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尤尘尘压下心底生出的不满,呵呵笑了几声:你们知道我杀的都是什么人吗?那五具尸体都是我的家人,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妹妹,光是处理他们溅出来的血和尸体就花了我整整两天的时间。虽然已经猜到,但听到尤尘尘这样笑着说自己的行凶,楚暮雨还是觉得挺吓人,他偏头看了一眼他。尤尘尘很满意自己吸引了楚暮雨的注意力,继续说了下去:他们都是恶心的家伙,所以该死,他们死了,没有谁可以瞧不起我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快乐啊。楚暮雨眉头的褶皱都出来了,他淡淡道:我没什么兴趣听你讲。变态的心里他怎么可能理解。尤尘尘愣了一秒,随即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大步过来想要拉住楚暮雨。越泽拦住他,一把扭过他的手臂,眼神冰冷得吓人。尤尘尘的手臂被折在身后动弹不得,怒叫:你干什么!放开我!他使劲挣扎,但奈何感觉那双手臂的力量犹如巨石一般压在背后,让人根本无法逃离。学长,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尤尘尘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他脸庞清秀,看上去甚至有点无助可怜。楚暮雨怎么也不会想到尤尘尘会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他还没说什么,只见尤尘尘扭曲着脸啊的大叫一声,嘴里发出嘶嘶嘶的抽痛声。原来是越泽加大了力道。楚暮雨没有制止,反而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对待这种人渣就不应该客气。我喜欢的可不是你,我对你这种社会渣滓可没什么兴趣。他说。尤尘尘忍着痛,脸颊一抽一抽的,难道你喜欢越泽?楚暮雨沉默了三秒,幽幽回答:被你发现了。越泽冷不丁听到这个回答,心中一震,然后狂喜,脸上慢慢晕上一层红晕,手下擒住尤尘尘的力道不知不觉中松了,趁此机会,尤尘尘马上挣脱开。楚暮雨心道一声不好,尤尘尘跑到前面,迅速从裤子里摸出一把折叠刀,锋锐的刀锋对准他们。你们不准过来!越泽挡在楚暮雨前面,心中懊恼,他刚才实在是太大意了。楚暮雨捏了捏越泽的手,没事。越泽的表情一呆。尤尘尘自然也看到了,他无比嫉妒和愤怒,看着越泽那张格外好看的脸,恨不得用手里的刀一刀刀戳下去,然后再把他的脸皮撕下来!学长是被勾引了!一定是被那张漂亮的脸勾引了!放下刀,别太冲动。楚暮雨难得柔下声音,希望能安抚尤尘尘的情绪。学长尤尘尘怔怔望着他,眼里流露出几分痴迷。他从第一眼看到楚暮雨就为之心动,他好像随时都是淡然而慵懒的模样,那双桃花眼即使没有刻意勾人,抬眸之间也似有似无的有勾人之意。楚暮雨的手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越泽一瞬间就懂了,趁着尤尘尘愣神之际,他一脚提上他的手臂,尤尘尘手里的刀被踢飞出去,没了武器,他在越泽面前就像是一只等待割宰的小鸡,丝毫没有防抗能力。尤尘尘刹那间明白了刚才楚暮雨态度变化的原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愿意喜欢他呢?想到父母从小对他的冷淡,在得知他是一个同性恋后的看他犹如垃圾一眼的眼神,哥哥姐姐对他的不闻不问,在朋友面前说有这个弟弟真是丢脸,弟弟只会找他要钱,给了钱马上就翻脸不认人,喊他死同性恋,他在那个家只是一个令人羞耻的存在。他就像一个小丑,竭力去讨他们的喜欢,但是小丑最终还是小丑,只能让人发笑罢了。等他清醒过来,看见地板上一片血淋淋和残肢碎肉,尤尘尘心里没有感到丝毫悲痛,反而松了口气。母亲瞪着双眼,瞳孔中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惧和不可置信,父亲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面容一片安详。他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笑了起来,没有人再瞧不起他了。可那个时候都没哭的他,现在却哭了起来,他睁大眼睛,声音因为刚才的大叫听起来很嘶哑,学长,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没有他好看吗?楚暮雨看向越泽,昏黄的灯光在他乌黑的发顶晕出一片光圈,肌肤似白瓷,上挑的凤眸狭长,不管男女都会被他吸引。当然不是,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事实上,他还真是那么肤浅的人。尤尘尘相信了他的回答,心中燃起了希望: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可能因为你是个变态吧。楚暮雨的话丝毫没有留情。尤尘尘哭得鼻涕都出来了,越泽嫌弃,干脆卸了他两条胳膊,叫了几声,尤尘尘拖着两只软绵绵的胳膊趴在地上,脸上被蹭得全是灰。楚暮雨把刀从地上捡起来,没管他,对越泽说:我们先走,出去了报警。好,我把他脚也卸了。越泽手肘狠狠攻击了尤尘尘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膝盖骨就被他打碎了,钻心的痛楚下尤尘尘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叫声。他眼睁睁看着楚暮雨和越泽的身影逐渐消失。没走多久,楚暮雨和越泽就走出了这个地方,外面的灯光很盛,街道口是一家便利店,门口放着很大的遮阳伞和椅子。楚暮雨进去找店员接了电话报了警,他没钱,越泽也没钱,两个人在门口坐了五分钟休息了一会儿。虽然出了那个诡异的别墅和森林,但是楚暮雨并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他身无分文,也没办法坐着回家,还好包里有从别墅带出来的一些吃的。你家住哪里?楚暮雨问越泽。我我不知道。越泽低声道。认识这里吗?不认识,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楚暮雨身子懒懒靠在身后椅子上,盯着越泽的脸,那你打算怎么办?越泽脸一红,偏过头,我跟着你。楚暮雨轻笑出声,你这是赖上我了吗?越泽臊得耳朵都快滴血了。楚暮雨心情总算好了起来,他仰头看着黑夜中的繁星,只星星点点。简直像梦一样。越泽凝视着楚暮雨的脸,嘴唇翕动,黑色的眸子下是被掩住的深深的眷恋,声音微不可闻:是啊,就像梦一样。楚暮雨没有听见。突然,一阵钝痛从他脑袋里传来,还好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等他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面的床上。楚暮雨缓了缓,坐起身,枕头边是盘成一团的团子,雪白的肚皮随着呼吸起伏,睡得正香。是梦?楚暮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就算是梦,那也实在是太真实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凌晨五点,外面的天都还没亮。楚暮雨的动静吵醒了团子,团子伸了个懒腰,然后跑到楚暮雨的腿上,软软叫了一声喵~。楚暮雨手指放在团子脑袋上揉了揉。他还是不敢相信那是一场梦,连越泽都是他梦出来的吗?想到那个少年只是一场梦,楚暮雨心里升起几分可惜之意。之后的时间楚暮雨睡不着了,他起来坐在椅子上完了几把游戏,心里总算踏实起来,梦就梦吧,还好是梦。其间他给团子开了一个罐头,吃完罐头,团子又跳到他腿上盘着,恨不得一刻都不分开。小粘猫,爸爸这些天可想你了。撸了一把猫,楚暮雨上网搜了搜有没有一家五口的谋杀事件,然而网上什么消息也没有。早上七点,他难得换了身衣服去楼下买了早餐,豆浆油条和三个流沙包,热乎乎新鲜的早餐和速食食品完全不同,楚暮雨想着以后要不自己都下来买早餐,但转念一想就算了,他根本没法早起。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一下,下个故事是校园哒第8章 校霸x学霸(1)楚暮雨睁开眼看见讲台上滔滔不绝讲着数学题的老师时,一阵不妙的预感升起,低头一看,桌子上的数学书刚好翻到第一页,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高二一班,楚暮雨。他这是又做梦了?楚暮雨摊开自己的手,想着要不要狠狠捏一捏试一试。楚哥,你干嘛呢?旁边的小胖子小声问道,见楚暮雨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手看,虽然楚哥的手是好看,白皙修长,但是也用不着这么着迷吧。楚暮雨盯了小胖子几秒,就在小胖子惴惴不安的时候,他伸手捏住了小胖子的手臂,一扭,一声震天动地的啊声响彻课堂。数学老师转头怒目,手中的粉笔以抛物线掷了过来,不偏不倚砸到小胖子的眉心,石峻、楚暮雨,你们又在搞什么小动作!小胖子的名字就叫石峻。小胖子捂着手臂,眼泪汪汪:楚哥,你揪我胳膊干嘛啊?这么真实,不是梦啊,楚暮雨若有所思。数学老师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更气了,你们就不能安分一点好好上课吗!给我去后面站着!楚暮雨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就不能学学人家越泽吗?上课好好听讲,人家这次又是年级第一,再看看你们两个的成绩!好意思吗你们数学老师喋喋不休。楚暮雨被他口中的越泽吸引了注意力,他站在后面轻而易举可以看到前面所有人的脑袋,下意识的,他觉得坐在第一排的那个男生就是越泽。穿着校服的少年脊背挺直,和旁边坐姿东倒西歪的其他人不同,从背后看去就像是一颗挺拔的松柏,黑色的后脑勺微微低下,正心无旁骛地写着笔记,后颈白皙的肌肤从校服领口透出来。哪怕是数学老师嘴里在夸他,他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楚暮雨站在后面半个小时,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想起,他觉得自己这个梦一定跟这个叫越泽的人脱不开关系。而且这个越泽是不是上次那个梦里的越泽?一下课,楚暮雨拒绝了小胖子邀他一起去小卖部买吃的要求,直直走向第一排。越泽是吧?略微低沉的少年音在他头顶响起。越泽抬头,面前的少年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短袖,凸出的锁骨上吊着一块成色品相极为上等的碧玉,挺鼻薄唇,五官极好,那双桃花眼正带着审视的意味打量着自己。嗯,有事吗?他稍稍移开目光。果然是越泽,一模一样的脸,不过要稍显稚嫩一些,应该正处于十七、八岁的年纪。出去说。楚暮雨扬了扬下巴,率先往教室外面走去。越泽跟在他后面。楚暮雨直接去了楼下花坛边,这个学校的构造和他高中一模一样,不过班里的人完全不同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越泽似乎有些迷惑不解:什么怎么回事?楚暮雨紧紧盯着他的表情,我一睡觉就又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应该和你有关系吧,毕竟你是上一个梦还存在的人。越泽微微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越泽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好像真的十分困惑楚暮雨把他叫到这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楚暮雨靠近他,两人脸颊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真的不知道?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颊上,越泽很是不自然,不知道。楚暮雨往后退一步,嘴角带笑:不知道就算了。至于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会弄清楚的。作为一个大学毕业都几年的人来说,重读一次高中无疑是痛苦的,课本里的知识差不多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接下来的语文课由于没有背出课文,楚暮雨又被罚站,还好他一贯如此,老师和同学都不感到奇怪。小胖子从学校的小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回来,薯片、面包、火腿肠、饼干、可乐什么都有,很是大方的分享给了楚暮雨。小胖子长得讨喜,身上肉呼呼,脸上圆乎乎,人有点单纯,楚暮雨稍微一套话什么都说出来了,比如说他楚暮雨在班里就是个横行霸道的学渣,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小胖子,一班是理科重点班,他是家里塞钱进来的。他以前好歹是个成绩不错的,到这里怎么这么差了?一天的课终于上完了,从小胖子口中知道每天放学都有司机在校门口接他,楚暮雨提起书包就出了学校。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校门口正中央,路过的学生时不时会回头看几眼。楚暮雨:这么高调的吗?车开了大概四十几分钟后驶入半山腰的一座别墅,这一片都是私人领域,楚暮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需要司机来接,这里可没有公交车站牌,更别说靠走了。别墅里有一个阿姨和管家,楚暮雨马上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那房间比教室还大,楚暮雨怀念了一会儿,他好久没住过这么奢侈的地方了。看到镜子里自己十七岁时的模样,楚暮雨一阵不适应,头发没这么长了,脸庞是少年的青涩。把书包随便放在椅子上,作为一个大龄网瘾少年,楚暮雨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连晚饭都是叫阿姨端上的,这一玩就玩到了凌晨一两点。第二天起床还是管家千辛万苦把楚暮雨叫醒的,还好可以在车上补觉,不过等楚暮雨到教室的时候都已经开始上第二节课了。第二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楚暮雨,你今天又迟到了,第一节课都没上!楚暮雨家有钱是全校皆知的,老师知道有时候也会稍微放松对他的管制,谁叫学校的实验室是他家出钱重新翻修的。算了,赶紧坐下听课。越泽原本是低着头的,在见到楚暮雨进来时没忍住抬头看他,楚暮雨还是没好好穿校服,今天换了一件白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身量修长,眼下有点淡淡的青色,浑身懒洋洋的。他昨天没睡好吗?楚暮雨一坐到位置上就想趴下来睡觉,奈何数学老师的眼神时不时就往他这里盯,只好强忍着睡意装作听课的模样。老师点越泽起来回答一道难度较大的数学题,楚暮雨的瞌睡一下子没了,听着少年平稳淡定的声音说出解题思路,特别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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