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晢点了点头,“可以……”
袁烨被这俩人黏糊糊的模样搞得不太耐烦,转身把配好的药塞进白芍手里。
“行了行了,先让他把药吃了。既然他说可以,你就慢慢熬,熬到天荒地老也没关系。”
袁烨颇有点粗鲁的态度,让白芍无所适从,愣愣地接过药袋,转身要去倒水。
躺在床上的宗晢皱了皱眉,瞪着袁烨。
“袁烨,对她客气点!”
白芍不想无辜卷入战火,假装没听见宗晢为自己申不平,抬脚走了出去。
等白芍倒了水出来,袁烨已经收拾好东西,见她进来,指指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堆药。
“白小姐,这是明天的药,这位少爷就麻烦你照顾了,我们先走。”
大概是宗晢又对他说了些什么,袁烨对白芍的态度,明显和气了一些。
白芍放下杯子,把袁烨和江奇送出门。
似乎,无论是江奇袁烨,甚至是白芍自己,都对宗晢留在她家里养病一事觉得理所当然。
白芍把宗晢扶起来,让他挨在自己身上,伺候着他把药吃了。
“你真的不饿吗,要不,我先叫点清淡的外卖给你垫垫肚子,粥熬好了再吃一些?”
白芍还担心会饿着他,一边给他垫好枕头盖好被子,一边柔声征求着他的意见。
宗晢却微睁开眼,“不用……”
白芍于是不再问,手探进被子里,“把热水袋给我,我换点热水。”
她的本意,是让宗晢配合她,把热水袋拿出来给她。
宗晢却腆了腆肚子,示意她自个伸手进去拿。
白芍瞪他一眼,宗晢很是无辜地对她眨眨眼,“痛……”
白芍直接被气笑了,“你是胃痛,又不是手痛!”
嘴里斥着,手却是摸进他的衣服里,把热水袋拿了出来。
等她拿了换了热水的热水袋进来,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的宗晢,似是睡着了。
“boss?”白芍低声唤了一声。
见他没有回应,便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把热水袋隔着衣服贴在他的胃部。
宗晢轻轻动了一下,白芍吓了一跳,把被子里缩回来,下意识地,在他身拍了几下,像哄孩子一样。
这样安抚了两三分钟,宗晢重新安静下来,白芍这才转回厨房去熬米粥。
水开了,下了米,把锅调到熬锅的火力,白芍本该去洗澡了,但她却放心不下宗晢,又回卧室看了他几眼,在确认他睡得安稳之后,才拿了衣服去洗澡。
白芍站在浴室的花洒下,水流“哗哗”冲下来,混沌了差不多一整天的脑袋,终于有了几分的清明。
抬手呼了呼脸上的水流,白芍微微皱起了眉。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得不行的事。
刚才江奇和袁烨过来,按理来说,她不是应该叫他们俩合力把宗晢弄回家的吗?
怎么,就直接让宗晢在她这里住了下来?
要说照顾病人,无论起居饮食,范姨肯定都比她在行。
再者,她这里连床都只有一张床上用品也只有一套,现在宗晢睡了,一会,她睡哪?
意识到自己犯傻的白芍,除了暗骂自己笨蛋之外,再想不到别的办法来补救。
她在浴室里墨迹了近半小时才出来,先去厨房里看米粥的火候,然后才去卧室看宗晢。
宗晢似是睡得很沉,脸色比起之前要好了一些,之前惨白的脸,现在终于回复了一点点血色。
看来,袁烨对宗晢的病情,确实是非常了解,药对症,病自然就好得快。
见宗晢没什么大碍,白芍便拿了笔记本电脑走出客厅,开了机,登了qq。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不过十几小时,但她,却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而这十几小时所发生的种种诡异又超乎她想像的事,更是让她至今仍难以接受。
脑海里充斥的各种疑惑和不解,只能,向好友求助解惑。
点开好友的头像,头像却是灰的。
白芍只当竹浅影隐身,在对话框里输入一串信息,敲了过去。
小芍子:呼叫影子呼叫影子!
信息发出去之后,头像一直没亮。
几分钟之后,白芍终于按捺不住,拿起手机给竹浅影发了条微信。
奇怪的是,平时几乎秒回的竹浅影,这次却久久不见回音。
耐性消磨得差不多的白芍,直接拔通了竹浅影的电话。
因为,今天的事,若不找人说一说理一理,她估计得憋出病来。
然而,话筒里传来了机械的回复“对不起,你拔的电话已关机!”
白芍快要疯了,看看时间,估摸着竹浅雨那丫头大概还没睡,就拔了小丫头的电话。
“芍姐?你问我姐姐?她出国了,没跟你说吗?”
竹浅雨一连串的反问,让白芍想起,前两天好友确实说过,近期会陪她师父出国几天,但具体行程没定。
想要找人吐吐苦水甚至指点迷津的愿望落了空,白芍在窄小的客厅里来回转圈踱着步,烦躁得不行。
“小芍……”
隔着衣柜的卧室那边,突然传来宗晢虚弱的叫声。
白芍一惊,匆匆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转身进了卧室。
一眼看见之前睡得安稳的宗晢,这下正一手撑着床半撑着身子,似是要起床的样子。
白芍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着他的肩膀。
“boss,是不是我吵着你了?还是胃又痛得难受?”
宗晢就着她手的力度坐了起来,舔了舔有点干涸的唇,哑着嗓子道,“我想喝点水!”
白芍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病人都特别娇贵,又或者,只有宗大少爷才这样。
“嗯,你坐着,我去帮你倒杯温水。”
白芍心里暗暗吐槽,脸上却十分温和,甚至把自己最喜欢的长耳兔布偶拿了过来,垫在宗晢的后背,让他靠着床背坐好。
“嗯……”
病中的宗晢,像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不是白芍对他早有了认知,她肯定会以为,这男人性子温和圆润。
很快,白芍倒了杯温水进来,宗晢却没有接,而是,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白芍对他的“娇弱”很是无语,但终究是担心他,垂眼看着他,十分关切地问。
“胃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