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东趁着叶父在家的空档，夜里跟着郑叔连续出海了两天才回来，他也在船上掌握了雷达网的技能。


    而其他渔船也同时在这两天休整的空档，带了几个人跟出海学习了。


    大家商量过后，等稍微休整一下，再一块儿出海。


    只是，等他起床推开门出去时，却感觉今天的风吹有点不对，好像有点台风天的气息。


    他随便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又有台风了，今早晨许多渔船都陆续的回港休息了，他们也不能再按计划出海。


    叶耀东又看了看天上大太阳，只得作罢，怎么也得等台风过后才能出海。


    怕台风天得持续好几天，他又打发人出去砍柴，自己也去买了点煤球，再多买些瓜果蔬菜肉类回来。


    不过他起的有点晚了，早市的农贸市场门口的摊位全部都被扫空了，只剩满地的烂菜叶子，更不要说肉类了，一点都没剩。


    平常他8点去，市场都还一堆的菜，随便挑，乡下来的菜农基本卖到中午都还卖不完。


    今天真是夸张。


    他只得先回去，明天再交代他爹早起多买一点。


    今早上他爹也是照常出来买过了，只是他觉得台风天得多备一点，才又跑了一趟。


    路上看着有人围拢着买东西，他还想上去看看卖的是什么，想着能吃的就买一点。


    结果一看是卖粗盐的，而且已经被群众们给刮分光了。


    “啧啧啧……真夸张，连盐巴都要抢……”


    “台风天啥啥都好卖啊……”


    叶耀东伸着脖子瞧了两眼，啧啧了两声后，只好两手空空的先回去。


    其他船的渔民闲着没事也都在他们门口空地上打牌，也都在那说台风天，所有人都在那里哄抢买东西。


    平时不舍得买的，台风天都舍得了。


    今天才刚有个苗头，都还没刮风下雨，吃的东西就被哄抢了。


    大家都说城里人怕有钱买不到东西。


    这个台风大概也只是经过，连续四五天都是大着太阳，不要说雨了，连风都没有多大，只有每日傍晚，映红着天边的晚霞，才能看出台风天的痕迹。


    叶耀东每日都去码头上看一下风浪，还有渔船的情况。


    基本上渔船都回港了，码头划分着一块一块区域，停靠着上万只大大小小的渔船，来到这里快半个月了，他还是第1次看到这么多的船，这么空旷的码头。


    空旷也只是相对来说的，其实照旧人来人往，大家都在那里传台风已经过去了，欢呼着往小日子那去了，他们大概夜里或者凌晨就能出海了。


    现在还只是上午，等到中午的时候，码头上面就有喇叭公告大喊，台风已过。


    而码头上也立即活了过来，所有人都在那里忙碌着加油加冰，准备立即出海。


    大部分都是外来的渔船，一天没出去就是一天的损失。


    叶耀东在听到消息后，也跟着大家一起去排队加油加冰。


    他是订的吃完晚饭再出发，正好避开了下午跟夜里，还有第二天一早出海的高峰期。


    下午加完油加完冰之后，他就看到海面上混乱的很。


    多数渔船都一窝蜂的立即出去，上千条渔船都动了起来，难免会发生碰撞事故，海面上的秩序都乱了，出了好几起的事故，整一个海面乱作一团。


    就跟陆地上出了交通事故堵塞一样，海上也堵塞了，瘫痪了很久。


    他都庆幸，还好没有心急。


    一直持续到天黑了，海面上的渔船才陆陆续续都出港了，才又恢复了以往有序的时候。


    吃晚饭的时候，他都还听说，一整个下午，海面上都响了好多声枪响。


    而这几天刚靠岸回来的叶父等人，对码头的混乱程度，又重新刷新了一下认知，重新定位。


    不过再怎么避开，他们出发的时候照样人也很多，只能陆续排队的慢慢驶离岸边。


    好在过了下午的混乱时间，现在也只是多耽误一会儿，几条渔船就顺利的出去了。


    叶耀东驾驶着渔船跟在丰收号后头，其他几条船也一样。


    叶父早就跟裴父商量过，这一回叶父呆在家里让叶耀东出来，那么裴父就再开着丰收号带其他几条船。


    下一回再换叶父。


    两个老的轮流，总得有一个在海上，他们才会觉得放心，毕竟在陌生的地方，不熟悉的海域。


    而经过这几天，他们两个老的经验还更足一些，轮流跟出海相对来说更有安全保障。


    叶耀东这一趟出海，也把拖网的大渔网也带上了。


    他们出来肯定不会当天回去，万一雷达网的收获不理想的话，他们还可以转头去拖网，也不至于在海上面硬着头皮干或者还得返回来。


    毕竟现在也确实还没到带鱼的汛期，时间也还早。


    而他在海上航行的这段时间，船工们也在整理着渔网，等到了目的地也好直接布网。


    他们没有经验哪片海域带鱼较多，船上也没有探测器，只能沿着郑叔他们渔船日常捕捞的位置再往外开一点出去，但是也在近海的范围。


    因为一般带鱼是生活在50~100米的水深，尽管算不上是深海鱼吧，但也有一点深海鱼的习性。


    当带鱼被快速捕捞上岸后，外界气压变小，体内压力仍然很大。


    极大压强差会促使带鱼器官和组织内的氧气、氮气等从血液中析出，堵塞血液循环乃至引起器官爆裂，导致带鱼死了（俗称“减压病”）。


    所以市面上会看到很多带鱼的内脏都是爆出来的。


    几条渔船一直前行，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闪烁着的渔船灯光。


    直到他们看到附近有渔船在用雷达网捕带鱼，才合计了一下，各自分开，先在附近一带捕捞。


    也亏的这附近资源丰富，他们一路行来都能断断续续的看到渔船，同一片海域，多条渔船也不影响捕捞。


    叶耀东找好位置就减速，然后通知船工们下网。


    他们轮流跟出海也学了小半个月，都知道咋弄了。


    他也站在甲板上看着提前整理好的渔网，在微弱的橘黄色灯光下，从船的一侧开始释放，并且同时放出浮标跟浮子，使网逐渐展开并且下沉到预定深度。


    渔网最下面有一个大铁猫固定在海底，一端连接铁猫，一端连接渔网，连接出有360度旋转构件，上面还有浮子，根据潮流网具就会旋转。


    等网全部都下了后，叶耀东才又回到驾驶室，控制着渔船缓慢而又稳定的进行圆周运动，模拟的雷达进行扫描的样子。


    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使渔网在水中形成一个逐渐扩大的圆形或者螺旋形包围圈，从而驱赶并且集中鱼类进入渔网当中。


    也叫帆涨网，涨水完毕，集鱼袋倒货，完了然后放回海里，等退潮完毕又起网倒货，完了又放回海里。


    这样周而复始，一日四潮，日涨日落，夜涨夜落。


    这种捕鱼方法非常少见，具体操作也都得靠渔民的经验与技术，这也只能特定的用于带鱼，也才能捕到肉质最为肥厚的带鱼。


    并且捕捞上来的带鱼基本都是小眼带鱼，也可以叫油带鱼又肥又油又嫩，所以也才会相较于其他带鱼更贵一点点。


    船工们刚出来，此时也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也都好奇的站在甲板上瞧，顺便聊着天。


    这一波工人都是来了后，就跟着叶耀东待在岸上，有一部分也只跟收鲜船出海收一波货，放网倒是挺长时间都没有放了。


    大家此时都不困，有说有笑的看着。


    “这边都不需要跑太远，在近海就好多货……”


    “船也好多，都好集中，我们那在同一片海域，一眼都看不到一条船，他们这里一眼都能看到五六个光点，再看一眼，又是新的五六个……”


    “不然怎么叫渔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船……”


    “那确实……”


    “也不知道能收多少带鱼上来。”


    “…好多的小银鱼都在那里蹦哒…连小鱼看着都比我们那多…”


    大家也伸着脖子往船外头瞧了一下，只要有船上灯光照过的地方，都有一堆银白色的小鱼在那里蹦跶。


    叶耀东看着一堆人在甲板上说说笑笑，自己只专注着开着船进行类似的圆周运动。


    他们这一趟出海，到下网也费了离个小时，离潮落也就两个来小时。


    他等到两个多小时后，凭经验感觉差不多退潮了，才去通知大家起网。


    大家也知道潮起潮落要起网放网，所以也都在甲板上等着。


    正好这一网收起来，该去休息的也可以去休息了。


    叶耀东停止渔船的旋转运动，保持位置稳定，开始缓慢地提升渔网。


    随着网底逐渐上升，渔网里的鱼都落到了集鱼袋里，并且缓缓的从水面底下浮上来。


    “哦……上来了……不少啊，才两小时，也有几千斤了。”


    “都是带鱼，还有一点小黄鱼，杂鱼，这一网四五千斤有了吧？”


    “啧啧啧，看了很多回了，每一回都觉得漂亮……”


    “太漂亮了，这些带鱼刚出水都银光闪闪的。”


    “是啊，鳞片真好看，有的还泛蓝光……”


    叶耀东也很高兴的看着被吊起来的渔网，收货还真不小，而且都是大鱼跟小黄鱼居多，都是好货。


    雷达网虽然说是专捕带鱼的，但是也不一定渔网里只会进带鱼，也会有其他的杂鱼被网入其中。


    这些收上来的带鱼通体银白色，有的鳞片上还泛着轻微的蓝光，带着一点金属的光泽。


    比岸上已经死翘翘的那种漂亮太多了。


    并且渔网里头有的都还能挣扎动弹，不过，等渔网移到甲板上的时候，就都死了。


    此时，船工们也都动了起来，通过调节网具来进一步缩小空间，使鱼类更加紧密地聚集在一起。


    然后拉着集鱼袋，将它们转移到甲板上。


    将门口的绳子解开，一整网的带鱼跟小黄鱼就这么倾斜到甲板上。


    叶耀东正在舵楼上面看着渔网收上来后，也下去瞧了一下，笑着说：“这一网是金银都一网打尽了。”


    “哎？还真的没说错，这又是黄色的又是银色的……”


    这一网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网金一网银了，符合渔网歌了。


    金的是小黄鱼金光闪闪的颜色，银的是带鱼身上的鳞片反射出的银白色光芒。


    是真的漂亮。


    新鲜鱼货的气息也扑鼻而来。


    舟市的渔场不愧是以四大经济鱼类为主，一网上来，小黄鱼也就比带鱼少一些，杂货都很少。


    平常在家里拖一网没用的杂货都能占一半以上，运气好也有一半，这边反而都是这些货会多一点。


    难怪其他三大经济鱼类后面都形不成汛期了，大黄鱼都快灭绝了，只有带鱼因为习性，还因为长时间的宣传跟休渔，才能存活，才有渔汛一直保留。


    叶耀东目测这一网上来的货应该在3000多斤左右，这一网数量不算多，但是也算是丰收了。


    带鱼占多数，小黄鱼稍微少一些，也有一些鲳鱼鳗鱼，但是杂货不多。


    虽然比不得拖网捕上来的量，毕竟是在做圆周运动，而不是在海面航行着拖动作业，但是鱼货的质量比拖网强多了。


    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挑挑拣拣，划拉着。


    “雷达网带鱼”比起其他带鱼，比如说钓带，要“丑”不少，因为带鱼性子急，一旦被捕捞，它们就会剧烈地挣扎。


    于是体表很容易被“蹭掉皮”出现掉鳞脱白。


    但是，越“丑”的带鱼可能越好吃，脱落的鱼白也是它们活力满满的证明。


    不过，一般人买鱼货肯定是要挑，看起来漂亮的品相完整，这种蹭掉皮的带鱼，或者肚子爆掉的都卖不上好价。


    “都蹭掉皮了，肚子都爆出来了，你们挑拣一下。”


    “知道，大晚上的带鱼真多，比白天多多了，赶紧继续放网下去了。”


    叶耀东点点头，先把网放下去，然后该休息的去休息，剩下的人该挑拣的继续挑拣。


    一天总共是两个涨潮两个退潮，雷达网跟拖网不一样，一天也只要起网放网四次。


    他不懂什么原理，郑叔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当地这么干，他们学过来就也这么干。


    等下一个涨潮时，天也亮了，这一网数量更甚，是上一网的两倍，大家都惊喜了。


    原本挑拣了好几个小时鱼货都有些累了，这一下子又精神了。


    “这一网货多啊……”


    “这一网搞的时间长啊，货自然多了……”


    “丰收了，咱们船大，订做的渔网也大，比老郑的数量多多了……”


    “天亮了，等会也把其他人叫醒一快帮忙了……”


    叶耀东也兴奋的看着，这踏马压根不用等到汛期数量就很多了啊？


    上辈子瞧着一些专门捕捞带鱼的船，汛期也就他这样了。


    他感叹，“果然是这年头资源好，以后的盛况还比不得现在的日常时候，都是捡这年头不要的了。”


    他感叹完就下去换陈老七上来轮班，让他操控渔船，正好两网轮一班，自己等会也要去睡觉了。


    不过，看着满甲满的货，他也舍不得这会儿回船仓，也得帮忙一下。


    “这一网得卖多少钱，这么多，集鱼袋吊了两次才把货都放出来。”


    “我看着有五六千，小山一样，比第1网多多了……”


    “难怪都得搞这么一张网，专门捕带鱼，看着都是油带。”


    他们那边方言叫油带，等同于这边的雷达网带鱼，叫法不一样，但是都是同一种带鱼。


    带鱼，有黑鳞和白鳞之分。白鳞的带鱼，富有油脂且美味好吃，黑鳞带鱼的口感就差得多了。


    白鳞的带鱼，又可以分为多个品级，品级最高的就是雷达网带鱼了，他们那边叫油带。


    这种带鱼的眼睛，比普通带鱼要小，故而这边的当地人又叫它小眼带鱼，比普通的带鱼会更加肥美。


    叶耀东挑拣着说道：“趁着新鲜，等会拿几条煎了吃，正好配早饭。”


    “已经煎好了，等稀饭凉一下就能吃了。”


    “刚刚已经吃了一块了，肉厚的很，比咱们那的油带个头还会大一些，很鲜，很嫩。”


    叶耀东都被他们说饿了，他们一个个在底下闲的无聊，还能煮一锅海鲜，边啃着边聊天，他都没空下去取。


    “我先去吃饭。”


    这在船上别的不敢说，吃的倒是很好，只要捕上来的海鲜，想吃啥随便煮，不必讲价值，特别贵的好东西除外。


    一般工人也都有分寸，什么东西能拿来吃，什么得拿来卖钱。


    叶耀东填饱肚子后，伸了一下懒腰，看着太阳从躲着的云层里面出来，就也把活交给其他人干，自己先去休息。


    等下一网起网的时候，他也才醒过来。


    不过白日里的收货就没有第二网那么多了，明明同样是放在海里差不多时间收上来，货量却只有2\/3左右，减少的主要是带鱼。


    主要带鱼的习性是在夜间活动的，是以昼夜为单位，不断地往返于深水层与浅水层。


    所以夜间才是捕捞带鱼的好时候，都上到浅水层了，而且也更为活跃。


    白日里晚上来的货也有一些待遇，但是主要以小黄鱼为主，还有一些鲳鱼、鳗鱼、青鱼、水古鱼、巴浪鱼等等。


    大家也没多失望，反正有过经验，也都知道。


    但是这一网的收获也不低了，小黄鱼也占了一半，把没用的杂货挑拣出来扔掉，也能剩个3000斤能卖钱的。


    叶耀东看了一下中午收上来的这一网货后，就上到驾驶舱，问了一下陈老七。


    “有没有问一下其他渔网的收货情况啊？”


    “呵呵，他们早上有问咱们了，一个个都不错，都说货挺多的，然后不打算挪窝了。”


    “那也挺好的，就在这一带就好了，不至于跑太远，到时候回去应该也就三个小时。”


    陈老七犹豫了一下道：“你说现在不用跑远了，他们会不会自己靠岸卖货啊？毕竟方便了一些，现在距离也不算远，而且捕上来的货也多，回去自己卖可能更划算。”


    叶耀东想了想，确实很有可能。


    “等他们有提出来再说，没提的话，就不用管。”


    “呵呵，我就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说了一下。”


    “多谢了，去吃饭休息吧，我来看着。”


    叶耀东进到驾驶舱接手圆周运动，心里也在琢磨开了。


    稍微计算了一下，这几网的收获，下一网收上来大概得太阳下山了，可能也跟这一网收货大差不差。


    这相当于一整天潮起潮落，4回下来，当天的收益可能每条船能有个一千六七，一千七八块了，都比的上拖网一天半的收益了。


    量比不上，主要是搞上来的货值钱。


    要是给他抽走一半，相当于收鲜船一波要抽走将近一千七八块了，那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划算了，还不如两天靠岸卖一次货，然后再接着出来。


    往返的油钱顶多两百块钱，再加上耽搁的大半天时间也比不上抽走的，确实也值得返回卖货。


    之前拖网的话，收鲜船一趟也就抽个千把块，现在相当于平白多抽了几百块。


    是他的话，也宁愿靠卖货，别讲亲戚不亲戚，兄弟不兄弟的，都是冒着风险挣钱，当然想着把钱落在自己口袋。


    叶耀东琢磨着得跟其他船再谈一谈比例，对大家都好的比例。


    他的收鲜船到时候不至于闲置，而大家趁着天气好多在海上呆着，也能多挣点钱。


    主要也是为了到时候的汛期，现在就这么能挣，更不要说汛期更为集中的时候了，肯定能比现在挣的更多。


    不过大家现在没提，他琢磨着后天他爹应该会开船出来收货，到时候这船暂时先交给他爹去作业，他去称货。


    顺便也跟几条船聊一下，改一下比例。


    肯定是有想法的，谁都不是傻子，只是现在要么没反应过来，要么没好意思说，收货的时候肯定都会提的。


    让别人提，不如自己识趣一点主动提。


    他这条收鲜船本身也确实比别人家的收鲜船便利了许多。


    别的收鲜船对接的几条船，可不一定都在同一个时间出海，也可不一定都是在差不多时间卖货，更不可能差不多在同一处海域。


    这里头相差大着呢。


    对接6条船，可能当天出海的只去了三条4条，收货的时间还不一定，可没他这条船好赚。


    该多让利的还是得多让利，双赢才能更好的合作。


    等琢磨清楚，有了章程后，他也放心了一些。


    甚至他还想好了，等汛期收获更多的时候，大不了他帮几条船收一趟货，分别给收鲜船多少钱。


    赚多少都是他们渔船的，只要给他佣金也可以，主要双方共赢。


    他这么想着，后天到时候主动提，没想到裴父在第二天就找他连线了，讲的也是这个事。


    是真的精啊。


    他也真的打心眼里佩服裴叔，精明的人才不会吃亏，才能给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也才能攒下现在的这份家底。


    不过，他这行为也无可厚非，谁会为了让别人挣钱，自己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没有当天第一时间就找他谈就算好的。


    “阿东啊，呵呵，这两天收货还好吧？”


    叶耀东一听他的开场白，就明白过来裴父主动找他要讲什么。


    “收货很好，郑叔这个雷达网果然没有糊弄我们，也没白被他叫上来，确实好挣钱啊。”


    “是啊，他也怂恿我，叫了两年了，只是我担心这边太混乱了，就那么几条船，哪里够保险，还不如在家里平安挣钱。”


    “是啊，有钱挣也得有命花才行，再多的钱也不如平平安安重要。”


    “对，平安挣钱，平安在前面，挣钱在后面。也是运气好，这一趟咱们村里来的人多，大家人多有个照应，通通都能跟着挣钱。”


    “嗯是。”


    “大家上来冒着大风险，就是为了多挣钱的，现在货多，每天能挣的都是家里的两倍，谁都高兴，等到了汛期，那更多了……”


    “嗯！”


    “这汛期能持续三个月，厉害的很，到时候收益更不用说……咱们也不是外人，我有话就直说了……”


    叶耀东听他拐了这么多个弯，也替他觉得费口水，主动说道：“叔是想说明天收鲜船过来收货的事，对不对？”


    “哦？你想说什么？按照原本的约定，收鲜船两天过来收一趟货，明天确实差不多得出来收一波货，给大家补充一波物资。”


    叶耀东摇了摇头，装！


    明明就想说这个的，却还等着他说。


    精明就精明了，非要装模作样。


    还是阿光好，还好这个精明鬼也差不多该养老了，以后阿光做主。


    他直接道：“我本来想着后天收鲜船过来收货的话，到时候跟大家聊聊，比例再调一下。”


    “毕竟现在离岸边会近一些，货也多，要按之前那样，你们不划算，本身确实也是我占便宜了……”


    “这个事，怎么说呢？也该互惠互利，所以我昨天看了收货后，就想着也得重新聊聊，正好叔现在打电话……不对，正好叔现在说起来，那我们就先聊聊。”


    裴父笑着说：“那就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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