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怪”深渊界线带，大陆，塞贡帝国。


    作为几乎要将大陆统一的超级帝国，塞贡帝国的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其最繁华的港口城市，塞贡萨恩，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驶入驶出，海湾港口处，无数奴隶们正在加紧搬运货物。


    除去商船，海湾一角自然也有专门留给渔民的港口。


    而在港口再往内一段距离，便是港口集市，这里遍布了各种各样的酒吧会所，从海上回来的人，都喜欢进出这种场所。


    喝酒，吹嘘，起哄，找女人，甚至来点聚众斗殴，都是这里的常态。


    即使是沿岸的警官，也不会总是和这群麻烦的牛皮糖牵扯，浪费时间。


    这里流传着大大小小的海上传说，只要去酒吧买一杯酒，随便看一圈，就能见到许许多多的“知名人士”。


    谁谁谁，打倒了几个海盗，领了多少赎金。


    谁谁谁，猎杀了多少海怪，带回了尸体，被“了望者”花了重金收购。


    还有谁谁谁，在海上邂逅了离家出走的富家千金，互生情愫，在海上修成正果，成为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家伙，下半辈子不用再努力了。


    这里是塞贡萨恩最吵闹，最混乱，但也最真实，最景色丰富的地方。


    当然，贵族老爷肯定不这么想。


    ……


    此时，一个年轻人正在和一家酒吧的老板聊着天。


    “老板，你这酒又贵了。”


    “最近不太景气，生意不好做。”


    “那特么的是你的问题，不要把问题转移给消费者！”


    “哇哦，‘消费者’，好高端的词汇，看来你的大学确实不是白读的。不过，如果不顺眼，伱可以不喝。”老板笑呵呵地阴阳怪气。


    年轻人撇撇嘴，他还是说不过老板。这只是互相间每隔一两周碰面的时候，就会发生的争吵，空有学识却不务正业，连一家小酒馆的老板都说不过。


    “最近海产品的价格直接快翻倍了，那群渔民都是群狡猾的家伙，他们身上肯定有猎人的血！”


    “呵呵，你真信那个？”老板依旧含笑。


    有传闻，塞贡萨恩的海港处，大大小小的社区中，藏匿着猎人的后裔。


    猎人的血给予了这些后裔强大的海上作业能力，他们靠着这种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搜刮着塞贡萨恩近海的渔获，挤压普通渔民，甚至是一些跑不远的赶海冒险家的海怪收益。


    老板老神老在地说道：“依我看，只是那些自己能力不行的渔民和不敢远航的所谓冒险者，出于嫉妒编造的谣言。”


    年轻人哼哼唧唧半天，也难以反驳。


    老板摸索着下巴，道：“不过价格的增长确实有点夸张，我这家小店想要进足量好价的货都跑了好几家。”


    年轻人顿时来了劲：“之前那段地震频发，海浪激烈的时间，近海的渔获和海怪收益一反常态地暴增。但是又没有达到教会划定的‘浪潮’指标，结果是给那群渔民和冒险家赚得盆满钵满！”


    “但那时候也死了很多人，在风暴中出海自然需要承担风险。”老板依旧很冷静。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只是最近在想，近海鱼群和海怪的行动规律，我认为人为预测这些是可能的，如果找到了这其中的规律的话……”年轻人苍蝇搓手。


    老板鄙夷地看着他。


    老板没接话，闹得年轻人有点尴尬，只能自己接上道：“没准我们能发大财。”


    “嗤……”老板没忍住笑出声。


    年轻人顿时涨红了脸：“我没有开玩笑，真的可以，我正在收集这几年的相关资料，很多……”


    “你这话说出去，没人觉得你原本是塞贡学院出身的经济学者，反而会认为你是想要加入‘了望者’的又一个疯子。”


    年轻人顿时哑火，支支吾吾。


    是有点像，那个原本以研究海怪立身，甚至成为全大陆标杆的先进势力，如今已经成为了疯子的代名词。他们甚至已经拒绝了皇室的资助，以此断绝了绝大部分与官方势力的联系，至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如果和他们沾上边，哪怕只是风声，在这年头都可是要被警察带去问话的，相关资料也会被查处。


    “我只是想要借此牟利，绝对可以发财的。说起那些疯子，他们不是至今都还在用海怪赚钱维持运营吗？”年轻人逐渐想起话说，逐渐铮铮有词。


    了望者出售的那些海怪武器，即使如今各种渠道都被打压切断，但可以预估的盈利依旧能令无数人眼红。


    老板不置可否，摇摇头道：“你还是小心点吧，还好我这小地方来的人不多。你刚刚说话声音太大了。最近塞贡萨恩不太平，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又走了很多人。来的人像是进来抄家抢劫的，走的人像是仓皇逃名的。”


    “甚至还有传闻，伪神教都秘密入城了，了望者的活动痕迹也逐渐出现，王室卫兵的巡逻也变得频繁。”


    “还有很多貌似是外海来的人。奇形怪状，有一伙人我印象还挺深的。为首的那个男子穿着得体，我猜他是哪里娇生惯养的贵族，白白瘦瘦，黑眼圈还很浓可能不适应海上奔波的生活。”


    “他身边跟着的一行人，倒是都不错，可能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公子哥。有一个帅小伙，他戴着礼帽，把头发都收着，但我眼尖，注意到他帽子缝隙里漏出的头发是很罕见的红色！身上有一些花纹，怪了点，不过在他身上没有违和感。”


    “一个穿着褐色风衣像是侦探的小孩子，只有一只眼睛，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像是戏剧中的落魄王子，失去了什么，但又早已不放在心上般的洒脱。但和朋友在一起依旧能展现亲近的一面。”


    “最高大的那个人，像是个军人，身上的西装也穿得像是军装一样。应该是护卫吧，年级挺大的，但为人反而挺和善，他甚至给了我小费。”


    “他们带着一个奴隶……是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像狗一样的人我真没见过，虽然有过类似的传闻。听说一些有钱人就喜欢买这种有趣的犬人做奴隶，都是消遣。不过他们的奴隶待遇真不错，要是他的行为正常点，我也会以为他是个贵公子，甚至是王子！而且他们还会给这位奴隶点最大份的肉！”


    “最后一个人，穿着倒是朴素，虽然是男性，但留着长发。举止习惯和塞贡大相径庭，不过我猜是异国的习惯。真要说，他像是那群罗姆人，对，就是那些自称占卜家的流浪民族。那个男子和罗姆人一样神秘。他还给我占卜，占卜方式很奇怪，不是水晶球，不是卡牌，而是金属制品。不过他说话可比罗姆人好听多了，他直说我未来财运会稳步上升，说我只要继续坐稳心态，发挥敏锐的观察力、阅读力，就能度过美满的一生。”


    老板不知不觉讲了很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年轻人面色古怪：“老板，你这些人设怕是能拿去编撰成了，你最近在偷偷写作？”


    “放屁，都是我亲眼所见。”


    年轻人还是不信，这么一些人能混到一起去，只有天马行空的能这么写吧。


    “你不会是从‘火海’先生的里得到的灵感吧？”年轻人挠挠头。


    老板忍不住笑道：“你是说那个最近在塞贡萨恩赫赫有名，写的诗甚至得到塞贡学院的大家称赞，但却执迷于创作那狗屁不通的的神秘诗人？”


    “我觉得‘火海’先生是有深刻思想的！他的才能绝对不仅限于诗歌，我敢打赌未来他那些现在被抨击的，一定会成为惹人学习深思的名篇！”年轻人认真地说道，言语中甚至带着一丝狂热。


    老板笑着摇摇头，没有反驳，只是低头轻轻擦拭手中的酒杯，慢悠悠地道：


    “说多了。你该把心收回来了，克罗斯。捷径存在，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执着于捷径最后可能反而还绕了远路。最现实的一点是，你父母过世后留给你的积蓄，这些年下来也已经不剩多少了吧。”


    老板的一番话，让克罗斯怔在原地，满腔热血一扫而空。


    小酒馆恢复了长久的宁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