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中有个名词叫脱套伤,就是说肢体或者指头上的皮肤如同手套一样被脱落了下来。
这在以前是个特别麻烦的损伤,而且这种损伤在烫伤中非常常见。因为好多人在烫伤后,比如穿着鞋子袜子,什么都不干,直接上手把鞋子和袜子给脱下来。
然后结果就是半熟的皮肤像手套一样被脱落了下来。
这玩意如果只是烫伤,消毒包扎慢慢说不定可以就恢复,但这种脱套伤,一下就让一个保守治疗变成一台手术治疗,还不是个小手术,需要植皮。
要是手术医生水平不好,恢复的情况特别麻烦,反反复复不弄你个一半年都对不起这个专门的医学名词。
张凡眼看着孩子家长要给孩子脱衣服,耳朵里面瞬间都开始嗡嗡的,这不是一个鞋子或者手套,这尼玛是全身啊,真要脱下来,小事都变成大事了。
「不要动,不要动!」
老陈别看平时走路四品八稳的迈着八字步,关键时刻老小子跑的还是相当快的。
三步两步跑到孩子跟前,一把抓住孩子的妈妈,张凡一把抓住孩子的爸爸,「别动,我们是茶素医院的医生!」老陈直接对着眼睛已经赤红的孩子爸爸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孩子的爸爸略微放松了冒火的眼神。
张凡也没有多说话,没时间了。
这个时候,第一时间,直接把孩子放在摊位边上的水龙头上,冰凉的自来水直接打开。
哗啦啦的自来水冲了出来,瞬间尖叫哭泣的孩子不哭了。
一下就好像疼痛被减轻了一样。
烫伤,除了一些特殊性的化学烫伤不能冲水以外,其他几乎所有的烫伤,第一时间就是用凉水,流动的凉水冲。
什么用酱油了牙膏了,都是邪派。
因为烫伤,要第一时间减少热能,减轻持续性的损伤。皮肤这玩意好几层呢,往往如果伤害不到真皮层,其实人家自己就恢复了。
可一旦持续性的损伤到真皮层,这就麻烦了,并不好就要植皮。
张凡两手抓着孩子,这个时候的天气,太阳虽然高高挂在天空中,可就像是太阳蛋一样,也就颜色金黄,发出的热气其实已经不行了。
冰水刺骨刺骨的,说实话冷水冲洗,对于很多损伤都是有好处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人喊道:「这么弄把孩子给弄感冒了,你就抹点蜂蜜就好了,我上次就……」
一直围着看热闹的人反驳了一句:「他们两个是茶素医院的医生,人家不比你知道?」
本来这人要抬杠,可一听是茶素医院的医生,也就自己低估着,「蜂蜜也是有效果的!」
真的,烫伤以后,千万不要用这些,这不是红烧猪蹄,不要弄什么蜂蜜酱油的,油盐酱醋茶,这玩意你弄猪蹄可以,别弄烫伤的给自己和医生找麻烦。
比如关节扭伤,没有冰袋,直接放在自来水下面冲,绝对能减轻损伤程度。
冲了大概有十来分钟,调皮捣蛋的小孩这个时候又开始哭了起来,张凡知道,这个时候是冷了。
慢慢的把孩子提出冷水槽中,然后转头直接对着老陈喊了一句:「把面板收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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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瞬间大量的冷水中和了热能,孩子感觉不到疼痛。
这个时候就不行了,针刺样的疼痛,让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但这个时候不能手软。
千万不能再损伤了。
脱衣服,没时间脱衣服了。
张凡拿起手边的菜刀,对着衣服就割了下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有的女性已经闭上了眼睛。
老刀厚衣服,真尼玛让张凡难受,撕拉一声,衣服裤子从中间直接切开了。
打开衣服,孩子的脖子附近已经明显损伤了,而其他部位,或许是衣服比较厚,或许张凡冲的比较及时,仅仅只有红彤彤的一片,像是被人用巴掌拍打的一样。
张凡顺了一口气,面积不大,这点损伤还是可以恢复的。
「行了,问题不大,脖子这边去茶素医院的烧伤科找古丽主任就行了!」
张凡说完,孩子的家长看着孩子一脖子的如同莲雾一样的水泡,有点不相信。
老陈一看,直接大声的说了一句:「还发什么呆啊,带着孩子去医院啊,这是我们医院的院长,你们当家长的是怎么带孩子的,今天要不是碰到我们院长,有你们后悔的。」
这话一说,孩子家长真放松了。
虽然老有人说茶素医院的张黑子被双轨了,其实真认识张凡的没几个。
孩子的妈妈眼泪刷拉拉的流啊,激动中带着一丝丝后悔和庆幸,很复杂,轻轻的抱起孩子,一边走,一边回头感谢。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
人群自动的分开了一条道,大家目送着一家三口急匆匆的去了医院。
可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散,目送完了一家三口,又开始注视张凡了。
还有人窃窃私语,「这就是茶素医院的院长啊,好年轻啊,可也没传说中的那么黑啊,这不是挺精神的吗?人也和气!」
这尼玛黑不黑和精神不精神的也啥关联吧。
里三圈外三的人群,张凡有点害羞了,因为人群像是看猴子一样。
「行了,好了,大家散了吧,该吃饭吃饭,该买东西买东西,大家散了吧,别影响老板做生意。」
麻辣烫的老板立马说道:「没事,没事,不影响生意的。」
张凡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忽然也不知道谁带头鼓掌,哗啦啦的鼓掌声响了起来。
「这一家三口运气真好啊,要是今天没遇上医生,放进面口袋里,就出大事了,这我是懂的!」
说涂蜂蜜的人在外面鼓着掌还要忙着点评。
邵华和张之博没走,邵华看到是孩子被烫伤了,又看到张凡冲了上去,心里是悬着的。
不过结果是好的,看到人群给张凡鼓掌的时候,邵华本来还想着教育一下张之博,让张之博也学学自己的老公。
结果张之博本来喊爸爸不清晰的,这一下不停地给周围的人说,「爸爸,爸爸,这是爸爸!」
不光说,还有小手指着张凡!
邵华不好意思的脸凑在张之博背后不停地想把张之博的双手给抓起来。
可没用,小家伙不停地反抗着。
其实人们鼓掌的不是张凡的这个职位和职业,而是张凡愿意出来帮忙的这个行动。
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的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反而好像越来越冷漠了。
好不容易哄着大家散开了,张凡一回头,发现邵华抱着张之博在那里,邵华像是见不得人一样。
而张之博双手不停地招呼着张凡,意思就是过来抱我,快过来。
张凡抱着
张之博,张之博发现人群好像都走了,颇有点了无生趣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跟了谁了,哎呀,我都快羞死了!」
回家的路上,邵华比张凡还兴奋,一边说,一边用一种算是崇拜的眼神看着张凡。
晚上,吃过晚饭,张之博已经不再拿着听诊器了,满房子的找菜刀,非要给张凡切衣服!
周一,从三岛挖来的科研团队全部抵达茶素。
张凡亲自带着一大群的医院领导去飞机场接人。
说实话,生化环材这几个大坑感觉从出生,就和资本是连体的。
比如张凡他们的药物分子合成。
明明知道靶点,也知道什么药物对靶点敏感。
可就是副作用太大。
而这次挖来的团队,说起来也挺牛逼的。
人家团队弄的重组蛋白与多肽药物也曾卖给药企发了一笔小财。
可惜后来选的项目眼看要成功了,结果还没发表论文,就发现别人已经在这个领域成功了。
这一下,这个小团队不光从头到尾算白干不说,而且因为科研投资没有得到回报。
直接自己把自己给研究破产了。
在药物合成这一块,有人说欧美的体制好。
其实这是看到人家成功了,没看到失败者。
就像是看到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一样。
欧美好多私人实验室的破产率据说比大城市的离婚率都高。
而且,他们的私人实验室研究成果很少能自己转化成商品的。绝大多数都是被大型药企提前收购的。
这玩意被收购的,可以赚点钱,可一旦研究不出东西,或者失败几次,破产捡垃圾的也不在少数。
这一次曾女士就挖了一个破产的团队,花了不少钱,连人带设备带家属,全都弄到了茶素。
这中间也有波折,不过好在曾女士还是有点人脉的。
「前列腺肿瘤和卵巢肿瘤的药物攻关,现在开始,同志们,时不我待啊,欧美很多实验室已经开始了,我们乳腺肿瘤药物上市后,他们已经绕过乳腺开始前列腺了和卵巢了。
我们不能沽名学霸王啊!」
好事有,坏事也有。
曾女士带着团队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告诉张凡,「因为自家的乳腺药物上市后,人家开始集中通过乳腺药物寻找前列腺和卵巢的靶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