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城中，总共有着三座大牢，第一座，便是长安城府衙的大牢，一般关押着长安城内打架斗殴之徒。</p>
说白了，关的就是平民老百姓。</p>
即使偶有豪门子弟不慎被逮住，大多也是待两天就有着人帮忙捞出来。</p>
第二座，便是大理寺专门的大牢，那里面关的，就是特大凶案的杀人犯，或者精神不正常，带着一些悬疑色彩的犯人。</p>
多为江湖草莽。</p>
第三座，是为御史台专门设立的一座大牢，既然是御史台专门设立，那便能知道，这座大牢主要是关些什么人了。</p>
能被御史台逮进去的，说不得还有一点荣幸呢。</p>
因为能被关在这里的，都是些上了品级的官员，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朝中大臣。</p>
一般是做了造反，或者叛国事情的人，才会被关在此处。</p>
此时，长安城府衙大牢，最深处的一座监牢中。</p>
其中一个大汉，身上伤痕累累，旁边的小姑娘正在悉心擦拭，她身上，倒是什么痕迹都没有。</p>
“师傅，您忍着点啊。”</p>
“徒儿看到您这样，心真的是痛啊。”</p>
“那些鞭子，徒儿能承受得了的。”</p>
飞蕾边擦边哭，早就哭成一个泪人的模样了，使得人怜惜。</p>
“没事，为师身子骨强硬，那些鞭子，打在师傅身上，不妨事的。”</p>
苍鹰笑着安慰道。</p>
但是时不时眼中闪过的一道肉疼之色，却是掩饰不了自身的疼痛。</p>
不过飞蕾正专心低着头擦拭，也没看到。</p>
作为修士，按道理像这样的皮鞭之伤，是不可能破开他防御的，但在被关入大牢后。</p>
他的法力，算是被压制到最低谷了，虽然还勉强能感应到，却是丝毫也调动不得。</p>
人道气运之强，恐怖如斯啊。</p>
对于此自己遭此大难，苍鹰也是不禁苦笑，内心充满了苦涩，没想到才刚起了个念头。</p>
就遭受这等磨难。</p>
也不知是那杨轩气运太盛，还是自己太倒霉了。</p>
“徒儿，现在对于人道气运的厉害，你看到了吗？”</p>
忍着被擦拭的疼痛，苍鹰沉重的说着。</p>
“嗯，看到了，但...”</p>
飞蕾含着泪，重重的点了点头，说着：“但徒儿还是不懂，师傅明明是仙人...”</p>
“唉。”</p>
苍鹰还不等她说完，看了一眼外面，见无人，叹声道：“在这个世界上，个人修为再强，对上万民气运，也不过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p>
“修士对凡人，无论是一对一，还是一对十，尽皆有着优势，那是因为人数太少，不成气候。”</p>
“而修士自身，行的却是窃天地之灵气，增强己身的法子。”</p>
“但当凡人，有着百人，千人时，甚至万人时，那气运之磅礴，就足以压制得修士。”</p>
“而当这百人，千人，万人中，又建立着人道制度时，就有着种种不可述说之大势存在，对于修士的压制，那更是呈百倍，千倍般增加。”</p>
“面对有着明确制度的万人，就是渡劫的大修士，也得黯然俯首低头，这便是人道的强大，所以这世间，才仍是以凡人为主。”</p>
飞蕾听着这以前从未听过的说法，征然出神，心中复杂，不可估量。</p>
本以为自己成了仙人弟子，可逍遥自在，得享长生，在此刻，才发现，原来在得享长生的同时。</p>
面对官府，面对军队，甚至面对千万百姓时，自己仍是处于一个凡人地位。</p>
只要稍加出格，刀斧加身，照样是人头落地。</p>
其实制度之事，就是人道，为何普通的万人，和有着制度的万人，针对修士，有着天地般的差距呢。</p>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若是一万人，没有一个头领，没有阶层，没有分工，就宛如一盘散沙。</p>
其中的力量，十分都不一定能发出一分。</p>
但有着制度建立，其中有人为王，颁发诏令，统帅全军，有人为官，上协助王，下安抚百姓。</p>
又大部分为民。</p>
或许有人说这这样的制度，不是人人平等，如何算得上是人道全部？</p>
其实纵观历史，由上到下，阶级之分，从未消失，但也因此，人类才能不断的战胜自己。</p>
战胜自然，发挥出巨大的能量。</p>
彻底成为世界的主宰生物。</p>
而修士，以一人之力，岂能抗得住万民洪烈的浩荡气运？</p>
在这里，就得借鉴一下封神中的一事，当年纣王给女娲题淫词艳曲。</p>
女娲作为高高在上的圣人，心中岂会不怒？</p>
但她还是不敢一人硬抗当时堪称人族共主的商纣王，只得以阴谋诡计，把西岐扶植起来，再以三妖下凡，慢慢败坏商周的气运，才得以报此大仇。</p>
封神世界中的事情，虽然不能全部套在这里，但对于人道气运之恐怖，却仍是可窥得一斑。</p>
苍鹰见飞蕾怔怔出神，没有多管，修行之事，本就是不断克服千难万苦，坚定己心，然后才能偷得一二长生</p>
不过，以前听一位前辈说过，有破碎虚空者，在另一个世界，人道气运没有这般强大。</p>
乃是仙道永昌的世界。</p>
但想要破碎虚空，自又是艰难，不是他现在能想的了，突然起身走向大牢边角。</p>
从地上捡起几根藩草，和现代的草梗类似，不断挑挑拣拣，才勉强凑足四十九根。</p>
飞蕾回过神来见到，惊讶道：“师傅，你是要占卜吗？”</p>
跟在苍鹰这么久，她也渐渐知道对方的本事，其中的占卜，就是拿手之一。</p>
次次皆灵。</p>
“嗯。”</p>
苍鹰低着头，应了一声，手上拿着藩草，不断的排列，再根据时局，进行推演。</p>
藩草占卜，也被叫做筹策。</p>
是属于一种即使不需要法力，灵异，也能实现的占卜术，在此时，却是凸显出大用了。</p>
其实按占卜看，若是身上有着龟壳，或者铜钱，更为便利，不用这般麻烦！</p>
但两人被抓，身上的东西却是全被搜去了。</p>
苍鹰身上倒是有个空间袋，但运用不了法力，也是奈何。</p>
飞蕾在一旁会精聚神的看着，没有出声，师傅说过，占卜最是需要安静。</p>
这时，苍鹰手上动作，突然迅速加快，看得令人眼花连乱，不知其中玄意。</p>
待得片刻，手上一停，藩草滚落一地，以一种混乱的形势，落在地上。</p>
飞蕾不明所以，看着苍鹰，想让他解答一番。</p>
“王者亲临？”</p>
苍鹰手上不断掐动着手指，口中喃喃，眼中闪过一抹狂喜之色，没想到自己等人被救的契机。</p>
有着王者亲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