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跟以往钱光祖在的时候的人头作对比这数也对不上。这些画了圈的都是遇侯爷在的时候解决的,还有些带走了,那这些呢?可知这缺的都是哪里的人?”赵三庚问书记官。这书记官叫王响,也算是铁臂军的老兵了,今年二十八岁,原来经常在队伍里帮着清点人数什么的,还识些字,所以赵三庚才找了他帮忙。 “这些人,我都没什么印象。”王响皱着眉想了片刻说,“按说只要是营里的人大都会有些印象的。” “这好几十号人呢,你确定一个都没印象?” “没有。”王响说。 “三庚,大统领让我来问问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跟城门守卫做交接时见到的守卫长什么模样不。若记得,大统领要你找个擅丹青的人画个画像。”刘小六说。 “倒还有些印象。怎?跟鲤鱼的事有关?”赵三庚边在脑子里想着当日的事情问。 “看样子是有大关系。” 如果真是莫刚抓了梁晓才,那这事可就是大事。朝廷要犯不归案自首竟还抓了人,这可是罪加一等。 赵三庚可不管是不是莫刚,他只知道他是霍严东最看重的部下之一。他很了解他的上峰,这位跟梁晓才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如今梁晓才突然失踪,他有预感,便是把整个盘海城翻三翻,他的上峰也是会把这人找出来的。 再不敢耽搁,赵三庚忙找到擅丹青的人画了画像。他叫人画的还不止一个,而是三个。他记得比较清楚的三个人。刘小六拿着这画像又去找霍严东,但马跑到了先前他离开的地方他才发现他的头头已经回城里去了。 阿棕在草地里嗅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找到确切的位置来。霍严东这才回到城里。一来他往家里加派了些人手护卫,二来是想跟着打探一下那些劫匪的情况。 说来也是那些劫匪的凶名扬起来了,初时竟没有人敢跟他说那些匪徒到底什么样。虽然他们心里也记恨着这些吃抢打劫的人,但他们到底是平头百姓,哪敢真的惹上这些人。还是赶巧,霍严东也问到了那名叫于一刀的屠夫,才多少得到了那么一些有用的消息。 “那伙人每次来的时间都不同,约摸总能有个七八个人吧。同一批人不总来。这次来一批,下次换一批人,但穿的都是铁臂军的盔甲。他们抢米面粮食,抢银子抢肉抢水果,什么都抢。哪回他们来时街上的官差就不见了,待他们都走了才一个个出来装模作样。”于一刀气愤地说完又呵呵笑了笑,“不过现在好了,您来了,这头再没人来抢过。要不这么些日子怎么着不得来个一两趟?上些天您府上那个小梁兄弟还说只要您在,这以后没人敢来抢,他说的果真没错。” “你认识小梁?” “认得啊。他不是住您家吗?他说他是霍家的,还到处跟我们说您是好人呢。”于一刀说着有点纳闷的样子,“他说的不对吗?” “对。他就是霍家的。”霍严东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泛过一丝甜,甜完又闷闷的疼起来。这小野马媳妇儿不声不响地在外头给他扬善名,他居然都不知道。 他又问了于一刀一些别的问题,像是城门守卫们换班的时候去哪,那些劫匪抢了东西之后又往哪个方向走等等。最后他得出来一个结论,这伙人起码有四五十之多,并且每次抢完东西都往铁臂营的营地方向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人相信这伙人就是铁臂军的人。 可是从盘海城到铁臂军军营的这段路上一户人家都没有,往右是海,往左便是他们搜过的那片草地。再往深处走就是林子,林子后头便是山。 那么多的人不入营,总不能是下海去摸鱼。 霍严东大喊一声:“传我命令!全员回营!待老子带齐人马,搜山!” 所有人整齐划一地道:“是!” 那声极有气势,恨不得多半个城的人都听见了。霍严东就这么带着人马出了城。这之后,街道上纷纷议论这是不是山里有山贼抢了霍大统领的东西了,不然怎么弄这么大阵仗呢? 这时却有个断了根手指的卖山货的小贩出了城。他拎着筐子越走越快,出了城之后便往铁臂营方向跑了去。他没注意到他离开之后,城门拐角处出来两个人,却不是扬言要回营的霍严东跟牛大武又是谁? “跟紧他。”霍严东说。 “是!” 第57章 哟,来啦! 梁晓才在心里盘算好了, 四天, 最多四天。如果四天之内霍严东找不着他, 他就自己想办法出去。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虽然不会杀他——要是想杀他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劲把他抓来关在这里, 但他也不能任由对方关着自己,更别说这帮混账玩意儿还不给他饭吃。 地牢里没什么光,此刻外面有一个看守的人, 只有那人旁边点着一盏油灯。梁晓才进来之后就发现这里是两班倒的, 并且一共就关了他这么一个人。牢房不大,一共就两间,他住的这间旁边还有一间空着。 外面的那名看守正在喝酒, 油灯旁边有一坛子酒, 还有一碟花生米。那人倒了一碗之后端着, 另一手指着梁晓才, 骂骂咧咧地说:“都他娘的是你个狗东西害的!老子以前喝酒哪会有少了肉的时候?现在倒好, 来点花生米还不敢多抓。” 梁晓才已经饿了两天了, 以前这花生米他还真不怎么瞧在眼里,现在却还真有点馋了。他靠着木围栏,散漫地笑了一声说:“那我劝你多吃点,这花生米也没几顿了。” 那人“咣”一声把碗砸在桌上:“放屁!怎么就没几顿了啊?等你在这里关几天的,到时候我们当家的让你家里人来拿钱赎你!” 梁晓才“噗”一声乐了,仿佛在笑守卫傻:“我说这位大兄弟,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们当家的……你是说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吧?她藏了莫刚, 又抓了我, 你还真以为他们是要换了钱再带着你们过好日子呢?莫刚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们藏了他在这那可是窝藏罪犯的重罪。我要是你我早逃命去了, 还在这等着被人连累?” 守卫可从来没听说莫刚在他们寨子里。他只知道莫刚确实是被通缉当中。外头有人甚至还说莫刚逃到了他国去。他想着,肯定是这小子要挑拨他们跟当家的的关系,便“哼”一声:“你少胡扯,莫刚怎么会到我们的寨子里?” 梁晓才想了想,有些疑惑:“你不会不知道你们当家的跟莫大统领什么关系吧?” 守卫皱眉:“什么关系?” 梁晓才说:“等他们用我换了钱,能把你们整个寨子的人丢下,偷偷私奔的关系。嘿我说你们还真是实在,你们就不想想,是谁给你们当家的透了信去抓我?” 守卫还真不知道这事。只是当家的吩咐了,他就去照办了。说起来他也是去抓梁晓才的其中一个,他当时还以为抓这小子就是为了单纯的换钱呢。可现在想想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梁晓才这时说:“你想想,之前你们当家的跟我说话,是不是把你们都支出去了?” 守卫回想了一下,可不是么。 梁晓才又说:“最近你们当家的吃的东西有没有比往日多?她有没有让你们别随意靠近她的屋子?” 守卫倒是不知道她们当家的有没有多吃,但她最近确实是不让人随意靠近她的住处。若说这当家的是寻常人家那种小家碧玉的姑娘也就罢了,可她性子比许多爷们儿都豪爽。 守卫不是很有底气地说:“你休想挑拨我跟当家的,你说的那都是没影的事儿!” 梁晓才说:“那你要这么想我就不多说了。我只看在你看守我两天的份上劝你一句,最好早点给自己留点退路。另外你若是想通了,想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劝你暗中小心着些查。大声说出去你可就看不着你真正想看的了。” 守卫这次没再接话。 梁晓才说:“我说这位大哥,我好歹说这么多了,你是不是得给我碗水喝?你们当家的说关着我又没说要弄死我,弄死我可换不着钱。” 守卫的确接了命令,不许给饭,但可以给水。于是闻言倒也没想太久,给梁晓才拿了碗水喝。他把水放在门口,人没有进来。梁晓才也没想杀他,因为这人身上没钥匙,便只是把水喝了。这时就听守卫问:“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梁晓才说:“我说是真的你也未必信。是不是真的,自己去用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 守卫心事重重地走了。他坐回椅子上,仍旧一口酒,几粒花生米。花生米本就铺了薄薄一层,也没多少粒,他很快吃完了,倒是酒还剩下一些。可他也没再喝,只是看了眼梁晓才,然后便出去。没多久,另一个人进来守着。那人不说话,默默地把剩下的酒喝了个干净。 梁晓才也没在这人身上看到钥匙,便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这时霍严东跟牛大武已经跟着那个断了一指的人来到了山脚下。这山叫扎北山,是福华国东北一带地形最复杂的大山之一。霍严东跟牛大武跟了有一个多时辰,这才看到那人居然进了一处山洞。这山洞洞口不算小,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洞外不但有着盘根错节的藤蔓挡着,而且还是在一块大石头之后。若不是熟悉这里的人,很难注意到这个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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