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分身戏剧正文卷第七百七十九章交卷,对答昏沉到黑的天空中,那道十字形的开口不知不觉间已经扩张到了夸张的规模。
哪怕只是普通的水,那倾泻而下的红色瀑布也足以顷刻间将一座超大型空岛轻易吞没。
更别说,那落下的是以太海。
即使曾经就直面过那海水当头浇灌而下的画面,但此时从远处看去,带来的震撼也是不同的。
伴随着大量海水的流动,破碎世界正在向着更为细碎的状态撕裂。
昏沉的天空碎裂之后,显露而出的是常人难以理解的虚无,一片浓稠的混沌,无序的本质。
周围,还有许多祸人,在以太海湍流的边上,发散着自己的疯狂。
万亦轻飘飘地在世界的碎片上跳跃走过。
这里的祸人乃至灾祸,如今都呈现出了奇妙的状态。它们虽然纯粹地发散着自己的极端情绪,几近疯狂,但是似乎又像是在渴求,膜拜着什么。
解脱。
它们所希望的不是其他的什么,祸人们疯狂的目的,往往并非是为了所谓的力量。
当以太海开始将一切吞没并撕裂时,即使是于外界交互程度大幅度降低的寻常祸人乃至灾祸,也能逐渐感受到某种恐惧的到来。
已经足够了,失控的情绪所带来的疯狂,并非它们的本意。
所希望的生活,所追求的美好,从愿景中绝望而延伸出来的情绪,成为了一片鲜红的养料。
所以已经足够了。
以太海啊,要么快些停下——
要么就将它们吞没。
将一切归于混沌虚无,将它们从这混乱的疯狂中解脱。
它们需要的,是一个结局。
在这份执着面前,万亦的身影从它们之间路过,都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他闲庭信步,环顾四周,一点点沿着飘散悬浮的碎片来到高空中,走到进无可进时,才缓缓停下脚步,面前依旧隔了长久距离的十字开口,其背后便是真正的以太海。
灾祸之书和黑色复印本时至今日依旧没有动静,虽然冒牌教主说过这两个东西最后或许能帮到他,但是继续这么拖下去即使是重要道具万亦也没有耐心了。
雷萨丁动手之后,这段时间里万亦除了在帮各种忙以外,便是准备这一战了。
万亦们讨论了很多方案,随后又一一否决,如何奇技yin巧在面对庞大的以太海时都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
领域、界域?
那片红色的海会因为个别人的信念而动摇吗?
没有人再能提供富有建设性的意见,他找不到对方的弱点和可能存在的突破口。
而自己这边最大的优势,只是那依旧充满未知与神秘的剧场。
事到如今,再想依靠这个自己都仍然没那么了解的东西,也是没有意义。
不过,自己如此多的思考,其实也没有意义。
万亦他最大的牌,也是和所有牌都存在联系的最终手牌,始终只有那一张。
他自己。
靠近以太海裂口到如此地步,概念已经无法很好地凝聚,形成规则秩序。
深呼吸,却什么都无法吸到,也呼不出去什么,只是他依旧能做出如此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呼吸的感觉。
万亦张开双手,一脚猛蹬脚下的碎片。
砰!
碎片被他一脚踩碎,万亦的身影冲入了天空,化作微不可见的一道黑影跃入了汹涌而出的以太海湍流之中。
从融入湍流中开始,万亦的身躯就被消磨了。
具体每秒间能消磨掉多少个万亦,他自己也无心去细数,这些事情
就交给后方哪些有心思的万亦吧。
只是可以知道的是,在以太海湍流中穿梭,比当初直面智械时候被瞬间造成的大量伤势还要严重。
当初那次久违地让万亦大脑宕机的疼痛,使得他的情绪短暂地失控了。
但自那之后,万亦的阈值提高了许多,具体到了什么地步,他自己也已经不知道了。
大量的分身不断地重叠在身上,万亦的身影逆流而上,身上不断地伸出其他万亦的四肢腿脚,脸上时不时多出额外的五官,但又是转瞬即逝。
穿梭看起来很漫长,但其实很短暂。
万亦破开水面,眼前出现的赫然便是那片曾来过一次的红色世界。
一条鲜艳的飘带浮于半空,万亦再度落在了这个以太海中为数不多的落脚点上。
「闯进来了。」万亦道。
眼前的画面千篇一律,万亦拿出照相机拍了张照留作纪念,然后慢悠悠地收起来。
「我也在想,你差不多也该来了,外界的阻碍已经拖延不了你的步伐。」模糊的声音响起,万亦回过头,看到了雷萨丁。
依旧是好似烧焦尸体的模样,手脚已经不在,身躯倒悬如倒十字架。
站在这里,万亦也能看得更清楚,他的姿态。
他身后有着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线收束而来,这些丝线的来源便是下方那喧嚣的海水。
「安排了这么多真是辛苦了,只是可惜都是些蹩脚戏码。」万亦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你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呢?」雷萨丁问道。
万亦想了想,道:「你觉得大家全是一点即燃的疯子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因为那更为贴近世界的真实,只有与混乱的本质同归于一,才得以融入永恒。」雷萨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的真实来自于何处?」
「你来此的路上,应当已经见过了才是,完全破碎的背后,世界的真实一角,虚无的本质。」雷萨丁道。
「理智并非是人的必需品。祸人是新的更为贴近这种本质的生命,它们才该是未来人类的主要形态。只有如此,才能在混沌虚空中生存下去,不会再度因为一场滑稽的意外,而被卷入这场跨越了数不清岁月的破碎闹剧。」
「总之你似乎是认为你的行为正在帮助人类走在一条合适的进化道路上。」万亦总结了一下。
「我不会如此标榜自己,我可以肯定对于世人而言我就是个想拉整个世界陪葬的疯子。甚至,如今我自己都无法肯定我真的是否正确。」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