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啸卿身后的李冰、何书光、张立宪、余治等人对夏远充满了无比的敬佩,他们跟着虞啸卿,就是因为虞啸卿是少有的敢和日军叫板的指挥官,其他指挥官都忙着内斗,忙着收敛财务,只有虞啸卿亲自带人坐镇前线。
而夏远却做到了虞啸卿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带着一支从甸缅上溃败下来的军队,驻守南天门,抗击日军。
他们隔着怒江远远的看着南天门,听着从南天门上传来的枪炮声,日军和川军团的对抗还没有结束,有了一批武器的支援,川军团的情况将会极大的得到改善。
虞啸卿问张立宪:“炮兵就位没有!”
张立宪道:“已经就位!”
虞啸卿说:“你命令炮兵营的徐晓,带着两名炮兵去南天门上观察地形,观察川军团驻守的防线!”
张立宪愣了一下,说道:“团座的意思是”
虞啸卿负手而立,“我敬夏远是一条汉子,他做了我一直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他是一位不可多得人才,将领,如果他能够从南天门上撤下来,我定与他把酒言欢,派人告诉他,我的炮兵借给他了,需要炮兵支援,在对岸山顶向炮兵打旗语,我虞啸卿虞团将士虽不能够出战南天门,但炮兵却可以,另外告诉夏远,一定要活着回来。”
虞啸卿佩服夏远,佩服他的谋略、眼光、胆量,他把自己放在夏远的位置上,带领七百溃兵,不要说驻守南天门,炸毁日军炮兵阵地,光是那一路上看到疯狂撤退,已经跑的溃不成军的部队,他心中的战役已经消磨了几分,再听到日军的炮轰,又消磨了几分。
更别提带着七百人在南天门上阻击日军,虞啸卿暗忖,换做是自己,估计早就带着七百人强渡怒江了,怎会留在南天门上和五千日军战斗,又带着十人突击队穿过日军防线,炸毁日军的炮兵阵地,想想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远处的南天门,那弥漫的硝烟彰显了南天门上战斗的状况激烈,日军炮兵阵地被摧毁之后,少有听到日军大规模的炮击,这就说明夏远的这个决策是正确的,虞啸卿打心里佩服夏远。
另一边,在日军推断出来驻守南天门上的溃兵们已经无法形成强劲的战斗力来阻击他们,因为前一次的进攻虽然使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士兵也成功的突破了敌人坚守的第二道防线,他们虽被打退了,但南天门上的溃兵已经无法组织起强大的战斗力已经成为事实,突破第二道防线就能够直接威胁到南天门上的守军,甚至他们能够在南天门的半山腰上建立起堑壕,与南天门上的国军守军进行对峙。
于是,在下午第一波进攻的时候,他们组织了五百人的进攻部队,对南天门上半山腰的阵地发动猛烈进攻,日军顺利的通过了国军前驻守的第一道防线,开始向半山腰的位置冲去,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没什么阻碍,非常顺利的靠近半山腰的阵地。
后方的联队长利用望远镜对半山腰上的阵地进行观察,已经很难再看到支那人在半山腰上的阵地活动的痕迹,他们放下望远镜,自认为这次行动胜券在握,拿下半山腰的位置,继而拿下南天门基本已经成为定局!
进攻的日军也收到了联队长的消息,在进攻时,联队长告诉他们,南天门上的支那人已经坚持不住,拿下支那人势在必得。
进攻的日军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他们快速的靠近阵地,距离阵地的位置也越来越近,殊不知,他们自认为已经胜券在握的阵地掩体下,一个连的战士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前沿阵地上的士兵携带了大量的手雷,这些手雷都是从后方支援上来的物资,这批物资的出现让夏远拥有了坚守第二道防线的信心。
当日军接近前沿阵地十多米时,夏远操控的重机枪喷射出愤怒的火舌,子弹嗖嗖的穿过阵地,那跑的飞快的前排日本兵猝不及防的被一排排子弹扫射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团团血雾在他们身上炸开。
紧跟着,前沿阵地上的士兵将手雷拉开,用力的向日本鬼子形成的战斗队形上丢了过去,手雷落在地上,卷起大量的泥土,破碎的弹片四溅,一枚枚手雷就像是雨点一样落在日本鬼子的战术队形下,伴随着手雷的宣泄,阵地上的士兵们操控一支支冲锋枪向敌人进行轮番扫射。
刹那间,枪炮齐鸣,一个连配备了先进的武器装备,在这一刻仿佛仿佛化成了无边的怒火,形成一片枪林弹雨向日军进攻的部队宣泄而去。
猝不及防的强大重火力直接把这群溃兵们给打懵了,日本鬼子一个个倒下,到处都是日本伤兵的哭喊,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过多的哭喊,就被他们口中的支那人丢过来的手雷给炸死。
夏远操控的重机枪压制着进攻的日军,压得他们抬不起头,要麻、不辣、蛇屁股、康丫、李乌拉他们打的也是热火朝天,后方支援的物资非常多,光是手雷就有几十箱,他们一人扛着一箱手雷,一颗接着一颗的向敌人投掷过去。
五百人的进攻部队在和第二道防线上的溃兵们短暂的交手,就明白了双方的差距,他们在阵地上留下了大片自己人的尸体,就向山下撤退,他们不明白火力已经减弱的支那人怎么会再次组织起这么强大的火力压制。
三名联队长看着已经从阵地上溃败下来的天皇士兵,他们有些无法接受失败的现实,连续组织两天的进攻,伤亡八百人,连敌人的第二道防线都围城撕开。
一名联队长说:“我们缺乏撕开敌人防线的重火力,支那人得到了美国人和英国人的协助,他们的武器装备要比我们的更先进!我请求旅团长调集炮兵支援,否则我们要付出更大的伤亡来进攻南天门!”
进攻南天门的半山腰,已经让他们的连队损失惨重,而现在他们甚至对南天门上的守军都没有确切的情报,在南天门上的守军兵力如何,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旅团长说道:“我已经请求空军的支援,翌日,配合空军,对南天门上的支那人发动总攻!”
“是!”
第二道防线上,日军的新一轮进攻被轻易击退,每个人的脸上露出的久违的笑容,迷龙摸着他操控的重机枪,说道:“有子弹就是好,喂给它,打的小日本鬼子直叫唤!”
迷龙高兴,从未这么痛快的杀过日本鬼子,轻重机枪,一支支冲锋枪,一同开枪,枪声震动山谷,子弹形成一道雨幕向敌人宣泄,日本鬼子根本冲不上来,而且日本鬼子又没有炮兵对阵地上的守军进行轰炸,往往都是小规模的炮击,这些活下来的都是战场上的老兵油子,对于这种小规模的炮击应对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丝毫不慌乱。
故而,他们的伤亡就小了很多。
没有步炮协同,再加上南天门的地势让日军的坦克上不来,以至于日军的战斗力大大的削减,仅仅依靠步兵想要撕开南台门的防线,就要承受巨大的伤亡。
哪怕日军真的撕开了南天门防线,日军的部队也会因为损失惨重而无法再对怒江对岸的守军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继而,南天门阻击战的战略意图已经十分明了。
夏远不会带着溃兵们打无意义的战斗,南天门战斗意义非凡,也是在他思考再三的情况下,放弃在甸缅战场打游击,而留在南天门,选择和日军正面对抗,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带着队伍和日本鬼子交手,对于日本鬼子的残忍,都是他从历史中学到的,真正面对日军的时候,才会有一种对日本鬼子极其深刻的了解。
面对日本鬼子哀嚎的伤员和哀求,夏远没有丝毫的心软,这些是敌人,他们手上沾满了中国人的血,夏远怎会对敌人同情。
打扫战场时,他都会要求溃兵们对日本留在阵地上的日本鬼子进行补枪,夏远虽信仰红色,但不会优待俘虏,更别提这群沾满了中国人鲜血的仇人,基本上还没有死透的日本鬼子哀求着溃兵们饶命的时候,夏远都会让他们把日军的伤兵处决掉。
留着也是祸害。
日军的新一轮进攻被打退之后,怒江对岸又运送过来一批生活物资,吃的、喝的、用的,还有不少的医疗物资,郝兽医非常开心,自昨日日军对南天门发动大规模袭击之后,川军团的伤员就开始增加,医疗物品几乎用尽,他带着喜娃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些草药全部用在了一些重伤员身上,而轻伤员还面临着无药可用的情况。
后方对南天门上守军的增援无疑是及时的,极大程度上改变了当下川军团面对的所有困境,也让川军团的士兵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了巨大的信心。
同时后方也带来一个好消息,虞团的炮兵已经准备就绪,还贴心的给川军团带来了一名旗手,用来随时联络炮兵阵地,炮手也对南天门前的阵地进行了细致的观测,并划分了数个区域作为炮兵轰炸的目标。
如此一来,南天门上的局势很有可能面临着扭转的情况。
战士们吃饱饭,携带着充足的武器弹药,对第二道防线进行加固,并设立火力点,这次他们的背后有了全国民众的支持和帮助,每一名士兵脸上带着对战斗胜利的自信,日军的连续的进攻都没能够拿下南天门,也让他们对未来战斗充满了信心。
夏远依旧操控着一挺重机枪,自他操控了重机枪之后,凭借着强大的力量以及射击能力,在战场上发挥出了极其强大的战斗力,往往他坚守的防线,能够将日军压制的完全抬不起头来,进攻的日军在他防守的防线上伤亡惨重。
第二道防线在日军进攻部队还未抵达前,被夏远带领着溃兵们重新翻修。
“日军想要进攻南天门只会越来越艰难。”
日军下午的进攻并没有如期到来,派出去的侦察兵传回来消息,日军的大部队仍旧驻扎在林子中,并没有想要进攻的迹象。
这种古怪的现象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侦察兵传来消息,日军的大部队正在集结,规模在两千人。
这个消息让川军团上下哗然。
阿译说:“他们会不会知道了我们在给他们唱空城计了?”
阿译的担心不完全没有道理,空城计一直是他们的作战计划,第三道防线一直处于蒙面状态,日军每天都会派出间谍或是侦察兵侦察南天门上守军的兵力部署,布防情况,而他们早就有应对,知晓日本鬼子不会放弃打探情报,做足了准备工作。
但是在严密的布防也会出现纰漏,他们不得不思考是不是空城计划泄露的缘故,让日军准备大规模进攻。
龙文章说:“不,日军如果真的早就打探到了我们的兵力部署,不会等这么长时间才进攻南天门。”
孟烦了聪明,接话道:“除非他们得到了增援?”
龙文章点点头。
先前他们均认为日军会在深夜对南天门发动夜袭,夏远却说,这并不可能,川军团在南台门唱的是空城计,日军夜袭南天门,要承受者对阵地无法捕捉,守军兵员数量未知的风险,这也是日军没有选择夜袭南天门。
而现在,日军再度集结大规模部队,很明显,他们有了对此战的把握。
“放弃驻守二号阵地,坚守三号阵地!”
这是夏远下达的命令,不管日军有没有发现他们在唱空城计,但是这种规模的进攻,绝对不是二号防线上的士兵能够抵挡的,甚至要为此付出重大伤亡,一些牺牲是有必要的,而另外一些的牺牲又是没有必要的,没有必要的牺牲,夏远是绝对不会让这些牺牲出现。
而他的决策也是正确的。
临近晌午,天空上传来战机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