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宗晢,已经走到了客厅,站在茶几前,视线扫到茶几上的泡沫箱子,沉默了一下。
半晌,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声问。
“说,你住哪?”
电话那边的人,支吾了好一会。
“boss,你没有必要知道……”
宗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一点酒后的不适。
头有点痛,而且,脑袋胀得要命!
“白芍,我是你男朋友,你觉得,我没必要知道?”
宗晢没好气地说完,一手提起搁在茶几上的泡沫箱子,迈开大步走进了电梯。
宗晢皱眉看看手上的箱子,刚才提着丝毫没觉得什么,这下提着居然觉得挺沉的。
宗晢狠狠地磨了磨牙,亏自己还想着那丫头大概爱吃这又甜又腻的鬼玩意儿,排了半天的队,敢情,自己这是自作多情了!
有那么一刹那,宗晢是真想把这箱子冰淇淋给扔了。
可转念想想,扔什么扔,他就要把这箱玩意拿到那丫头面前好好显摆显摆,让她内疚内疚也好。
电梯门“叮”地一下合上,电话那边的人却仍旧没回他。
“怎么,不说?”
宗晢的耐心有限,但他的能力无限。
就算白芍不说,他也自然有办法找出她的行踪。
至于怎么找,那就是他的事。
大概是太了解他的能耐了,沉默了有半分钟之久的白芍,终是不情不愿地吐了个地址。
宗晢一听,当场气笑了。
“哟,这不跟公司挺近的吗?”
白芍不吱声,宗晢心头却是恨得很。
“你既然敢擅自搬出去,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把你辞了?你搬到公司附近,有何意义?”
电话那边的人还是不吱声,宗晢又哼了一声。
“能耐了!这是以沉默表达对抗的意思吗?”宗晢走出电梯,用遥控开了车锁,“乖乖待在那等我,敢再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宗晢狠狠地威胁完,啪地挂断了电话。
甩了两句狠话之后,宗大少爷心头那口堵着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一些,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他坐上驾驶座,才想起自己喝了酒。
把司机叫来,司机一脸惊讶。
“宗少,不刚回来吗?这又要到哪去?”
司机也是个精明人,才问完,一眼看见副驾上放着的泡沫箱子,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只不过,白小姐不是应该在楼上才对吗?
宗晢说了个地址,司机更加惊讶。
“这是?要回公司?”
莫非,白小姐还在公司加班?
宗晢懒得跟他解释,“嗯”了一声,便闭上眼养起神来。
说是养神,其实,是在想白芍的事。
从那丫头这几天躲躲闪闪不愿直面他的态度,还有一回来就急着搬出去这事,不难看出,那丫头,是在刻意拉开与他的距离。
所以说,自己那晚上那个亲.吻,真的,吓着她了?
是他太心急了?
抑或,她真的这么讨厌他?
好几种可能性在宗晢的脑子轮番来回转悠,到最后,宗晢仍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后,他决定不再去纠结,见着那丫头了,当面问清楚就好。
这样猜来猜去,心累!
“老李,在前面一个路口转进去。”
按理来说,白芍租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高档的公寓,宗晢应该不知道具体位置才对。
然而,宗晢却恰好知道那幢公寓,因为,江奇最开始陪他一起打拼的时候,住的,就是那幢公寓中的一间小公寓。
当然,现在的江奇已经坐拥千万豪宅,自然不需要再在那种廉价的出租房里居住。
“宗少,不是回公司?”司机奇怪了。
宗晢不理他,现在的他,是谁都不想理。
一心只想着见着白芍那死丫头,是先把她大骂一顿好呢,还是直接揍上一顿解解气!
车子右拐转进单行道,顺着这路一直驶,是b城着名的小食一条街。
可宗少却从来没有吃小食的嗜好啊?
司机正在为宗少的目的地是小食街而困惑不已,后座的大少爷总算开了金口给他指了条明路。
“前面右转第三幢停下来。”
司机按他的指引把车停好,宗晢下了车,拉开副驾门把泡沫箱子提了出来。
“你在这等我!”
提着箱子熟门熟路地走到楼道值班室的宗晢,对保安说,“我找1102的住户白芍!”
保安瞧他一眼,见他人模狗样,态度温和了下来。
“先生,很抱歉,我们凭卡进楼,或者,你让朋友直接给你开门。”
宗晢只好拿出电话拔了白芍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不等白芍说话,他先发制人,没好气地道。
“开门,我在楼下。”
电话那边的人,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
不过,紧接着,楼道大门的锁却是咔嚓一声响了。
宗晢找到1102房,叮咚叮咚地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被他怨念了好久的小秘书那张脸,出现在门后。
“boss……”
白芍躲在门后,很是忐忑地看着门外杵着的男人。
她是凭着一股冲劲憋着一口气急匆匆地搬出来的,现在对上宗晢绷着的脸,她那股劲儿,便像被放了气的气球,瘪了!
宗晢黑着脸杵在门前,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白芍之前还硬气得很,可这下,却是扶着门朝后挪了挪,气势弱得不堪一击。
“boss……要进来吗?”
显然,无论她立场多坚定,一见着宗大少爷人,她就颓了!
宗晢本来气得不轻,在电梯里还想着见着她要怎么骂她才爽。
可眼下她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垂着眼,低眉顺目地请他进去。
那他,是要骂,还是不骂?
宗晢绷着脸,心情矛盾地进了门。
他心情很不爽,堵在胸口那口闷气仍旧堵着,可她这副鬼模样,让他如何骂得出口?
他气哼哼地进了门,听着身后的门关上,他才迈着大长腿跨进小得跟个鸟笼似的小客厅。
白芍关好门,瑟缩着跟在他身后,男人高大的背影笼成一团阴影罩着她,像一股无形的压力朝她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