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对着落魄青年也是万分同情，甚至对此人的未来更是幻想一番，这一想，身子就是一颤，凉气袭来，差点吐了。</p>


    说来这落魄青年的命运跟他却是也有关系，若不是他以棋道阵法封印了天音寺，这落魄青年却不会有这般命运。</p>


    “兄台，好走！”</p>


    “若有一天你还能对活着抱有希望，步某会补偿你的。”</p>


    步非凡同情的为落魄青年默哀。</p>


    说着，步非凡走上了青石台阶，步伐并不快，一步一步，向上走去。</p>


    迎客松下，一位闭着双目，双手合十的僧人听到动静，张开了双眸。</p>


    “施主，来此何事？”僧人一脸和善。</p>


    “见佛。”步非凡神情平淡。</p>


    僧人摇头，认真凝视下方步非凡。</p>


    “施主带着杀意而来，恕我佛不见。”</p>


    “无碍，佛不见我，我来见它。”</p>


    僧人轻语：“贫僧难容佛被亵渎。”</p>


    “佛者，此言差矣！我心中有佛，怎能说亵渎尊佛？”</p>


    步非凡轻笑。</p>


    僧人被步非凡之语惊异，问道：“施主，也是信佛之人。”</p>


    “当然！”</p>


    “当我佛之下难容戾气，施主还是请回吧！”</p>


    僧人摇头谢客。</p>


    “非也！众生为佛，佛为众生，怎会有如此心胸，佛者看来并不懂佛。”</p>


    步非凡说道。</p>


    僧人心中一凛，此人不怀好意而来，从其言语，就可以看出，此人不仅与佛有大怨。</p>


    而他所说的言语，已然涉及到了佛谛，这才是让迎客僧心惊得地方。</p>


    修佛之人不怕直接的杀生，真正怕的是对佛的质疑，再和此人说下去，将要涉及到佛理之争，且此人有大智慧，看似偏言歪理，却隐隐和佛理相融。</p>


    僧人自恃以自己的佛法修为，不一定能论辩的过此人，一旦佛心动摇，佛将不佛。</p>


    “施主，要与贫僧论佛？”</p>


    僧人神情凝重，目视步非凡。</p>


    “然也！”步非凡笑道：“佛者，在怕？”</p>


    僧人摇头，佛理之争，避无可避，若是逃避本身就是对佛的质疑，这一佛理之战，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p>


    “请！”</p>


    僧人有了决定，立刻伸手请步非凡开口。</p>


    “大师也请！”</p>


    步非凡回礼，佛力很足，此刻盘膝而坐，见僧人也坐下，两人坐在迎客松下，正式进入佛理之战。</p>


    “敢问大师，何为佛？”步非凡当先发问。</p>


    “佛为智者。”僧人毫不犹豫的回答。</p>


    步非凡点头，“倒也不算错！”</p>


    “再问大师，何为佛？”</p>


    “嗯？”僧人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步非凡为何又问相同的问题，当一看步非凡正襟危坐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心里一沉。</p>


    暗道此人虽不参佛，但对佛理果然精深。</p>


    看似相同的问题，却有不同的答案，因为这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两个问题，这正是佛理的深奥之处。</p>


    “佛为普渡。”僧人答。</p>


    “普渡何人？”</p>


    “众生。”</p>


    “为何渡众生。”</p>


    “众生为恶，自当普渡。”</p>


    “非也！佛理有云：众生为佛。何须佛渡？”</p>


    “这”</p>


    僧人无法回答，佛理中却是有此禅语，虽不是原句，但意思却是一样。</p>


    “再者，佛即为普渡，何以乱世封山，盛世出山？”</p>


    “乱世视众生水火与不顾，盛世为众生信仰四方蛊惑，这就是你所谓的佛？”</p>


    僧人想要开口，但却被步非凡直接打断。</p>


    步非凡再问：“佛为过去人，人为未来佛。佛说众生平等，既人为佛，佛亦为人，何来罪孽，何须佛渡！！”</p>


    步非凡快语连珠，一连发问，重重轰在僧人心中，如天雷重击，导致僧人面色惨白，一时语塞。</p>


    僧人眼脸颤动，被步非凡的言语一再撼动佛心，心中禅意动摇，这种雨淡风轻的佛理之争比之生死杀戮更为可怕，若佛心不坚，将会修为尽毁，舍利子碎灭，甚至严重者将直接入魔。</p>


    “还请大师回答。”</p>


    步非凡朗声发问，声音如雷，话语如箭，步步紧逼。</p>


    僧人沉默，死死压住对方的佛音干扰，此刻他心神震动，心中存在的尊佛，金光黯淡，出现一丝裂缝。</p>


    “施主何必咄咄逼人。”僧人叹道。</p>


    “非也！佛法精妙，你我论佛，皆为精研佛理，怎是咄咄逼人。”步非凡说道。</p>


    僧人面色晦暗，许久一叹：“施主，你赢了，你上去吧！”</p>


    “论佛未果，怎能结束。”</p>


    步非凡直接拒绝。</p>


    僧人心中苦涩，此人是要逼自己，并不打算放过自己了。</p>


    他深吸口气，对着步非凡轻语道：“既然如此，还请施主再发问。”</p>


    步非凡露出满意之色。</p>


    “步某再问佛者，何为佛？”</p>


    僧人听闻此问，心中波澜乍起，不愿应答，但迎上步非凡那双眼睛，却是难以逃避。</p>


    “佛为超脱！”</p>


    “敢问何为超脱！”</p>


    “超脱为跳跃，为脱离大苦海。”</p>


    “何为苦海？”</p>


    “苦海既地狱！”僧人坦然应答，这次却是不待步非凡反问地狱为何，直接答道：“地狱，既人间。”</p>


    “好一个地狱既人间。”步非凡笑声如雷。</p>


    随之再反问。</p>


    “佛言普渡，何故超脱？”</p>


    “苦海挣扎，佛不超脱，无大法力，无法普渡。”</p>


    “佛者所言，可是又大法力即为佛？”步非凡笑问。</p>


    僧人直觉感到步非凡此言有意诛心，不愿作答。</p>


    步非凡却是不在意，径直说道：“既然大法力为佛，纵看洪荒，已有人、阐、截三教，又有道教为尊，且观三清圣人，无一不是大法力，难道他们也是佛？既然圣人为佛，那何须分出这禅宗？”</p>


    僧人心神如被重锤敲击，有些难以自持，当即禅定破开，有动摇之念。</p>


    他沉下心神，紧守佛心。</p>


    许久应答：“施主无需坏贫僧佛心，佛虽有大法力，但最重要的是有大毅力，大善，大慈，大悲，大爱，所谓大法力，只是佛普渡众生的外力。”</p>


    “是吗？可此言却是与佛者先前所说的有些前后矛盾，佛为超脱，超脱为大法力，难道佛行普渡，必须要有大法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