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生愣了。她的丈夫在京城，这一点马文生是知道的。于是他嗯了一声道：“领导，我准备向您汇报工作，既然您在京城，那就等您回来吧。”


    池薇显然说话也不方便，便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马文生面对着雪白的墙壁出了回神。他开始反思自己的从政之路。他一路走来，在外人看来是有如神助。但其中的艰难与险处，只有他自己才体会得到。当初他由一名下派到村子里的小公务员回到了镇政府，在镇上的领导打压下，差点卷铺又回到村子里去了；虽然最后他进了党委班子，却是县委组织部的意见。


    他能进入县委甚至市委主要领导的视野，都和陆艳梅密不可分。


    可以说陆艳梅是他在官场起步的导师。她教了马文生很多，甚至教他不贪财，不恋色。


    但陆艳梅也只是指引他，真正做事出成绩，其实还是马文生自己。他是个工作狂，对自己不懂的地方，都会用心去钻研，加上他有颗为民办事的心，这样做起事来，自然得民心，也很顺利。


    可是马文生每每觉得有阻力。那些阻力，都是来自于那些不愿真正做事，只想着利益的人。那些人在马文生看来，人数更多，势力更大。马文生简直觉得他是一个人在和一群人对阵。


    大朗虽然是池薇任市委书记，但李明堂在上面的支持下，渐渐坐大。加上李泽恩，李明堂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池薇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警醒，很有可能败出大朗。


    马文生并不知道李明堂此时也在省城。他和李泽恩坐在一家豪华会所的包间里。俩人左右各坐着一位高大的白俄美女。


    李明堂看着左手侧的那位棕发美女，她在呼呼吹拂的暖气下，只穿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裙子，前面高高地耸立着，在黑纱之下越发诱人。


    李明堂伸手托了一下她的下巴，问道：“你多大了？”跟着他骂了一句：“靠，老子忘了，你不懂汉语。”


    李泽恩却呱呱咿咿地说了几句。李明堂身边的女人回答了两句话，李泽恩跟着便告诉李明堂道：“她说了，她叫卡巴娜，今年18岁。”


    18岁？李明堂的目光顿时亮了。“好，好，”他拍了拍掌道。跟着他将目光转向李泽恩，“有你的，你还会这鸟语。”


    李泽恩微笑着答道：“老板，人生处处有惊喜啊。为我们的相识相交，干一杯。”说着，李泽恩举起了杯子，和李明堂碰了碰。


    “这酒的味道很正啊。”李明堂夸了一句。他在财政厅工作时，红酒没少喝，可算李泽恩今晚拿出来的红酒，让他觉得味道的确醇厚。


    “偷老爷子的，”李泽恩掠了掠额前的头发。那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和他的那张白乎乎的粉脸相映衬，倒也相得益彰。


    李明堂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泽恩，摇了摇头，“你真没出息。”


    李泽恩哈哈大笑，“老板，今晚多叫几个玩玩？”


    李明堂摆了摆手道：“不行。喝了酒，睡一会儿就行了。那样的体力活，我也不想做了。”


    李泽恩也不勉强，便开始讲起让马文生请酒的事儿来，“那小子看不出，身边还有些钱。我以为十来万，起码能让他出个洋相。老板，要不要查他一下？”


    李明堂思索了一会儿，淡淡地答道：“暂时还是算了。我家人的意思，这人有份量。我们也不能逼得他太紧了，要不，他反咬一口，让我也下不来台。没准儿还要挨骂。”


    李泽恩正想着在马文生一掷几十万的事儿上做文章，没想到李明堂竟然不答应。这让他有些失望。


    “他有什么样的份量？我怎么没听说过啊？”李泽恩在自己的堂弟陶庆那里认真地了解过马文生。结果发现马文生除了运气有些好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是什么让谢领导如此看重马文生呢？


    李明堂并没有告诉李泽恩他所了解到的情况。他把李泽恩看成是自己可以倚仗的力量，既有商业利益，也有兵方背景。


    李明堂不往下说，李泽恩倒也明白，他也不再往下问。两人聊了一番，李明堂便带着这个18岁的白俄少女进了房间。


    这白俄少女卡巴娜是李泽恩费心力找来的，既懂情趣，也熟知人事，她把李明堂挑得欲罢不能，彻底放松了之后，李明堂这才满意地穿衣出门。


    卡巴娜从李泽恩手里取了一沓厚厚的报酬。


    懂俄语的李泽恩问及李明堂的功夫，卡巴娜摇摇头，嘴里吃吃地笑着。


    李泽恩见此情形，便知道李明堂已被掏光了身子，功夫显然不济事。他有心和李明堂结交，便暗暗生了心思，要在这方面下点功夫，让李明堂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第二天一早，马文生便在办公厅的电话催促下，赶到了机场。


    丁胜利等领导也先后赶到，秘书长方冬林和一位副省长前来送行。


    这一行队伍中，除去副秘书长丁胜利，便是教育厅长程谋的官职大。


    副省长和一行领导干部一一握手话别，握到马文生那边时，副省长只伸出两根指头和马文生握了握。


    副省长还扭着头在和发改委副主任长强占枫说着话。那种轻蔑之情，已被马文生暗暗感觉到了。


    其他人并不知道副省长对马文生的态度，只有强占枫意识到了领导的神情有异，他暗暗纳闷。马文生以一个县委书记的身份参加这次友好代表团的出行，已让强占枫好奇。


    如今这位副职大佬贵为常委，却和这个县委书记过不去，更是让强占枫奇怪。


    领导们面和心不和，在这个县委书记这里，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了。大领导要打压一个人，光是脸色足以说明一切。


    方冬林和马文生握手时，态度却是极好。这人比大朗市委秘书长迟子越韬略功夫更深，他已经知道省内第一大佬对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有好感，这样的人，自然是方冬林结交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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