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内分泌科的两位主任比较烦躁，刚开始的冲动和勇气，现在已经消失一大半了。


    看着医院其他科室的科研，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心底里是抱怨和瞧不起的。


    什么吗，弄的都是什么吗，我们弄肯定比他们强。


    结果朝着大的去了，然后挂在半空中漏了库底。


    现在她们的情况就是，想上，上不去。想下，花了这么多钱，年底一核算，黑买买江能把她们的皮给拔了。


    所以，索性弄的更大一点，直接不和任丽说了，直接和张凡要钱要设备要人，得不到满足，年底她们也能反抗一下，是你不行的，是你不给我们，不支持我们的。


    当王红电话到内分泌主任办公室的时候，两个少妇傻眼了。


    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还相互打气。


    “任丽都不懂，他能懂个啥。他一个外科，懂什么啊！”


    有时候，真的不能不感慨一下，很多女性要是给个平台真能翻天覆地啊，最起码这个心理素质未必就比男的差。


    张凡办公室里，内分泌的两位主任脸上略微有点发白以外，几乎看不到什么异常。


    “魔都老六医院的就没投入进来一分钱？他们每年的科研经费不比你们少吧？”


    两个主任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忽然有光了，意思就是：你看，他就盯着钱，项目根本不会问细节。


    “本来就是以我们为主，他们大多数都快退休了，哪里还有科研经费啊。而且这次是因为我们想争取边疆的优青！我们其实也没用掉多少资金，就是略微有点超出医院给科室的资金了，这才和书籍要了一部分支持。”


    这话一说，张凡差点没被气笑了。


    “哦，我觉得你们其实有更大的想法。”张凡打开她们的项目报告，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


    “哦？”两人有点发愣了。她们是真的只有优青的想法，现在医院主任头上要是没个帽子，都不好意思和其他科室的主任交流。


    其他不说，心内科任丽和心内的主任现在已经是杰青了。


    呼吸的老居早就进入千人了，要不是这个货上次怼了部里的人，估计混几年特聘都能进长河了。


    至于外科，就更不能说了。


    普外赵京津已经是院士了，人家李存厚甚至都是华国皮肤科的带头人了。


    她们不紧张是假的，按照张凡的黑手，几年内她们要是不进步，肯定会被调离学科带头人的岗位。


    最重要的是，张凡本来就对内分泌不满意。


    任丽也有点发愣。


    紧接着张凡变脸的说道：“你们这是奔着优青去的吗？你们这是奔着院士去的。还就超了一点点预算。


    你们这是超了一点点吗？你们这是想绑架我和书籍。


    今天找到这个酶，下一次是不是想把酶平台再拿出来，过一段时间是不是要把酶平台筛选的衍生物拿出来？然后不停地要钱，不停地给你们倾斜，反正最后出不出成功，你们是再努力是不是？”


    张凡声音不小。


    两个内分泌的主任都震惊了，因为她们发现张凡这尼玛看懂了，看着脸上已经一股子黑烟的张凡。


    内分泌的主任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们还没做到酶筛选就没钱了！”


    而且忽然的她也不怕了，“您看懂了最好，我觉得这个科研是有效的。您觉得这个项目就花了这点钱，难道不是我们的成功吗？”


    副主任不停地拉着她的白大褂，可她已经豁出去了。


    “人家魔都老六医院的其他科室也在做，钱比我们多，可他们进度比我们慢。


    国外的现在什么情况我不了解，可这几年胰岛方面的论文越来越多……”


    “嘿！”张凡坐直了身体，尼玛还不服气。


    “他们这个项目的科研是为了基金审核，这个项目都换了多少人了不知道吗？基金评审专家一起匿名打分，都否定了多少次了，难道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吗。”


    这话一说，大家沉默了，两个内分泌的主任也不抬杠了。


    怎么说呢，这个项目其实很多年前，甚至不比屠老太的项目晚，但是一直不出成绩。


    很多专家的都觉得这个科研很有看头，但是就像是功山头一样，最开始的时候是国家级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队伍解散了。


    可也不是没有成果，比如早年的胰岛素。


    后来有一些继续研究，始终还是不出成果。


    最后，这个课题就沦为一些科研组的子课题。


    很多人估计不太清楚子课题的目的。


    这玩意怎么说呢，有的子课题是真子课题。


    有的子课题就是背锅的。


    比如科研经费是两万，但是呢，面对审核的时候，还有五千的账没办法平，具体这五千是吃了红烧肉，还是买了连体衣，就没办法说了。


    怎么办？


    简单，弄个子课题。


    比如胰岛这种课题，永远不落伍永远很前沿永远有新意，审核的人按照规章制度都没办法否定，只有在专家匿名投票的时候，才能明白有些科研就尼玛是用来糊弄人的。


    茶素医院的这个两个货也是着急了，一头扎进这个坑里。


    但是，说她们傻吧，她们拉了一群次顶级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竟然让她们有点发现了。


    不过这个发现要是按照她们现在的方向继续下去，也很简单，最后就是实验失败。


    张凡专门在系统了重复了一次。


    结果是失败的。


    但是挑选了她们发现的酶，发现这个酶最后竟然是调控胰岛的。


    大概说一下糖尿病这个玩意。


    糖尿病和高血压是一样的，无法治愈，现在长期吃药是控制身体病变加剧或者是为了减缓病变速度。


    比如糖尿病的最终结局，首先是视网膜病变，比如青光眼、黄斑水肿，永久性失明。


    还有比如神经损伤，导致糖尿病足，然后截肢。


    而目前不管是吃二甲双胍还是注射胰岛素，都是不是为了治疗糖尿病，而是为了延缓糖尿病的这些并发症。


    简单说，这些并发症不吃药不注射胰岛素，或许十年内就能出现失明。


    可吃了药注射胰岛素，或许死之前都不会出现这些症状。


    但有个问题出现了，目前任何一种药物和胰岛素都无法精准控制血糖。


    简单说，就是忽高忽低。


    糖尿病的患者口袋里永远要带着一块糖或者甜饼干。


    而她们发现的这个酶，则能帮助胰岛素变的更加的精准。


    等于就是一个再生了一个胰岛。


    其实糖尿病是人类基因问题，最终要解决这个疾病，靠药物是无法根治的。


    就像是霍辛雯目前的研究，就是想办法让胰岛癌得到控制。因为胰岛是分泌细胞，这个研究方向和内分泌发现的这个酶是一致的，都是控制项。


    张凡看着两个人服软了，这才缓和了语气。


    “不过，你们这个科研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但是方向是错的！”


    两个主任抬头了。


    张凡又立刻说道：“不要觉得你们比别人厉害，你们这个方向去看看sci上有多少类似的。


    难道别人就没办法坚持吗？”


    “这样，都研究到这个地步了，放弃又有点可惜。合并！你们科研组合并到胰腺癌中心。”


    “张院……”


    “别不服气，你们的研究方向是错的。”张凡说完，对着任丽说了一句，“书籍，我想把内分泌的实验室合并到胰腺癌中心去。最近把内分泌科室内分泌科室分流一下吧。”


    本来张凡还不想这么早的就动内分泌科室。


    觉得这个科室就是烂杏子一筐，等医科大的水木联办的这批人毕业进入单位后，再动这个科室。


    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动了。因为还有救。


    这话一说，两个主任不说话了，甚至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瞅着张凡，意思是为什么早点不来呢，尼玛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


    周二，医院里的医生们躲着主任凑在一起八卦。


    “知道吗？内分泌被书籍调整了，好多老医生都被下放到二门诊去了。”


    “没看出来啊，书籍也是个狠人，不声不响的几乎连锅端啊。行了，咱们也别聊了，别让书籍把咱也给调整到二门诊去了。”


    内分泌的科室里，有几个夫人太太不乐意，拍着桌子和任丽还有科室主任叫板，“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去二门诊，为什么你们不去。我不服，我就不去，我要举报你们。”


    不过这种闹是闹不起来，甚至都没人敢给张凡打电话求情的。


    因为这几年内分泌太安逸了。


    至于二门诊，就是医院下属的社区卫生站，主要是给一些慢性病开药。


    倒不是她们觉得工资变少了，而是觉得没面子了。


    可惜，没办法啊，张黑子当家做主的医院，这些人的公公婆婆都没人家张凡的级别高，真想给压力，别说茶素了，鸟市的都不够看。


    至于科室的医生，则全是医科大今年毕业暂缓读博的一群，这群人虽然年轻，但不用多久甚至都不用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追上太太医生的水平。


    ……


    胰腺癌中心里，张凡对合并过来的内分泌的人下达了明确的要去。


    “你们基础测序根本找不到接下来的方向，现在停下你们的研究。寻找从肠道共生菌在你们发现的菌原酶作用下的产物，都需要提纯。然后在功能蛋白筛选框架下寻找胰岛β细胞对于共生菌产物的受影响情况。”


    实验室里，内分泌的两个主任相互看着，然后再看看一群外科的博士。


    “他是不是找了大拿过来了？我好像一下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