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知过了多久,李月驰忽然扭头说:我们走吧。啊?唐蘅如梦初醒,散场了?还早,李月驰挠了挠唐蘅的手心,不看了。唐蘅茫然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躬身溜出放映厅。商场里灯光明亮,唐蘅路过美妆柜台的镜子,瞥见自己红通通的脸。怎么不看完啊?唐蘅有点心虚地问。看不进去,李月驰倒是很坦荡,甚至笑着说,你不也是吗?那我们去哪?李月驰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唐蘅。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唐蘅却瞬间就明白了。唐蘅咳了一声,说:现在就去?听你的。你订好房间了?嗯?他愣了愣,然后轻声说,必须预订才可以?我以为带上身份证就不是,唐蘅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去酒店。李月驰说:我有钱。我知道你有钱,但是我已经看好了,李月驰打断唐蘅,强调道,光谷那边有家希尔顿,我们去那儿。希尔顿?唐蘅第一反应是,怪不得要等他发工资。希尔顿住一晚,最便宜的房型也要七八百吧?七八百块,租东湖村那个破旧的房间,可以租三四个月。唐蘅忽然觉得他大概是因为这次约会才打听到名为希尔顿的酒店,不知当他初次得知希尔顿的价格时,心里在想什么。好,我们去希尔顿,唐蘅温声说,不过我们先去拿礼物,可以吧?什么礼物?李月驰的神情仍有些紧张。你去了就知道了。他们再度坐上二号线,到广埠屯,出地铁站k口。路过仟吉,取了生日蛋糕,然后拐进东湖村曲折的小巷,这条路他们再熟悉不过。走到长爱门口时,轰隆一声,打雷了。天色完全暗下来,空气被水珠坠着,一场大雨蓄势待发。李月驰说:不去长爱?唐蘅摇头:不去。继续向前走,李月驰便不说话了。唐蘅心想他这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了那个礼物。东湖村95号直到签合同那天唐蘅才知道,原来这栋旧房子也有号码。楼下的垃圾已经清理干净,干裂的土地上覆盖了柔软的新土,草籽撒下,碧茵正在发芽。李月驰随唐蘅上楼。连生锈的铁梯都加固过,唐蘅亲手把锤子和扳手递给维修工人,看着他们拧紧每一刻螺丝钉。门前的栏杆上,挂着他们的伞。唐蘅从兜里掏出钥匙,凑到李月驰面前:你来开吧?李月驰沉默不语地接过,这钥匙正是他退房时交给房东的。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鼠尾草和椰子的淡香味迎面而来。这是唐蘅第一次送李月驰的香薰的味道。李月驰的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摸到开关,灯亮了。他们走进去,李月驰站在房间中央,安静地环视四周。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抓着钥匙的手握成拳头,另一只手则紧紧贴在牛仔裤的裤线上。唐蘅轻轻地放下蛋糕。片刻后,他听见李月驰说:谢谢。他的声音很低,透着一种茫然的空洞感,好像他反应不过来这一切,好像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唐蘅缓缓环住他的腰,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了,如同野马终于回到熟悉的森林,不必再担心希尔顿酒店需不需要预订,不必再紧张自己有没有足够的钱。窗外响起哗啦哗啦的雨声,这场雨终于落下来,唐蘅轻声说:学长,咱们不去酒店了吧?李月驰转过身,点了点头。唐蘅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伸手关了灯,只留床头的暗黄色壁灯。然后把新换的窗帘拉下来是那种卷帘式的竹帘,拉下来了,缝隙间透出微弱的天光。唐蘅吞了口唾沫,紧张地问:然后是什么?李月驰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他:去洗澡吧。好唐蘅脱下风衣,伸手去解自己的牛仔裤。这条裤子明明是宽松的,此刻他的手指却颤抖起来,拉链纹丝不动。而李月驰就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的手。拉链拉到底的瞬间,牛仔裤的裆部敞开来。一枚白色的小东西从口袋落下,滚到墙角。唐蘅:!!!操,忘记把那瓶药丢掉了!李月驰俯身拾起药瓶,略微拧眉,一字一句地念道:万,艾,可,适用于治疗勃起功能障碍,在性活动前一小时按需服用唐蘅:李月驰抬眼,像是迟疑了一下,问:你要用这个?我不用!!!安芸蒋亚这两个傻逼李月驰挑了下眉毛,又说:所以是给我准备的?不是,这个学弟,李月驰把药瓶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你可能,想多了。第68章 冬眠不得不承认,当李月驰说出那句想多了的时候,唐蘅的后背麻了一下。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候付丽玲带他去理发店,理发师用剃刀轻轻刮剃他后脑勺的发茬酥麻的感觉从耳朵顺着脊柱一路向下,延伸到腰部。唐蘅不敢看李月驰,热着脸说:真的不是给你的是安芸和蒋亚叫我吃一粒,说什么有备无患李月驰伸手碰了碰唐蘅的脸颊,低声说:你吃吗?当然不嗯,他笑了,目光如水般滑过唐蘅的身体,落在那个已经有了反应的部位上,我也觉得不用。唐蘅鼓起勇气,抬眼与他对视。滂沱的雨声响彻在窗外,房间里的光线既昏暗又柔软,像一张绵软的网,将他们包裹其中。他已经无数次打量李月驰的脸,他见过李月驰的各种神情,疏离的,冷漠的,隐忍的,温柔的而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李月驰的脸庞就在咫尺之外,太清晰了,以至于可以看见他出了汗的潮湿的鬓发,眼尾的浅浅细纹,下颌处几根没剃干净的青色胡茬。他目光笔直地望着唐蘅,漆黑的瞳仁中,掬着一种干净的欲望。唐蘅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小声说:继续吧?李月驰点点头,双手攥住唐蘅敞开的牛仔裤。唐蘅略一踮脚坐在桌子上,李月驰便把他的牛仔裤拽了下来。唐蘅不好意思地蜷了蜷腿,想要遮掩自己的某个部位。李月驰却把手心扣在他的膝盖上,分开他的腿,轻声说:你害怕吗?不不怕。唐蘅偏过脸,只是太羞耻了。这辈子第一次。一起去洗澡?嗯。李月驰开始脱衣服。他先解开polo衫的两颗扣子,领口敞开来,露出一半锁骨。然后他抓住polo衫下摆,双手一提,干脆地将它脱下来。他赤裸的上半身出现在唐蘅面前,笔直的锁骨,平整的肩,牛仔裤挂在略微凸起的胯骨上他的骨骼令唐蘅想起鸟类的翅骨,修长,硬质,高密度。李月驰的手指移到他牛仔裤的纽扣上,唐蘅暗自咬了咬唇角,低声说:我来吧。李月驰目光灼灼地看着唐蘅,垂下了双手说:好。唐蘅的双手开始哆嗦。李月驰的牛仔裤有些紧,纽扣下方的布料明显凸起来了,唐蘅的指尖触到那枚金属纽扣,只觉纽扣冷得像一块冰,而他的指尖又热得像烧红的铁。没错是铁,弹吉他的手指变得忽然变得无比笨拙,好像肉不是肉,而是沉重的铁。唐蘅深深换了口气,干脆闭上双眼,凭感觉触摸那颗纽扣李月驰的手轻轻搭在唐蘅肩膀上,总算总算解开了。唐蘅捏住拉链,感觉到拉链之下凸起的东西。唐蘅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这样小心过,就连给他爸留下的吉他换弦时也没有这样小心过,当拉链拉到底的时候,他已经出汗了。李月驰按着他的后脑勺,说:睁开眼睛。唐蘅的睫毛抖了抖,睁开双眼。李月驰脱下牛仔裤,又伸手拽下唐蘅的t恤。两人都只剩内裤,面对面望着彼此。李月驰俯身,呼吸热热的,拍在唐蘅的脸颊上。他双手撑着桌子的边缘,用身体把唐蘅禁锢住唐蘅忽然觉得,完了。有种十分不祥的预感。可能会很疼。李月驰低声说。学弟。唐蘅说,那你,轻点啊。他笑了笑:我尽量。热水淋在身上的一瞬间,李月驰把唐蘅摁在墙上。他们的浴室太小了,以至于唐蘅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李月驰吻得过分用力了,他用牙齿啃咬唐蘅的嘴唇,舌尖勾着唐蘅的舌尖打转,甚至连唐蘅的唇角都被狠狠碾过。即便花洒发出哗啦啦的水声,但唐蘅还是清晰听见他们接吻时啧啧的声响。李月驰从唐蘅的嘴唇一路向下,咬住他的喉结,唐蘅发出一声闷哼。就是这时李月驰扒下他的内裤。继续向下,他揽住唐蘅的腰,不住地亲吻唐蘅的胸口。他的唇舌很热,比热水还热,又带来点柔和的痛。唐蘅难耐地喘息,双手虚虛环在他的肩膀上,是一个欲拒还迎的姿势。继续,李月驰忽然停止亲吻。唐蘅的视线早被热水模糊了,但这个时候一切知觉都被放大无数倍他知道李月驰的嘴唇对着他的乳头。李月驰低声问:可以吗?唐蘅感觉自己的乳头已经挺立起来了,他说不出话。学弟?李月驰又问。为什么非要他亲口回答?可以吗?可可以。他以为李月驰要吻上来了,连忙羞耻至极地闭上双眼,却没想到那里猛地传来一阵痛意。李月驰用胡茬在他乳头上摩擦。唐蘅嘶了一声,下身瞬间硬得难受,几乎站不住。那种感觉太陌生太难耐了,又疼,又痒,又伴随着爆发般的快感。唐蘅喑哑地说:李月驰,你别李月驰好像笑了,反问他:那边要不要?嗯?要。于是他又用胡茬摩擦唐蘅的另一侧乳头,唐蘅双腿发软,整个人向下滑,李月驰便把膝盖顶进他两腿之间,固定住他的身体。当李月驰重新吻住唐蘅的嘴唇时,唐蘅的意识已经有点恍惚,浴室里水气氤氲,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月驰脱下内裤,笔直的阴茎戳在唐蘅大腿上,唐蘅抹了把眼睛,看见源源不断的水珠顺着李月驰的小腹滑落,消失在黑色的毛发之中。他的阴茎也是长而直的,并不骇人,然而这画面还是太有冲击性了,说不出为什么,明明李月驰有的器官他都有但是不一样,当身体真正贴住身体的时候,那种有点粗糙的、坚硬的触感,令唐蘅止不住地战栗。学弟,李月驰说,疼就告诉我。嗯嗯?他什么时候把润滑液拿进来的?李月驰把唐蘅的身体转过去,凑在他耳边说:我试试。唐蘅听见拧开盖子的声音,两秒后,李月驰的手指裹挟着冰凉的液体,探进他身后的入口。唐蘅打了个哆嗦,想要夹紧双腿,却被李月驰的膝盖顶着,没办法。疼吗?其实李月驰的指尖还没真正插进去,只是在入口处按压着。不不疼,唐蘅声如蚊蚋,冷。乖,放松,李月驰吻了吻他的耳朵,进去就不冷了。唐蘅深深呼岀一口气,逼迫自己放松身体。他以前也看过片子,此刻却还是崩溃地想,怎么可能进得去,不可能的。李月驰的指尖挤进去,带着冰凉的涧滑液。唐蘅眉头紧拧,冷,还是冷,李月驰骗人的,去了也还是冷。放松,李月驰哑声说,你太紧了。唐蘅知道他一定也忍得很辛苦但是那种被异物入侵的感觉令他忍不住缩紧身体。是我,唐蘅,李月驰并不着急,一句一句在他耳边说,别怕,乖,我们慢慢来。他的手指继续向前,唐蘅已经流下眼泪,这个时候倒不像之前那样冷了。李月驰问:还冷吗?唐蘅胡乱摇头:不。你捂热了。李月驰说。也许的确是这样,当他在他体内的手指缓缓变热,似乎他们的身体就连成了一片,他们共享体温、呼吸、触觉。李月驰的手指动起来,很轻很慢的抽动,唐蘅随着他的动作闷哼。不知过了多久,他说:我拿出来了。嗯唐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把手指拿出来。好奇怪的句子,唐蘅想,仿佛他的手指和他的身体是一个整体,他把他的一部分拿走了。下一秒,坚硬的东西顶上来。唐蘅猛地睁大眼睛。他们说,李月驰的阴茎在唐蘅股缝间磨蹭,用避孕套会比较安全。那你这次不用好不好?好不知怎么,唐蘅忽然想起李月驰看见壮阳药之后说的那句想多了,心头升起一阵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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