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鹭在袁烨的协助下,一下午居然钓了近十来条鱼。
白芍凑过去看看大桶里游来游去的鱼,“这么多?今晚是要全鱼宴?”
小丫头苦恼了一小会儿,最后,把七八条小一点的鱼放回了湖里,留下四条大的。
“两条红烧,两条清蒸,好吗?”小丫头指着桶里的鱼征求白芍的意见。
白芍厨艺糟糕,在场各位都知道,因而,她耸耸肩膀笑道。
“都行啊,反正别让我弄就行!”
袁烨既然把一帮人接了过来,自然是把人手都安排好了。
厨师是他花高价从b城请过的大厨,手艺了得,因而,晚饭那四条分两种不同烹饪方式做出鱼便成了抢手货。
“这鱼真好吃!”
白小鹭更是吃得“嗒嗒”作响,一边吃一边赞叹。
“这可是小路辛苦了一下午钓来的,当然好吃!”
老奶奶就更加不用说,满足而欣慰的神情溢于言表。
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吃完饭,奔波了大半天的各人便早早回房收拾,洗澡休息。
原本袁烨单独让人准备了一间儿童房,但白芍怕小丫头不适应陌生的环境,便让小丫头和自己一起睡。
白小鹭睡着之后,白芍洗了澡换了套居家服,拿出手机给袁烨发了条信息。
“睡了吗?如果没,方便聊一下吗?”
之前在宗家,俩人私下交谈了那么两三次,基本都是围绕拜祭的事,其他事,袁烨似乎都不愿深谈。
特别是,白芍好几次问及宗晢最后日子的事,袁烨都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其他。
几分钟后,她收到袁烨的回复。
“有事吗?”
白芍斟酌了一下,回了过去,“是的,有些事想要了解一下,你方便吗?”
一开始,白芍不愿去打听太多宗晢的事,是她不愿接受宗晢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
现在,她勉强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谁都没法改变的事实之后,便渴望多了解一下宗晢最后那段日子的生活。
这一次,袁烨回复得很快,“但我正在忙……”
如此,白芍便不好意思再追问什么,只好无奈地又回了一句过去。
“那你先忙,晚安!”
白芍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答案。
她躺在床上,微光中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手机握在手里,却一直没有动静。
辗转间朦胧入睡,迷糊之间,温热的大手轻抚上她的脸。
手的触感有点粗糙,温热而干燥的质感,这感觉太过熟悉,让睡梦中的她习惯性地把脸往那手上靠了过去,使劲地蹭了几下,然后,把鼻子埋进手掌里,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气。
明明是在梦中,却真实得让她想哭。
“宗晢……”梦中的她喃喃开口唤了一声。
明知道,梦中人,多数不会回应。
然而,她耳边接着响起了令她怀念的嗓音,“小芍,我在!”
她只当,是周公见她可怜,许她一个美梦。
“宗晢,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眼睛紧闭着,低声质问着梦中人。
此时的她,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在梦中。
说是梦,无论手的触感还是嗓音,都太熟悉亦太真实。
说是现实,但宗晢他,却明明已经不在了啊。
“小芍,对不起……”
男人低沉的嗓音渐近,紧接着,似是唇.瓣轻吻下来,柔而轻地啄着她的脸,她的唇。
那温软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白芍很想要睁开眼看一看。
可她,却不敢。
她怕她一睁眼,这个梦,就会立即醒来。
她抬起手摸上去,有些意外地,碰到毛茸茸的物体,显然,是男人的脑袋。
“宗晢……我……是在做梦吗?”
白芍嗓音微颤,手从毛茸茸的脑袋一路往下摸,抚过他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
手里的触感鲜明,但却没有人回答她。
白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低语,“果然……是个梦……”
话音刚落,摸到男人下巴的手却猛地被抓住,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得到那手分明的骨感,和真的没两样。
“宝贝,你想……这是梦,还是现实?”
白芍反手握着那人的手,纵是在梦里,她都希望能多握住他几秒钟。
“我当然想这是现实,可惜,不是……”
白芍不太确定自己是真的把话说了出口,还是,只是在梦中对着宗晢说出这样的话。
眼皮被轻轻吻了一下,“宝贝,你睁开眼看看……”
白芍哪里敢?
她只是把眼睛闭得更紧一些,“我不要!一睁眼,你就会不见了!”
白芍拼命地摇头,内心的不安和惶恐暴露无遗。
唇在她的眼皮上摩挲了几下,“小芍,小路是我的孩子,是吗?”
白芍心底漫起阵阵的悲哀,“难道,你怀疑她是别人的孩子?”
“不是……”
“她当然是你的孩子,除了你,还能是谁的?”虽是在梦中,白芍仍十分气愤。
所有人都可以质疑白小鹭的身份,唯有宗晢不能!
这让白芍这些年的孤独,以及不经间地沉缅于过去的举动显得非常可笑!
若不是在梦里,而是当面遭到质疑,白芍可能会为此而与他干上一架!
白芍的气愤,似乎让梦里的男人吃了一惊,又隔了一会,白芍才听到男人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问。
“那你……没有爱上别人?”
白芍这下气得直接把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手甩了开去,她抖着嗓音骂道。
“宗晢你这没良心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忘记得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撒那样的谎把我骗走?”
这些话,白芍压抑在心里很久了,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
尤其是,从她带着小路子回到宗家,这样的话,她更加无法对人说出口。
即便是好友竹浅影,她也不敢说。
她已经给好友添了太多麻烦,不想好友总为她担心操心。
“小芍,你还爱我吗?”梦中的男人又问。
这样的蠢问题,白芍很不想回答,然而,她又怕过了今晚,再也没法梦到他。
即使她气得骗了他,但她,却不忍心让他留有遗憾。
“宗晢,你知道的!我哪还有办法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