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手术和成年人的手术不一样，成年人就像是当年周大师说的那样，时间就像沟沟挤一挤，还会有的。而成年人的身体就是这样，是有容量的。


    比如有些超大型手术，术前半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医生会给患者开一日三餐的饮食食谱，就是为了蓄积能量。


    可孩子不一样，孩子的病情，前三秒还让医生护士笑的好像偷了鸡没被发现，后三秒哭都来不及。


    所以，下了手术，连孩子的家长都没让看，直接推进了儿研所的picu，也就是儿童重症监护室。这个科室在华国成立的很早，可一直发展不起来。


    可以说直到尼玛千禧年都20岁的年月了，可有的三甲医院还没这个科室，最后国家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拉起另外一个竿子，重新打造另外一个单位，妇幼医院！


    甚至发展到最后，竟然延伸出了一个新的单独的医学院的班级，儿科班毕业的儿科学士！有句话说的好，不是不努力，是实在没医生。


    所以，下了手术，张凡带着一群人去了picu。走在儿研所手术室的通道里，几个院士，特别是蒋老头一边走，一边嘴里啧啧啧的，就像是吃肉塞牙一样吸着冷气。


    “你们的这个层流手术室是多少级别的啊。”


    层流手术室的级别区分，说复杂这玩意真负责，说简单，其实就是按照手术室内有多少尘埃颗粒来划分的。


    “哦，当初和特种骨科弄手术室的时候，张院顺便给我们妇幼截留了一些设备，为了响应国家大力发展妇幼医疗的目标，医院自己弄了一个，目前级别应该是达到国家顶级无尘实验室的级别了吧，一升空气中绝对不会多于35颗尘埃颗粒！”


    “额！”老头手都抖动了一下，走路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张凡的师父，还有另外两个院士，看着周围的一切，竟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尼玛太败家了吧，连个心脏手术都要拉外援的医院，竟然有这么土豪的设备。


    看着都有点心疼。


    其实，有时候说起来，追求顶级好不好，好！但往往是没必要的。


    人家特种骨科医院是什么医院，是面对几乎可以说是全球最土豪的患者，还有一些运动明星。这玩意就和智商税一样，不要合适，就要最贵的节奏。


    设备高端，对于发展医疗有没有好处，有，但未必能普及。


    就像老毛子的ak47一样，这玩意难道技术就是最先进的吗？不，这玩意就是便宜皮实。


    而茶素儿研所的这种设备，就不是开展普通手术的。这种设备，尼玛一年的养护，普通手术的费用别说赚钱了，连养护费用都出不来。


    可眼前茶素医院人家就有！


    张凡给儿研所的主任使了使眼色，儿研所的主任略微想了想，看来平日里合作的次数不太多，默契程度还是不够和谐。


    这个时候，老陈发话了：“哎，设备勉强能用，可这里的很多设备，我们都没办法用，太敏感了，有些指标在普通手术室都是可以通过的，而在这里就直接是不能通过的。


    当初我们是觉得先进，可惜这玩意不适用，哎，上当了。要是再没人来使用啊，我们打算封存起来，这玩意要不是国有资产，我们都有心卖了换个ct！”


    这话一说，其他人还没感觉到什么，老蒋头哆嗦着嘴唇，尼玛就差破口大骂了，不过因为在无尘手术室，老蒋头忍了又忍，脸色都紫了。


    看过孩子，等一切数据都正常后。张凡笑着说道，“咱们去儿研所的会议室坐坐，蒋老给大家上上课！”


    水木的带队行政队长有点不太愿意，按照他们的计划，现在就抻着，可蒋老头不愿意了。


    如果没老陈的那几句话，老蒋头可能还会听自己行政队长的话，可现在，爱谁谁，老头觉得今天一定要好好骂骂这群不学无术的东西。


    进了会议室，老蒋头刚要发飙，张凡首先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然后破口大骂：“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儿研所的医生，你，就说你，王勇，你好歹也是医学硕士毕业，你连个仪器都不会操作，今天要不是有水木的专家在。


    孩子就死在手术台上了，你到底想不想干。”


    张凡指着王勇骂，王勇低着头，可心里嘀咕的都快忍不住了，“尼玛老子是儿童骨科的大夫，你让我去弄心外的仪器，你怎么不让我上天呢！”


    心里虽然不停的在辩护，可嘴上啥话都没说。他不知道张凡有啥目的，但他一定知道张凡说他是有原因的。


    张凡骂完了医生，接着骂主任，骂完了主任接着骂老陈，反正茶素在场的医生，一个都没放过。


    意思就是这么好的设备，你们为什么不会用呢。


    蒋老头听着张凡骂人的架势，火气也没有了。


    “是该批评，不过这位主任应该不是儿科医生吧。这种仪器其实普通的儿科医生不会用也没错，主攻儿童心脏的硕士级别以上的医生不会用就不应该了。”


    老头看着老陈给张凡说了一句。


    张凡立马笑着说道:“您说的对！您觉得我们手术室的这些设备还可以不？”


    “嗯，论先进程度，论成套行，论体系，你们这个手术室，是我在华国见过儿童手术室中最先进的。可惜啊，可惜啊！”


    老头像是挖了他的一块肉一样，样子都萎靡了许多，像是被人在手术室内蹂躏了几个小时一样。


    说实话，这种人，这种搞了一辈子技术的人，其实挺可爱的，说话直来直去，心思单纯，真的，你别看他说话好像不好听，可这才是张凡需要的。


    要是遇上一个学者型领导，张凡也就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去了，也不会坐在这里玩心思了。


    没说几句话，茶素的领导们都来了。


    这时老陈偷偷给小陈发了一个短信，让领导们来这里。


    张凡看着自家的人来的差不多了。


    一下子来了一句话，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话。


    “同志们，经过我的这些年的深思熟虑，我决定！”说完，张凡看了看自家的医生，看了看自己的同事，然后看了看水木的几个院士。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张凡。而卢老头心里当啷一下，他明白了，这兔崽子又要坑人了，他现在是彻底了解了自己的这个学生了。


    别看长着憨厚老实，可尼玛真的心黑手辣脸皮厚，老头来茶素后，才知道，这个兔崽子老早就打着自己的旗号满边疆的飞刀了。


    老头瞅了瞅身边水木的老蒋头，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瞅了瞅他。


    张凡瞪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别让这老头给我坏了事情。


    “我们很多儿研所的设备没有得到应用，这是极大的浪费，这种浪费就是犯罪，就是对国家财产的犯罪，就是对患者生命不负责的犯罪。


    所以，我现在决定，儿研所的手术室包括手术室内的所有设备和人员全部捐献，捐献给有能力，而且有需求的专家。


    以前的时候，我找不到这样的人，因为我觉得，在儿科手术领域，没人比我厉害，我觉得我手术真的是最好的。


    可今天，我才发现，我是井底之蛙！蒋院士，他虽然今天没有主导，但他对于手术的认知，对儿科医疗的认知，都不是我能比的。所以，我决定，茶素儿研所的手术室和手术室设备全部捐献给蒋院士的团队！”


    张凡说的话，让老蒋头从惊怒到惊喜，从惊喜到惊吓，几分钟的时间，老头觉得这尼玛怎么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刚开始听张凡吹牛逼，老头就不服气，什么儿科第一，手术第一的，你一骨科医生，站在这里好意思吗，虽然张凡手术做的好，可老头不承认。


    没这点脾气和傲气，他也当不上院士。


    可慢慢的，听到张凡说今天见到了高手，他觉得这小子还算识相，


    结果到最后，这小子直接捐献了，这么先进的手术室，这么先进的设备，竟然捐献给自己的团队了，老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凡，心里极其的纳闷，“前面在手术，手术下来一直都在一起，也没见这小子喝醉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不过有清楚的人，水木带队的行政领导都急眼了，尼玛还讲不讲道义了。


    你个破手术室，还捐献，你以为这玩意是房产证啊，随便买卖。


    医院中，很多设备装备以后，轻易不能动的，很多医院新医院建设的都高大上了，可检查还要去老医院，就是有些设备这玩意安装使用后，就和大树生根发芽了一样。


    搬动就等于报废。


    所以，这话一说，水木的领导就清楚了，这个院长要挖人，还是赤裸裸的挖人。


    他刚要说话。


    张凡都不给机会。


    “蒋院士，您看，这个红外氧饱和度，要不是您今天指挥着操作，这玩意就一直放着落灰，您自己说，这个先进不先进！”


    “先进！”老头眼睛都直了。


    “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把它交给您了！”


    “这合适吗！”老头就差说行了，不过多年的教育还是让他腼腆了一下。


    “合适，怎么不合适，这里可以做很多您想做的手术和科研。而且，您放心，这里您不用排号，就是给您专用的！”


    “等等，等等！”水木带队的领导真的急眼了，这尼玛回去少一个，领导都能把他吃了。


    “没事，没事，我都马上要退休的人了，犯点错误也没事的，不用等了，不用等了。要是真犯几率，我就打退休报告，不会让领导为难的！”蒋老头自己拦着带队的行政领导，不让他说话。


    说完，对着张凡说道：“还有啥要求没，一气说完，当着你师父的面，今天你要是逗我玩，我可饶不了你。”


    嘿！这尼玛，太容易了，张凡乐的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