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大少爷回到b城,已是下午。
一开机,一长串的未接电话和信息提示便“嘀嘀“响了起来。
宗晢以为是白芍,心情极好地勾着唇解了锁,点开信息。
笑意当场僵在了唇边,眸色,也随即黯了下来。
他昨天因为不想人打扰,从b城登机那一刻,便把电话关了机。
所以,b城发生的一切,他一点不知。
他匆匆给白芍发了条信息,然后拔通了袁烨的电话。
“哥,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宗晢平时对袁烨基本没什么好脸色,还时常骂他是游医,但事实,正如白芍所猜测的一般,宗晢与袁烨的感情非常好。
说起来,整个宗家的亲人,除了奶奶,就数袁烨与他关系最密切了。
“还在加护病房,危险期过了,但还没醒过来,你马上赶过来,其他的事,一会再说。”
袁烨似乎还有其他什么事急着要去做,匆匆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从那几条信息里,宗晢大约知道,昨晩老爸老妈因为他的婚事,和奶奶狠狠吵了一架,气得奶奶当场心脏病发,送院急救。
虽然,袁烨在信息里没提太具体,但宗晢可以想像,奶奶肯定是帮白芍说了不少好话,然后,执意向着李晓芝的爸妈直接与奶奶开吵。
宗晢赶到医院,已是一小时后的事。
深知他脾气的袁烨,似是一早等在停车场里,见他下车,赶紧走了过来。
“奶奶醒了,但还要在加护病房里待一天观察,舅舅们都在,你进去别吵。”
宗晢黑着脸没吭声,跟着袁烨大踏步走进了医院。
他的爸妈和几位叔伯婶婶还有姑姑们,都坐在加护病房外的椅子上,见他俩进来,目光齐齐射了过来。
宗晢却连看都懒得看这群人一眼,直接去走廊尽头的医生办公室里了解奶奶的情况。
加护病房亲属不能进去,宗晢只能透过监视仪器看到奶奶的样子。
从视频上来看,奶奶虽然精神不太好,但眼睛却是清明的,显然,意识已经恢复,大概,是没什么大碍了。
只不过,这劫是迈过了,那下一劫呢?
宗晢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转头,迈着大步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那一群人,除了宗茂夫妇这对亲生爹妈,其他人,最近甚少敢在宗晢面前冒头。
毕竟,他们手上一大堆把柄被宗晢抓着呢,只要他们还想过好日子,就得安份一点。
而此时的宗晢,对几位叔伯姑姑亦是无视得极之彻底,眼睛直勾勾地瞅着父母,然后,像堵墙一般在他们面前站定。
“阿晢……”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愣是把关泳媚吓得脸色发白。
“我让你们别碰白芍,所以,就掉转矛头对着奶奶吗?”宗晢声音压得很低,但谁都听得出来,他很愤怒。
而且,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也准确地传递出主人想揍人的想法。
关泳媚闪缩着躲开儿子的视线,下意识地往宗茂身上靠。
宗茂皱了皱眉,“混帐,她是你奶奶,却是我妈!难道我还能对我妈做什么?”
宗晢笑了,不过,笑得极瘆人,连并不在涉及范围之内的袁烨,都能感受到阵阵的寒意。
“爸,你对亲生儿子都能做得出来,为什么不能对亲妈做出什么?”
宗茂原本坐着,这下,霍地站了起来。
“混帐东西!爸还不是为你好吗?”
“为你好”这话,宗晢已经听到耳朵起茧!
“为我好?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你亲生儿子,我都要怀疑,李东海是不你小情儿了!”
宗茂虽然六十多了,但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却不差,当今社会,对于同性恋人的接受度已经越来越高,这事,他是知道的。
但他万万想不到,会有一天,自己会被贴上这样的标签,而贴的人,还是他亲生儿子。
气极的宗茂,连话都懒说了,直接扬起手朝宗晢挥过去。
宗晢可不是善良之辈,就算对方是他爸,他也没有要乖乖受打的想法。
他抬起手,轻松地档开了宗茂的手。
“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他冷笑了一声,垂眼怜悯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妈。
“妈,我爸这个样子,你还能信他?”
说实话,老妈虽然懦弱,虽然没给过他什么母爱,但她至少承受了十月怀孕之苦把他生了下来,只为这一点,他也不至于太为难她。
“阿晢……这里是医院……”
关泳媚顾左右而言其他,显然,许多事情,她不是不知道,而是,自欺欺人地不愿去看去听。
“那行,我们找个病房关上门好好理论一下。”
宗晢今天,是誓要把话挑明。
而之前一直劝着宗晢的袁烨,这下,却一直没吱过声,静静地站在一边看戏。
对这些舅舅和姑姑们,说实话,他也没啥好感。
不过,他.妈当时出嫁的时候,说得十分清楚,宗家的一切,从她出嫁之日起,便与她无关,无论钱财或是其他。
显然,当时也是被伤透了心的。
为此,袁烨在宗晢这一辈中,年龄最大,虽然跟姥姥和宗晢这个表弟感情很好,但这么多年,却是从不干涉宗家任何事情。
“阿晢,你够了,就为了那个白芍,你至于六亲不认吗?”
宗茂这个当爹,自以为还有当爹的威信。
殊不知,他在宗晢心目中的形像,早已经倒塌。
“爸,这事跟白芍无关,就算没有白芍,我也不会跟李晓芝这个女人有任何瓜葛。至于你和李东海在做什么勾当,你们最好掩严实一点,不然,哪天被我挖出来,我可不会给谁留任何情面!”
宗晢心里虽然愤怒,但话说得平和,毕竟,他还是记得,奶奶还在后面的加护病房里面躺着呢,就算他不在意宗茂这个爸了,但奶奶,他却是在意的。
宗茂脸色变了变,大概,真的被宗晢戳到了痛处。
可他,却很是嘴硬。
“阿晢在,你已经被白芍迷得连判断力都没有了,我做的事,哪样不是为了你好?难为你,还想出勾当这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