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晢朝洗漱间那边努努嘴,“妈咪的毛巾,你知道是哪条吧?”
白小鹭又点点头,宗晢赞许地拍拍她的后脑勺。
“嗯,那你去把毛巾弄湿,帮你妈咪擦擦脸。”
“知道了,要用温水,对吗?”
小丫头倒是挺懂的,看来,母女俩相依为命的日子,小丫头没小这般照顾白芍。
宗晢对宝贝女儿的动手能力还是挺有信心的,看着小丫头屁颠屁颠跑进洗漱间,他便起身出去,吩咐范姨泡杯醒酒茶进来。
等范姨泡好醒酒茶过来,宗晢已经帮白芍换了家居服,脸和手则由她宝贝女儿给擦干净了,这会小丫头去换了条毛巾,在给她擦脚。
“怎么醉成这样?”
范姨很是心疼地瞧了白芍一眼,把醒酒茶放到床头柜上,搭把手帮着宗晢把白芍扶了起来,斜躺着挨在床背上。
“她高兴……”
宗晢照搬白芍的原话。
范姨却当他在说赌气话,“宗先生,你俩吵架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而且,说得特小声,生怕被跑去洗漱间洗毛巾的白小鹭听见。
宗晢笑着摇头,“怎么可能?”
范姨认真地看了他几眼,到底,是不太能看透宗晢的心思,便斗胆说道。
“宗先生,小芍这些年不容易,如果她偶尔发脾气,你也多担待担待她。”
宗晢心里好笑,白芍还好意思说她娘家人不多?除了郭宏,这不还有一个吗?
“范姨,你放心,我和小芍好得很,真没吵架。而且,就像你说的一样,她这些年不容易,就算她打我骂我,我也会咬着牙受着,绝不还手还嘴。”
范姨得了他这句话,总算是满意了,看看白芍,又看看床头柜那杯解酒茶,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别留下来打扰这一家三口的温馨世界比较好。
“那解酒茶,你喂小芍喝吧。”
宗晢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身刚从洗漱间出来的白小鹭。
“小路子,你跟范奶奶出去喝汤。”
白小鹭却还是跑过来,不太放心地看了看斜躺着的白芍。
“妈咪她没事吧?”
宗晢不想小丫头和范姨担心,“她没事,只是累了,又喝了点酒,所以睡得沉。”
而事实上,若按白芍的酒量,那半瓶红酒,确实不至于让她醉成这样子。
小丫头半信半疑,满是担忧的眼眸滴溜溜在白芍身上转了一圈,直到宗晢凑过去亲亲她的额头,又拍拍她的脸。
“乖,快去把汤喝了,我喂妈咪喝完解酒茶,就来给你签名。”
白小鹭这才听话地牵着范姨的手走了出去。
宗晢把杯子挨到她嘴边,“小芍,喝点茶解解酒。”
白芍眼睛紧闭着,看似睡得极死,听到宗晢的话,却张开嘴,咕噜咕噜地一口气把解酒茶喝光了。
宗晢又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温水,让她漱了漱口,“难受吗?”
白芍慢半拍地摇了摇头,宗晢又问,“那继续睡?”
这回,白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直接身子一滑,整个人躺平在床上。
宗晢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啧了一声,轻骂道,“这醉猫,醉归醉,智商偶尔还是会上上线。”
宗晢拿过枕头帮白芍垫到头下,又帮她重新盖好被子,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白小鹭和范姨正坐客厅里喝汤,而白小鹭的作业,整整齐齐码在茶几上。
宗晢走过去,在茶几旁边盘膝坐下,拿过作业本便认真看了起来。
“爹地,这汤好好喝,是舅舅熬的?”不知这小丫头哪来的想法,居然认为是郭宏熬的。
宗晢反问,“你舅舅会熬汤?”
白小鹭摇头,“我哪里知道?”
宗晢心才舒服一些,“我们在饭馆吃饭,这汤是你舅舅让老板特意打包回来给你们喝的。”
白小鹭又喝了一口,“哦,那我明天放学回来打电话谢谢他。”
小丫头极有家教,而且,很懂得体恤人心。
受了别人的恩惠,会心怀谢意。
“嗯,你记得就行。”宗晢还不至于为这吃女儿的醋。
在他看来,多一个人疼自己的女儿,总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等宗晢帮白小鹭检查完作业签好名,小丫头和范姨也把汤喝完了。
范姨把碗收拾进去,很快又从厨房探出身来。
“宗先生,我包了些馄饨给你们当夜宵,你现在要吃吗?”
今晚的饭菜意外地合宗晢的胃口,加上他和郭宏聊得兴起,吃得便亦挺饱。
“谢谢范姨,现在不吃了,留着明天做早餐吧,反正小路喜欢。”
范姨于是点点头,缩回去洗碗收拾厨房。
宗晢陪着女儿收拾好作业,抱她上了床,讲了十几分钟睡前故事,见小丫头睡着了,这才回主卧洗澡睡觉。
上半夜他睡得挺沉挺香,可到下半夜,却梦见自己怀里抱了个烧得极旺的火炉。
滚烫热辣的感觉太过真实,宗晢惊醒了过来。
这一醒,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怀里抱着的白芍,真的烫得像火炉一样。
宗晢心急得要命,连爬带滚地起了床,胡乱洗漱了一下,穿上衣服,又给白芍套了件厚大的外套,抱起人就往外跑。
司机早在车库等候,等他抱着人进了后座,司机赶紧发动车子。
“宗少,去哪个医院?”
“哪近去哪,烧得太厉害。”
宗晢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以前,他自己病了,袁烨基本是随传随到。
至于白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开始那阵子骨折之外,基本没见过她生病。
而白小鹭亦是身体健壮如牛的宝宝,这么久了,宗晢也没见她生过病。
因此,白芍这么一烧,把他的心肝脾肺肾都烧得火辣火辣的痛。
“那就二院吧,前面拐弯就是了。”
平是发施号令的宗晢,这会居然有点六神无主,胡乱点了点头,司机说啥就是啥。
“宗少,你认识二院的院长吧,要给他打个电话吗?”
司机还是以前的司机,跟在宗晢身边很久了,从来没看过宗晢这么无措。
只当白芍是得了什么急性重病,于是多嘴提醒了他一句。
宗晢恍然大悟,拿起电话拔了出去,全然不顾此时才凌晨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