这世上可能真的是有鬼神的存在吧,特别是在常有钏去世以后,常有喜开始信佛信神。
无他,只因为常有钏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带给她真真切切温暖的人,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常有喜都想回到过去常有钏还在的时光里,哪怕是听她唠叨也好。
“小姐,虽说开了春,但外面也挺冷的,而且湿气重,小姐还是进屋吧。”这些日子以来,宁霜已经习惯了常有喜时不时的要缅怀一下常有钏,她忧心忡忡,不知道常有喜这样的状态是好是坏。
可是这件事情脸神医阮轻风都没有办法,说是只能让常有喜自己走出来。
而凤其缜,他久久没有露面了,据说是北边发了雪灾,凤其缜被皇帝派过去赈灾了,听闻常有喜的事情以后,凤其缜倒是经常送些礼物来,说是为了博常有喜一笑。
凤之移这段时间倒是来的勤,只是,常有钏大多数时候都不想见他。
比如现在……
“七皇子殿下来了。”宁霜感觉到寒风灌进屋子,知道是有人开门进来了,一回身见是凤之移,她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常远道都对凤之移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一个丫头能做什么。
估摸着常远道是想常有喜是个桀骜的性子,也只有对她一往情深的凤之移能够处处包容了,而在凤之移身上,常远道又能够看到长远的利润,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当凤之移走到常有喜身边的时候,常有喜还是原来那个姿势,呆呆的。
他自知理亏,摸摸鼻子坐在常有喜对面,“有喜,听说你喜欢盏,我给你带来了上号的建安盏,瞧瞧可还满意?”
常有喜一直都喜欢一些精致的小东西,并不是独爱盏,只是从前常有钏最喜欢点茶斗茶,一手茶筅玩的出神入化,从先常有钏最遗憾的事情便是身为女子,没有办法去茶都建安参与那些文人雅士的斗茶。
她去世以后,常有喜想要帮常有钏完成这个稀罕,所以半路出家,把点茶学起来,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怎的,半年下来,常有喜的点茶已经有模有样了。
当盏拿上来以后,常有喜总算有了一点反应,在宁霜侍候下,常有喜净手,用热水清洁并泡温器具,茶筅沾水使其微软,取适量茶粉,以沸水注之,手轻筅重,调成茶膏,再注水七分满,手重筅轻,打出浮沫,茶汤即成。
凤之移抢先一步端了常有喜面前的茶汤,轻啄一口,“有喜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凤之移狗腿的称赞。
常有喜不理他不全是因为常有钏的死,还有前段时间,凤之移见常有喜责罚丫头,上来便说常有喜不把丫头当人看,“既然你把她们当人看,那请随意。”常有喜当时是这样说的,凤之移知道,常有喜的意思是既然他这么看得起丫头就把她们收房。
起初凤之移还以为常有喜是无理取闹,明明是她的错,为何弄成了他的错?
“这两个丫头是当初伺候有钏小姐的。”宁霜善解人意的为凤之移解惑,凤之移当场就明白了常有喜为什么叫人打她们板子。
常有钏的死,虽然有一部分是被人陷害,有一部分是自己的不小心,还有一部分,便是这些丫头的失职了,若是当时有丫头在常有钏身边,别的不说,起码能够提醒一下常有钏,说不定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常有喜还仅仅只是打板子已经是很仁慈的了,偏生被他说成不把丫头当人看,凤之移当场就想打自己一个耳光。
自那以后,常有喜就从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变成了完全把他当做透明人。而凤之移自知理亏,也不敢上去撩拨的太过火。
虽说凤之移这段时间经常来常有喜这里待着,可他们的关系却还是一点缓和都没有,还像当初那样冷冰冰的。
“有喜,我听说隔壁街的糯米圆子很好吃,我去给你买来怎么样?”
“兰华阁出了新式的步摇,送给你!”
“这小船怎么样?好不好玩?”
……
凤之移跟常有喜相处的模式,大多是凤之移一个人在絮絮叨叨的说,常有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过几日便是花朝节,我们去拜花神吧!相爷已经同意了。”
常有喜终于给了凤之移一个面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可是这么久以来常有喜第一次回应他,凤之移欣喜若狂,“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吧!邻县的花神庙最灵验了,我们早点出发,到时候还能放花灯,赏那刚刚盛开的鲜花。”凤之移兴致勃勃的计划着。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凤之移想要给常有喜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说不定常有喜这样一来会愿意多多的跟他约会,跟他在一起。
想到美好前景,凤之移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常有喜一脸鄙视。
宁霜看常有喜和凤之移的相处终于和谐了,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这些日子里,宁霜是真的觉得,凤之移是个不错的人,若是小姐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绝对是放心的。
因为凤之移的好兴致,以及他土豪的本质,常有喜什么都不用准备,只需要人跟着凤之移走就行了,凤之移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全是最好的。
二人决定坐船去邻县,这样一来还能够欣赏水上的风景一举两得,就是不能时刻的下船有些麻烦……
“小姐,你看七皇子对你多好啊,这是李记的包子,汁多味美,要排很久的队才能买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