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脸腾地一下红了,她只以为,那没脸没皮的大少爷,迫不及待地把昨天的事都如实告诉了老奶奶。
抬起眼狠狠瞪了宗晢一眼,然后,对老奶奶说,“奶奶,我没事,你别听宗晢乱说。”
老奶奶把她打量了一番之后,抬头很是严肃地对宗晢说,“你啊,怎么当男朋友的,小芍被人灌了这么多酒,你也不管管吗?”
白芍愣了一下,然后,听见宗晢答老奶奶,“奶奶,我不是也有应酬吗,等我应酬完去找她,她已经被人灌得烂醉如泥了。”
宗晢说完,朝白芍挤了挤眼眼睛,眼里,闪着饶有兴趣的笑意。
白芍于是明白,自己是误会了这位大少爷了。
“废话,你堂堂宗家大少爷,照直说女朋友不会喝酒,谁敢灌?分明,是你自己不上心!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不明白,醉酒对女孩子的身体很不好!”
老奶奶教训起自家大孙子来,是一点不含糊。
显然,对于白芍一觉睡到大中午的原因,宗晢并没有说实话。
“奶奶,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其实,我也没喝多少,就是高兴了,和朋友喝了两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很显然,白芍是在帮宗晢说好话,可老奶奶并不领情,直到坐到餐桌边吃午饭,还喋喋不休地教训宗晢。
宗晢却不恼,一边不停地给老奶奶和白芍夹菜一边点头称是。
反正,态度好得让白芍想笑。
而好几次,她确实没憋住扯起了唇角,换来的,是他一个大白眼。
俩人陪老奶奶吃了午饭,又陪她消完食,老奶奶去睡午觉,俩人才离开。
路上,宗晢搂着白芍,“小芍,搬回来住,好吗?”
直到这时,白芍才想起,自己和宗晢,还有个一周之约,今天是周日,若她非要搬,宗晢是没理由再阻止的。
在这个问题上,白芍仍旧很矛盾。
当然,现在的她,看起来确实没有必要自己住,但她,却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有点私人空间。
“让我再好好想想,好吗?”
她没法再像从前那么坚决地拒绝宗晢,却也没法说服自己干脆同.居,只好,选择了暂时逃避。
也许,再过一两天,她就能有明确的答案了。
宗晢垂眼看看她,到底,是没忍心把她逼得太急,低头亲了亲她,“嗯,那你好好想想。”
说完,把她拉到怀里,让她继续睡一会。
白芍明明睡了一晚,可靠在他怀里没多久,却又沉沉睡了过去。
期间,她隐约觉得男人松开了她下了车,但到家的时候,她却是在宗晢怀里醒过来的,所以,她只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上楼之后,宗晢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坐在沙发上,然后,十分严肃地把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她的手心上。
白芍垂下眼,就算她再无知,也知道手心上的小盒子,装的是事后避孕药。
她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心情,亦立即变得十分复杂。
而她的表情变化,全被宗晢看在眼内。
他抓住她的手,温柔而耐心地对她说道。
“小芍,我不确定你昨晚是不是安全期。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明天就和你扯证结婚,但你还年轻,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愿意这么早就被婚姻和家庭所束缚。所以,我把决定权交到你手上,这药,你若是吃,我尊重你的意愿,你若不吃,我们明天就去扯证。”
白芍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不得不说,在她乍眼看到那个盒子时,她的心都凉了!
她以为,自己终是看走了眼,以为是良人,却遇到了大渣男。
待他解释清楚之后,她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话,不无道理。
站在他的立场,无论他给不给她这盒药,都显得很渣。
若他执意不让她吃,则有以昨晚要挟她结婚的嫌疑。
若他执意让她吃,则有吃完不想负责任的嫌疑。
所以,若这个决定由他来做,无论他选择了什么,都是个渣!
但现在,这个决定权交到白芍手上,却同样非常难做出抉择。
当然,她从来没想过要这么早结婚,也从没想过,要因为一晚的欢愉,而让他背上什么责任。
可她,却又没法亲手扼杀掉那条可能已经开始孕育的小生命。
左思右想,最后,白芍终于选择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她把手上的小盒子,放回了宗晢手里。
“这药,我不吃!”
宗晢大喜,不等她说什么,便张开手臂一把抱紧了她。
“小芍,那你是愿意明天就和我结婚了?”
说实话,他也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才下了决心去买这盒药。
白芍还是个小丫头,如果他不提醒,她大概,不会记得事后避孕这事。
若过了两三个月,她真的怀孕了,她自然,就得嫁给他。
当然,他恨不得明天就把这丫头名正言顺地娶回家,恨不得明天让让她的名字出现在自己的配偶栏。
可他,却不舍得用这样卑鄙的手法来强逼她。
苦苦挣扎之后,他还是,下车买了这药。
诚如他对白芍所言,只要白芍愿意,无论有孩子还没孩子,他都愿意明天就和她结婚。
但若她不愿意,他也不绝不以昨晚的所为及孩子去威胁她。
所以,当他看见白芍把药还给他时,他以为,这丫头是决定要嫁给他了。
可是,世事往往不会尽人意。
好比眼下,白芍正用手戳着他的胸膛,用言语粉碎了他的狂喜。
“宗晢,我没说要和你结婚……”
这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瞬间让宗晢冷彻心扉。
他松开了手,扶着她的肩膀推开她。
“那你为什么把药还给我?”
他的眼里,除了失望,还有怎么都藏不住的伤心。
这样子的他,倒是把白芍吓了一跳。
她抬起手摸摸他的眼,“宗晢,这事,我和你都不用选,就交给上天来选,好吗?”
宗晢还没从伤心失望中完全走出来,向来精明的他,难得地,茫然地看着她。
“由上天来选?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