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有,白芍便也不追问,指指浴室,“你的衣服我放浴室里了,赶紧洗洗睡吧,明天你那宝贝女儿肯定起大早,指不定又得拉着你带她到哪里去玩。”
宗晢却不急着去洗澡,而是走过来,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把人禁锢在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一下。
“那你又没有想我带你到哪去玩?”
白芍笑了,抵着他的下巴想着把他推开。
“宗晢,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对待,好吗?”
宗晢摇头,固执地道,“不好!”
白芍有点无奈,“你又吃错了什么药吧?还是,没吃药?”
宗晢却根本不被她的思路左右,琥珀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的眼。
白芍被他盯得心直发毛,不由得回想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导致他突然像是搭错了线。
就在白芍冥思苦想不得其解时,宗晢挑起她的下巴,没头没脑地问,“我是你的初恋,对吗?”
白芍虽然和宗晢热恋过近两年的时间,但那毕竟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中间这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白芍已经有点想不起来,从前,她与宗晢是否探讨过相关的问题。
但有没有探讨过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宗晢确实是她的初恋,无论是何种意义上的,都是。
只不过,白芍却不想承认得那么快,既然他问,那她,也同样有权反问他。
“那我是你的初恋吗?”
是或不是,白芍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
过去那几年,她实在太努力要把这人从自己的脑子里清空出去,以至于,无论是甜蜜的还是痛苦的,关于宗晢的一切,在白天清醒的时候,她是不允许自己想的。
只有在梦里,她不可探的情况下,宗晢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肆无忌惮地糟蹋着她梦境。
宗晢倒是没一丝犹豫,“当然是!”
白芍哦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虽然,他在那几年并没有真正死去,但许多时候,白芍的意识里,总会把从前的那段和现在区分开来。
说了重新开始,那从前的种种,她便不愿去想太多,包括,除了自己而外,他是否还爱过别的女人这类的问题。
当然,不想,不代表她不爱这男人了。
相反,她却是觉得,自己对这男人的爱,大概早就已经深入骨髓,身体已全无排外反应,把爱他当成了她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她无需想起过去的种种,便能由心底里喷发出爱他的冲动和本能。
“你不相信?”
宗晢见她不吭声,便以为她不相信。
白芍对上他的眼,“宗晢,这不重要!”
或者,二十岁的白芍曾经在意过自己是不是宗晢的初恋,但现在,她只在意,自己是不是宗晢的终恋。
宗晢凝视着她,似是,在考究她这话背后可能藏着的更深含义。
“宗晢,我只希望,我是你的最终恋。无论你曾经为谁人心动,但最后,你的心,只为我而心动,这就够了!”
她要的,不是过去,是从现在开始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奢求。
但对象是宗晢,白芍却十分笃定,只要她要,他就肯给。
从前如此,现在,仍是如此。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在他心里,她其实,一直是他宠着疼着的小公主。
宗晢不吭声,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只是,眼眶以可见的速度慢慢地红了。
“傻瓜,除了你,我从不曾为谁人心动过,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我都能保证,我这心,只为你而动!”
宗晢说着,伸手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心脏的正中。
白芍的手掌平贴在他的心脏上方,皮肤清晰地感受着他心脏蓬勃有力的跳动。
而他给的承诺,其实比她所要,还要奢求。
他说,不是为她心动,而是,为她而动!
也就是说,不止他的心,就连他的人,也是,只为她而活着!
纵然,这不过是情话,但白芍,还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微微撑起身子,把脸贴到他的胸膛上,用肌肤,一点点地感受着这个为她而活着的男人的心跳。
“宗晢,你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自始至终及至往后都不会变改的爱恋。”
她这话,让宗晢颤了一下,大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背,似是想要把她镶进他的胸膛紧紧地将她扣在胸前。
“小芍,我爱你……”嗓音,微微有些抖。
白芍眼睛也蒙了一层雾气,抬起头,隔着雾气盯着眼前这帅气的男人。
“宗晢,我们结婚吧!”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结不结婚这事一点不在意,可此刻,她似是不过脑子的一句话,说完之后,心里,居然无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宗晢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宝贝,你再说一遍!”
扣着她的手,力度又大了几分。
白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说,我们结婚吧!”
宗晢紧紧地盯着她,半晌,低下头来轻轻亲了亲她的唇,明明激动得嘴唇都有点哆嗦了,亲在她唇上,却轻而小心,似是,在亲着一件易碎的珍品一般。
白芍主动提出结婚之后,心里如释重负。
与此同时,她心里,已经自发地开始勾勒她与他往后婚姻生活的蓝图。
原本,她以为,她和宗晢反正住一块了,结不结婚,不过就是形式的问题。
可当她亲口提出了这个要求之后,她脑子里,突然就界线分明地划了一条线,线前,是结婚前,线后,是结婚后。
而这种画面,从前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
宗晢尚在激动当中,只抱着她珍而重之地,从她的唇亲到了她的脸,再到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额,似是,要在她身上每个微小的地方都烙上他宗晢的章章。
白芍顺从偎在他怀里,由着他将她的发丝都亲了个遍。
最后,宗晢的唇终于在她的耳边停了下来。
“宝贝,我们后天就去领证!”
嗓音,低沉浓厚中带着几分沙哑,显然,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暂时平复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