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时候，邵华觉得欧阳老太太是一个严肃古板还相当讲原则的老派领导。可这几天下来，邵华对欧阳是真的刮目相看，她都担心自家的黑疙瘩被这个老太太给卖了还帮着她数钱呢。


    邵华和张凡在一起后，她总是觉得茶素医院陈生是招待人的高手。可现在，邵华知道了，老陈在欧阳面前啥都不是，这老太太绝对是此中高手。


    比如泡温泉，明明是个山沟里，因为交通不便利现在又是春天大家都忙，这里就成了空置的设施，可在老太太的嘴里，这就成了人家茶素医院专门招待贵宾的原始天然温泉。


    因为在草原深处，买菜不方便，野菜还没长起来，牧民们就吃着蜂蜜和花粉就着奶酪奶疙瘩补充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可在老太太的嘴里，这玩意就是国宴上都未必能碰到的好东西，不仅平皱还能增加胶原蛋白！


    就算是邵华，都忍不住的多吃了几口。


    因为欧阳能把一个，勉强算的上是山珍的东西，直接描述成了仙丹，她还能举例，“老姐姐，你看，你看，人家为啥这么白，为啥这么瘦，而且上了年纪还都这么矫健，就是天天吃着山里没有污染的食材，喝着含有矿物质的山泉水，泡着能杀菌的硫磺澡，呼吸着无污染的草原风，能不健康，能不长寿吗！


    这里是世界十大长寿村之一啊！”


    邵华把头都塞进了泉水里，明明这里是人家柯尔克孜的牧区，人家本来就是白种人，能不白吗？至于长寿村，长寿的老人的确多一点，可外人偶尔来几次，有个毛用啊！


    邵华这时候都想问一句：那个一言不苟的老太太哪里去了？


    说实话，人的这个个性、性格，真的是需要锻炼的。欧阳的套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


    就在她们泡温泉的时候，茶素医务处的干事已经带着120载着医生护士在温泉附近的草原上开始义诊了。


    但红色十字汽车出现在草原上的时候，附近的牧民们就知道了，城市里大医院的医生来给大家看病了。


    这个时候，都不用什么人组织，直接就是有信号的打电话，没信号的骑马四散而去，就如古代的骑兵使者一样。没多久，温泉附近的草原上，白色的帐篷一个一个的建立了起来。


    居住点的学校也放假了，就连买东西的小商小贩也凑到了温泉这边。没用多久，这里竟然成了一个巴扎。在草原上，说实话，政府下乡扶贫的号召还真没茶素医院的医生号召力强呢。


    “吐孙江，你也来了吗！”


    “是啊，听说茶素的大doctor来这边草场了，我带着我的妈妈还有羊缸子，巴郎子过来看一看。”


    茶素的义诊车队来草原，一般都是不带帐篷的，就带设备和药物。因为当地的牧民，大家直接就给医生和护士们搭建起草原上最大的帐篷。


    到了草原，巴音就是带队的，“咳嗽胸闷的来这边，腿疼腰疼有外伤的去那边。”


    呼啦啦的一会会，本来寂静的草原上热闹起来。追逐玩耍的小娃娃，寻找目标的青头小伙子，还有念着经文摇着转经筒的老阿婆。


    春天的草原上，瓦蓝蓝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清脆草原，虽然水草不高，但真的就如一层薄薄的绿纱覆盖在大地上，虽然没有夏季的绿的更深，但看了一整个白色冬天的人们，这种青翠真的是让人更加的舒服。


    草原上的雪水润滑，经过太阳的照射，远远望去，在青翠的草原上，离地几厘米漂浮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水汽，阳光照射下，更加显的一种空灵。


    森林、湖泊、草原，还有那唱着歌的牧羊女套着骏马的汉子！


    泡完温泉出来的邵华看着草原上凭空出现的小巴扎，姑娘都傻眼了。用个时髦的话说就是，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卢老太太早年是妇科医生，相对自家的老头自来说，老太太在青鸟没啥名气。毕竟城市大，医生多，而且为了卢老头，老太太自己在专业上放弃了很多。


    虽然退休的时候，医院要返聘她，可老太太知道，这个是看在卢老的面子上。所以老太太也没去，如果说她再专家上有没有遗憾，肯定遗憾，可她在大城市用不上啊。


    欧阳是什么人，别看平时整个茶素医院都在巴结她，可人家才是高手。她知道挠痒痒，挠在什么地方是最舒服的。


    卢老太太年岁大了，更关注生活环境的自然性，这个不用说，茶素合格的，还有就是如果以后卢老头留下来，得给老太太找点事，不然时间长了这边也算人生地不熟，呆不久的。


    去茶素医院的妇产科，估计老太太不会去的。


    但，茶素这地方还怕医生多吗？就这些草原，就够这个老太太转好久了。


    一时间，卢老太太刚泡过澡微微发红的脸蛋上潮气都还没干呢，就让欧阳给拉着穿上白大褂开始给牧民们做起了检查。


    大姑娘小媳妇的，排着队等着老专家给瞧一瞧。看着一群人渴望而真诚的眼睛，卢老太太心里忽然一下年轻起来了，就好像当年下乡去义诊一样。


    人太多了，人多的就如一群群虔诚的信徒一样，把老太太围在中间。


    卢老太太也不嫌弃酥油茶的油腻和腥味了，累了喝一口酥油茶，甜腻中带了不少的能量，饿了抽空吃一口奶疙瘩，半懂不懂的听着当地牧民给老太太说着自己的不舒服。


    欧阳得意的看着忙的顾不过来的卢老太太，笑着对邵华说：“人啊，还是要有荣誉感！不然，我还真没办法了，这一点，你回去要给你家的张凡好好说说，不要一天天的就觉得什么事情都是花点钱就能办到的。


    你看看，你看看咱老姐姐那个高兴的脸庞，他张凡能花多少钱办到？”


    “嘿嘿，谁说不是，领导就是领导，他和您比，差的远了。欧院，您这是准备让阿姨在这里下乡吗？”


    “嗯，我陪几天，然后来个茶素医疗大下乡！反正老姐姐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每年春天的送医下乡也开始了，我都在头疼让谁带队呢，现在你瞧，带队的专家都有了！”


    邵华心里嘀咕着，“吃了几顿草原的饭，泡了一回澡，这就直接当壮丁给征用了！这老太太的饭真是好吃难消化啊！”


    ……


    茶素医院里，随着第二台巨大型肝脏肿瘤年幼患者开始检查后，越来越多的普外次等级的华国专家涌到了茶素。这种手术太难了，虽然不多见，可见到的往往都只能看一看。


    而且，这种疾病发展很快，从刚开始有点不舒服，到肝脏肿瘤变的巨大，到腹水一肚子，几乎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手术窗口极其短暂，所以医生们去学习的机会也特别少。


    现在，有大神带队，还发话让大家来，这一下，觉得自己能学会的，有点牌面的中青年医生，其实大多数都是中年医生，朝着茶素飞来了。


    能有这种自由度的医生，几乎在自己的医院都是有一号的人物，当然了，这些都是挂名的，因为在华国的医疗界，履历经历都相当重要的。比如一个医院的院长，名头多的一个介绍框都放不下。


    什么医学会的主席，什么做过哪些手术。可当真有人找他做介绍框里的手术，他能把对方赶出办公室。


    真正的高手，介绍都相当简单的。就是个从哪里来，师从何人，擅长干嘛，简简单单三句话。


    这种医生，卢老头和吴老头都不挑选，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同意来茶素，大家都是明白人，“谢谢卢院士啊，今年我们医院有几个西部支援的名额，您和张院问问，需要哪个科室的专家。”


    “谢谢吴老啊，我们医院的眼科在华东还是可以的，特别是今年的进修的名单还没确定，你问问张院要不要。”


    有来有往，大家都很遵守规矩。


    不过，对于要上手术的医生，两老头选择的就严谨多了。


    而且，还要提前和人家预约，这种人的时间，你不预约好未必有时间。因为都是医生，都知道，这种干活的人，时间上很不自由的。


    杨永存第一个到了茶素。他以后的路子就是当院长，然后走卫生部。当然了，他没成部长之前，是没人来接他的。毕竟论技术他不行，论职位他不高，论医院，首都医院在医疗圈内都是一个小透明。


    “哎呦，我的小师弟啊，好多师兄弟们都说茶素张凡是我们这一代的扛鼎人物，一直无缘得见啊，今天终于咱哥俩算是见面了。”


    杨永存带着博士和硕士学生，直接杀到了茶素医院。


    张凡笑着和杨永存握手。这种人，你就没办法拿他当陌生人，一见面，笑的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再加上都是裘派的学生，格外透着一股子的亲热。


    “辛苦了，师哥你看，这几天我忙的是焦头烂额，也没……”


    “说什么呢，看你说的，师父师伯他们你接一接是应该的礼数，你要是接师哥，让别人知道，他们还不骂我不懂事吗？行了，咱兄弟们不讲这个，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的师叔。”


    “这是我的博士李洪渊，以后有事就找你师叔，特别是在肝胆方面，现在吴师伯都要把肝胆交给你师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