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在宗晢的强硬面前,的确常常会认怂。
可比起宗晢的强势,她其实更抵抗不了他温声细语的温柔攻势。
当然,这不是她的错。
因为,只要是个人,就很难抵抗别人温柔对待自己。
更何况,对象还是像宗晢这么一个俊逸不凡的翩翩公子。
白芍本是做好以卵击石的准备,也暗暗对自己说过,要在宗大少爷面前宁死不屈。
然而,当他柔如细雨的润物的嗓音钻进她耳里,身体犹如被注入了酥骨剂,浑身骨头仿在一刹那变得绵软无力。
她无措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唇.瓣动了动,明明不过是一个“不”字而已,可她,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的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温柔的宗晢,不过是披了件温柔的伪装,实质,是为了满足他内心欲.望才装出尊重她的姿态。
所以,她应该要狠狠地拒绝他才对。
可感性的那个她,却被他魅惑的语气和勾人的注视给撩拔得心尖乱颤,那个“不”字在嘴边来回缭绕,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于是,就在她理智和感性之间拉锯犹豫的空当,男人好看的五官又近了一些,温热而带了点点红茶醇香味道的唇轻柔地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唇。
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温烫的热流瞬间在从她脸上流窜到她的脑子。
原本已经被自己摇摆不定的想法折腾得六神无主的脑子,轰地一下,彻底当了机。
身体的所有感官都已麻木,只剩下双唇,清晰地感受着男人的唇在她的上面游移摩挲,淡淡的茶香夹杂着独属于他的气息,从唇间渗进齿间。
灵活如蛇的舌尖,轻轻缭绕过她的贝.齿,似是在试探,又似是挑.逗。
白芍的脑袋昏昏然,浑身无力,她想要推开他,然而,她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
他的气息和体温,在相贴的唇中一点点入侵至她的唇,甚至,她的心。
理智,在他撩人却不失温柔的亲.吻中一点点消磨流失。
在她以为自己的理智将要彻底沦陷而只剩欲.望主使之时,他却,骤然放开了她。
白芍意乱情迷地睁开眼,带着雾气的眼眸,对上他带着燃烧烈火一般热切的眸子。
她的脸,像火烧一般烫,下意识地,别开脸躲过他的灼热的注视。
而宗晢,则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喘促的气息伴着阵阵热流打在她的脸,琥珀色的眼眸里,盛载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如果说,在他设计坑她那一晚,他便发现了她的身体对自己有着巨大吸引力。
那么,在几天前及至眼前这一刻,他已经能百分百能确定,她对自己的吸引,已经不仅仅限于身体!
意识到这一点的宗晢,迫切地想要在她身上寻求同等的回应。
因他还沉浸在热吻的温馨当中,却被她猛地一个扭头刺得心脏一痛。
平时无比强大坚不可催的男人,倏地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大块,像个溺水的人般,急切想要抓紧眼前的救命稻草。
刚刚离开的身体,骤然压到她身上。
剧烈起伏的胸膛,紧紧贴在她的胸膛上。
直到感受到她和他一样,快而乱的心跳频率,他的慌乱和失措,才慢慢散去。
悬在半空的双脚,缓缓地,踏回平地。
白芍被他猛地压下来,胸口一窒,差点喘不过气来。
双手抵上他的肩膀正想要推开他,他却先她一步自行离开。
然后,在白芍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宗晢已经转过身去,迈开脚走向对面的储物柜,端起柜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茶就要走出去。
白芍呆了呆,反应过来,便对着他的背影傻傻喊过去。
“boss,那是我的杯子……”
明明,她此时的关注点,并不应该在杯子上。
可她的潜意识里,似是选择了要逃避开刚才那个亲.吻,因而,一个小小无关重要的杯子,却把她的注意力全吸了去。
被喊住的宗晢,身躯顿了一下,片刻,才转过身来,举起手里的茶杯,朝她递了递,笑道。
“送我了!”
说完,幽深的眸子深深地睇了她一眼,端着她的杯子迈着大步离开。
白芍如遭雷劈,呆在茶水间里!
“嗒嗒嗒”的脚步声渐远,可她的心,却仿是随着那稳而重的脚步声一点点地往无边的黑洞下坠!
她是不是,要完了?
而宗晢的心情,却刚好与白芍相反,迈出茶水间之后,他的心情便如秋风中的风筝,一路往上升扬。
他端着热茶回到办公室,施施然的把杯子放到手边。
拖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正啪.啪.啪敲打着键盘的江奇,无意中瞥一眼。
待看到画着一株墨竹的白陶瓷杯子时,江奇猛地瞪大眼。
起初,他只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眼,却发现,那杯子,确实是他所熟悉的杯子。
只不过,这只杯子,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出现在外面白芍的办公桌上才对。
江奇长长吐了一口气,指指那杯子。
“宗少,那杯子,怎么那么像白芍的?”
他是希望,老板给他一个否认的答案。
然而,宗晢却十分坦荡,甚至,朝他得瑟地笑了笑。
“是啊,不过,它现在是我的!”
江奇皱了皱眉,“它?还是她?”
宗晢爽快地回他,“都是!”
然后,炫耀一般端起杯子在江奇面前晃了晃,“定情信物,懂?”
江奇脸上露出像不小心吃了苍蝇般的表情,良久,才犹犹豫豫地嘣出一句话。
“宗少……你确定?”
宗晢瞥他一眼,“当然!”
俩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一个“确定”,意味着什么。
江奇不可置信地盯着宗晢,“宗少,我一直以为你百毒不侵,居然,裁在她手里?”
不怪江奇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他跟在宗晢身边这么多年,见多了以各种方式各种理由来接近、来讨好宗晢的女人。
而那些女人,或清纯或妩媚或风情万种,却无一人能成功在宗晢心中那湖平静碧水中击起一点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