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他听到白芍叫宏哥的时候,他就猜出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却还是固执地,想要她亲口告诉他。
“郭宏,我爸那个卖古董的徒弟,你还记得吗?”
白芍没事人一般夹菜吃饭,像是没看到宗大少爷那臭得不行的脸。
“记得,当然记得!”
他不仅记得这人,还记得这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郭宏?宏图集团老总?”
一边看热闹看得起劲的江奇,突然插话。
“宏图集团老总?”宗晢和白芍同时发问。
“是啊,宏图集团的老总就叫郭宏,只不过,不知道和你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其实,江奇以前和郭宏也打过照面,但印象并不深,所以,他也不太确定,这个郭总,是不是白芍爸爸的那个徒弟。
宗晢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端起汤,喝了几口,才转头问白芍。
“花是他送的?”
白芍点点头,“嗯,他说刚知道我回了b城,所以,送束花过来当是赔礼。”
宗晢呵呵干笑了两声,“追得挺紧的嘛,知道你回了b城,还知道你回了宗氏?”
白芍有点受不了宗大少爷这冷嘲热讽的口吻,不过,碍于江奇在,她也不好说他什么,而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boss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我出国留学是以公司的名义出去的,那我留学回来在宗氏工作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白芍出国的时候,别说郭宏,就是跟她爸,她也说是公司培训的名额。
白芍的解释很完满,但宗晢就是没法说服自己无视那束花无视郭宏那个人。
因而,一直到下班,宗大少爷的脸色仍是臭臭的。
白芍自认没做错什么,便也懒得哄他。若不是早上答应了白小鹭一起去接她放学,白芍大概会自己坐车走人。
“妈咪,你是不是还在生爹地的气?”
白小鹭敏感得很,一上车,便察觉父母之间气氛不对,还以为妈咪在气她爹“抢被子”而生病的事呢。
“没有!你妈咪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白芍话里的暗示,小丫头是听不出来,但宗晢岂会听不出来?
“宝贝儿,你妈咪不是生气,她是在偷偷乐呢。”
宗大少爷这话一出,满车厢都飘满酸气。
白芍假装没听出他的暗讽,把白小鹭抱到自己大腿上,垂头帮她把身上的衣服皱折拉平整。
“小路,今天和小同学玩得开心吗?”
女儿的适应力,她是相信的。
可这学校是贵族学校,和白小鹭之前上的那间公立学校毕竟有些不同。
“开心的,今天有体育课,我去游泳了,全班只有十几个人会游,而且,连男同学都没我游得快。”
提学校的事,小丫头便来了精神,轻易就把爹地妈咪闹矛盾的事给抛开了。
宗晢在生白芍的气,却不会把气撒小丫头身上,听她这么说,忍不住逗她。
“宝贝儿,你游泳很厉害?晚上和爹地比一场,如何?”
白小鹭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和她爹在自家的游泳池游泳,可一直没找着机会开口,这下宗晢提了,她立即拍着手掌叫好。
见女儿如此期待,宗晢立即拿起电话打给范姨,让她找人把泳池清洗一下,放好水。
白小鹭愈发地精神,撑着白芍的肩膀站起来,爬到宗晢身上。
“爹地,妈咪说你是游泳健将,那你会蝶泳吗?”
宗晢瞥一眼白芍,心里那点气恼微微消了一些。
“会啊,爹地大学的时候是学校游泳队的队长,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大学生游泳锦标赛呢。”
“哇塞,那爹地有拿到名次吗?”
宗晢略略有点小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那当然!必须得有!”
“爹地好厉害,那是拿了冠军吗?”
“自然是!”
父女俩聊得兴致勃勃,白芍在一旁也看得饶有兴趣。
从前,她还真没发现宗晢这男人这么幼稚。
但如今,三十好几的男人,幼稚的时候却是越来越多。
好比今天收到花的事,其实,白芍觉得他过于小气而且有些小题大做了。
会吃醋那是人之常情,可他那小脾气,跟个赌气的小屁孩没啥区别。
甚至,记忆中的白小鹭,都鲜少像他这般无理取闹。
而此时,与白小鹭说起他大学时那些旧事的宗大少爷,那神情那小表情,和他怀里的白小鹭并没多大区别。
而宗晢与小丫头提起的这些,白芍从没听他提起过,因此,她十分好奇地竖起耳朵。
原来,在她眼中素来沉稳自持的宗大boss,也是曾经有过如此青葱却也傻b的日子。
“那有奖杯吗?”白小鹭看着她爹,眼睛全是星星般的光芒。
“当然有!”
“哇,我要看……可以吗?”
“可以啊,不过,不在我们家,在曾奶奶家里,等曾奶奶回来,我们再回去看,好吗?”
父女俩聊得兴起,不知不觉间,车子便驶回车库。
家里一般七点开饭,而这时还不到六点,父女俩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换了泳衣上了楼顶。
白芍不会游泳,也懒得去凑热闹,换了家居服,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小芍,中午的时候,宗老夫人来过……”
范姨说得格外小心,她不知道宗晢和白小鹭不在,边说边防备地看了看门外。
昨晚宗晢也提过,他妈妈想要见见小路子,所以,此时听见范姨这么说,白芍并不意外。
“那后来怎么了?”
白芍暗觉奇怪,怎么没人打电话跟她或宗晢说?“你打电话给宗晢了?”
范姨摇摇头,“没有,保镖说,宗先生吩咐过,除了江先生和李小姐,其他人,特别是是宗老先生和宗老夫人,一律挡于门外,拒不接待。”
范姨的话,让白芍想起前几天那些保镖们敏捷且训练有素的反应,确实,像事前特意就交待过的。
“嗯,那按他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本来,白芍多少还是有点同情宗老夫人的,但昨晚听了宗晢絮絮叨叨回忆了一大半晚之后,她的同情之心基本被气愤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