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凤晟笑着反问,“这位常小姐可不是一个无辜之人,七弟可知道,常小姐做了什么?”
凤之移不解,“做了什么?”印象之中,凤晟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或者说,凤晟不想要滥杀无辜的罪名,所以他杀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奴仆都是由充足的原因在内的。
这也是凤晟可怕的地方,心机深沉至此,绝对不会为自己找哪怕一丁点的麻烦。
“她损坏了御赐之物。”凤晟指了指地上沾满了常有钏鲜血的玉如意碎片,“七弟可还记得那个?”
当然记得,这是凤晟当初说他的礼物不够贵重给他添上的,凤之移当初还非常感谢凤晟的慷慨解囊,没有想到……
“你是故意的?”凤之移怒瞪凤晟,虽然说出口的话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陈述,凤晟这是挖了个坑给他跳啊!今天之后常有喜恐怕会恨死他了吧。
凤晟没有否认,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承认了,他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心机,因为凤晟知道,当今皇帝,也就是他们的父亲,需要的就是一个有野心有手腕继承人,他把自己的野心和能力都摆在明面上,就是为了上皇上知道。
他,才是真正合格的继承人。
……
“姐姐,你好好睡吧。”常有喜把常有钏抱回了自己的房间以后,让宁霜烧了热水,常有喜亲自一点一点的给常有钏把身上的血痕都擦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出了脸色青白有些诡异之外,就像是睡着了,就像常有钏从前跟常有喜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似的,宁静而祥和。
常有喜把常有钏安顿好了之后脸色如常的走出内室,若不是常有喜身上暗红的血迹,宁霜还以为常有钏死去是梦境呢。
按理说,这个时候常有喜应该崩溃应该绝望,毕竟常有钏是她最好的姐妹,可常有喜什么都没有做,还是想以前的每一天一样,活力四射,会笑会闹,不由得让人觉得,常有喜是不是真的冷血,对常有钏的死毫不关心。
可是常有喜把常有钏的遗体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动的举动又告诉他们,常有喜并不是不在意常有钏而是她可能不知道怎么样伤心。
就连很久没有露面,只给常有喜派任务的阮轻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也来到了相府,当他看到常有喜的时候,无奈的叹了口气,告诉众人,“她是不想面对显示,不想走出来而已。”
常有喜现在的状态阮轻风都觉得棘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说不定以后哪一点触动了常有喜现在可以说是非常脆弱的心灵,让她疯狂,那常有喜还能不能清醒过来就不好说了。
直到,凤之移来了。
当常有喜看见凤之移的那一刻,绝望的好像蜂拥而至,她抄起手边的茶盏就像凤之移扔去,“你来做什么?你还有脸来?”常有喜歇斯底里的朝凤之移嘶吼,“坐了一会负心汉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有钏姐姐的命也收了去!你这个魔鬼恶魔!!”
凤之移就站在那里由着常有喜拿各种东西扔他,就算头破血流满身是伤也毫不在意,他知道,若是这次不让常有喜好好发泄一下的话,常有喜说不定真的以后都不准备见她了。
与其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深爱的人,凤之移选择让常有喜恨他,起码这样常有喜能够记住他。
宁霜看不下去,想要上前阻止常有喜的动作,却被常有喜一把推开,“你是不是也帮着他?认为他做的没有错是不是?有钏姐姐是该死的是不是?”常有喜现在的状态是讲不清楚任何道理的,基本上就是谁上前就咬谁的疯狗状态。
只有等她体力耗尽,自己冷静下来才行。
凤之移对宁霜使了个眼色,让宁霜到一边去,凤之移不想一会没有能够照顾常有喜的人。
关于常有钏的死……凤之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跟常有喜解释,他现在说什么,常有喜都是不会相信的,只能等常有喜基本冷静下来,才能洗清他的冤屈。
不知道过了多久,常有喜身上流出的汗水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跟凤之移脚下的血水几乎持平,凤之移的脸色呈现出失血过多的苍白,好像确定了常有喜已经发泄完了,凤之移微笑了一下,倒在了自己流出的血泊中。
一阵手忙脚乱,阮轻风急匆匆的赶到漪澜院,确定了常有喜真的只是脱力了这才放下心来,让宁霜给常有喜准备一点喝的水后,才转而去查看凤之移。
凤之移的伤痕让即使已经身经百战了的阮轻风都微微缩了一下瞳孔,不是说凤之移的伤有多么的重,而是凤之移身上的伤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触目惊心。
有被瓷器碎片划伤的伤口,里面还留着点点的碎片残渣,有被硬物击打后留下的青紫痕迹,被发钗扎上的小孔,全身上下一块好地方都没有……
阮轻风叹了一口气,“最毒妇人心啊……”以后绝对不要惹常有喜生气。
“别把我的伤传出去。”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常有喜打伤皇子免不得一顿责罚,这不是凤之移想要的。
就算凤之移不说阮轻风也是不会这么做的,一是阮轻风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他能保证凤之移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不被人察觉,二是,常有喜是他的徒弟,眼睁睁的看着徒弟受罚阮轻风是做不到的。
“算你小子有心。”虽说心中对凤之移的做法很满意,但阮轻风却一点都不想给凤之移好脸色,常有钏那个姑娘阮轻风也认识,对她感官挺好的。
医者父母心,阮轻风没有办法做到视人命如草芥,当初那个他觉得挺好的小姑娘,因为眼前这个人而死去,阮轻风的心里也不好受。
自知理亏,凤之移也没有对阮轻风的态度表示什么不满,“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