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园晚上回来的时候,原文瑟已经将家里的菜做好了。
厨房里飘来一阵阵肉的香气,原来已经发黄的窗户纸现在被撕掉了,添上了新的窗花,大红色的窗花,剪的是小人和小动物的形状,厨房里的灯是暖暖的橘红,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明明是才过的年,但那个年过得十分冰冷凄清,就和他记忆里无数次的年一样。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一样了。
柏家园心里很清楚,今天早上走之前家还是原来的家,听说儿媳妇早上就回来了只是一天家里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不仅仅是撕了旧窗纸,在玻璃上贴了新窗花,也不仅仅是在院子里那一颗桂花树上挂了好几个小桔灯,还有从屋子里透出来的香喷喷的肉的气息,懒洋洋的热气,女人低声的呢喃细语,瓷器相撞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儿子坐在厨房里,一副大老爷的派头,指点江山一样指挥着儿媳妇,儿媳妇一边笑,一边乖乖的去做事,还甜甜的问自己做的对了不。
这所有的一切光影色彩,气息融合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种情绪——那种让人舒服得几乎要倒在椅子上起不来的懒洋洋的快乐,能腐蚀最坚强的军人的意志,让人的心好像都能慢慢的融化。
而这一切就是这个乡下女人仅仅用了一下午所带来的改变。
从旁观者的角度,柏家园几乎是瞬间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痴迷这么一个乡下小姑娘?为什么要非她不娶!
哪怕这个小姑娘家世普通,没有能力,没有学历,长得也不是很漂亮,可是就这么一种情绪,一种气息给男人带来的满足感,就足以胜过前面所有种种。
“爸爸回来了,凤凰,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媳妇,大名李凤凰,我帮他起的。”
老十一直觉得自己的媳妇名字叫太奇怪了,女孩子叫还好,给所有的男人都在那喊小肉小肉的,他自己身上汗毛都要给叫竖起来了。
所以打结婚证的时候,他事先埋下了伏笔,跟村长那边就改了一下名字,给她取了个学名叫李凤凰。
本来村子里的人大多数就是小名和学名混着用,但是老十这单独的起个学名,也不算违例,很多人也是这么干的。
在村子用上大名的时候特别少,特别是女人,很多人一辈子就被人用小名叫到大,比如张大瓠子,就连她家里的儿子孙子,都没几个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
老十就给原文瑟取了一个学名叫李凤凰,是整个村子里看到原文瑟的,还只会叫她小肉,这种状态会在她生了孩子之后再改,变成xx娘,总之,原文瑟改不改名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是无所谓的。
“爸爸你坐,我给你泡一杯茶。”
原文瑟十分乖乖巧巧的沏了茶,放在方桌的一边,规规矩矩的鞠了一个躬:“爸爸,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告诉老十,让他叫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