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章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挖坑的人是谁，他都跳不出去了。


    而且这个人有极大可能是洪家的人，陈勃已经开始怀疑这事是洪杉杉在捣鬼了。


    因为这事吴泊雨干不了，当时房间里就剩下护士和洪家老爷子了，所以发号施令的只能是洪家老爷子。


    陈勃在心里将洪杉杉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妈的，自己现在是说啥都洗不清了，吴泊雨也一定会问自己，在老爷子的最后时刻，都和你说了啥，他妈的问题是啥也没说啊。


    这家人一直都在阴人和阴人的路上。


    果然，老爷子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宣告去世，这件事传到了吴泊雨耳朵里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轻松起来。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紧张的，或许是从自己开始给老爷子当秘书开始吧，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每一次向老爷子汇报工作，自己的心都是提到嗓子眼，不是自己的工作做的不好，而是自己无法面对老爷子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仿佛他可以看穿一切似的。


    所以，那几年的秘书工作并不好做，虽然在外人看来很荣耀，那也是自己的机会，但是谁干这事谁知道，给这种强势的人当秘书，真的不是人干的活。


    此时此刻，他的心安定下来，这个老人终于死了，或许也应该有个定论了，问题是，这个定论注定是好不了的，因为在他的晚年，终究是没有逃脱中国几乎是所有老人的心魔，那就是安排好儿孙辈的吃喝拉撒，仿佛这是一项他们注定必须要做的事情，做不好这件事就死不瞑目。


    于是，在退下来的这些年里，他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利用自己的门生故吏，为自己的家族和子孙攒下了巨额的财富，这也是他奋斗终生的意义吧，前半生为党为人民，后半生为子孙后代计，这也无可厚非。


    问题的关键是，这样做是不是合法合规，当然，很多时候法规也只是给那些老实人准备的，一个又一个当时轰轰烈烈的案子的主审法官在若干年后被查，这能说当时的法律不公正吗？还是当时的法官不公正？还是注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任何一个权力岗位上的人都会蜕变？


    “他怎么说？”


    陈勃在门外等着，卫语堂被吴泊雨叫进了房间里。


    “他什么都没说，我一直在走廊里盯着，直到他和洪家的姑奶奶出来，这期间他一直待在房间里，后来小护士也出来了，只有他们俩在那个房间里，这个事，诡异的很……”卫语堂似乎是想提醒吴泊雨，但是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多嘴了。


    这还用自己说吗？


    据他所知，陈勃从没见过洪家老爷子，而陈勃在飞机上还问过自己是不是见过洪家老爷子，于是，卫语堂将这个问题也汇报给了吴泊雨。


    “他真是这么问的？”


    卫语堂很肯定的点点头。


    “你出去吧，把他叫进来。”吴泊雨说道。


    巧合的是，卫语堂出去叫陈勃的时候，这家伙正在打电话，看样子还是个女人，因为此时陈勃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忧愁，倒是笑的和花似的，卫语堂心想，这家伙心真大啊。


    陈勃见卫语堂出来，于是紧赶着说了几句，说是待会再打回去，然后就结束了对话。


    卫语堂走近了陈勃，小声说道：“你待会想想怎么说吧，他果然是问我，你在病房里的时候到底听到老爷子说啥了……”


    “啥也没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卫语堂回头看看房门，一边拉着陈勃朝着门口走，一边小声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看样子是不信，你自由发挥吧，我救不了你了。”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个秘书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工作上没有藏着掖着，而且还给了自己不少指点和帮助，甚至是一些吴泊雨的私密要求和个人嗜好，卫语堂都没有瞒着自己，一直是手把手的教自己上手。


    于是，陈勃走进了吴泊雨的房间。


    “坐吧，是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没吓着你吧？”吴泊雨坐在沙发上，手指间一缕青烟淼淼，看起来很是惬意。


    陈勃坐下后，看着吴泊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问过你，有没有和洪杉杉联系过，你说没有，你看，不管老爷子最后和你说了什么，都无所谓，洪杉杉一定会找你的，洪家的事，不是你能掺和的，这背后有很多人很多事，你掺和进来，只能把自己搅和的更加麻烦，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你必须记住这一点。”吴泊雨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什么都没说，好像也从来不认识我，我不知道病房里有没有监控，他们要想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定可以查到。”陈勃开始为自己辩解，这或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因为就像是吴泊雨说的那样，这背后的事情和麻烦不是自己能担得起的，所以，只有对吴泊雨坦诚，他可能是那个唯一会替自己说话的人。


    吴泊雨摇摇头，说道：“没有监控，本来医院里是要安的，但是老爷子不喜欢，没有隐私的被人盯着……”


    陈勃心里又是一凉，那完了。


    但是他看着吴泊雨的时候，吴泊雨也在看着他，他们的眼神都很有光，因为他们想到了同一种可能。


    既然没人知道病房里老爷子最后说了什么，那还不是陈勃说了算，一个说，一个听，一个死了，一个活着，那就是活着的人说了算，这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


    然后呢？


    “我要在京城待几天，你有事就去处理，卫语堂跟着我就行了。”


    陈勃向吴泊雨请假的时候，吴泊雨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就批准了。


    陈勃赴约，李媛在咖啡厅的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陈勃一步步走来，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没有寒暄，没有握手，没有站起来以示礼貌。


    手里的小勺在咖啡杯里慢慢搅动，金属和瓷器发出碰撞的悦耳声音。


    看到李媛的目光，陈勃感觉很不舒服，在她对面坐下，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了我都用这种审视犯人的眼神看我，我强奸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