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祁正，祁家大少爷，听声音，年纪应该三十往上，语气间有抹轻佻，故作威严的嗓音显得有点咄咄逼人。


    “我怎么样？”


    他妻子反问，短短几个字带出了哭腔：“我能怎么样啊，祁正，我给你生了两个女儿，你就忘了当初的海誓山盟，迫不及待的在外面找女人，孩子生下来我才知道，不，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祁家上上下下都很开心，你甚至把孩子带回来，要我认下他，就为了给他一个名分，我都答应了，现在你又要接那女人回来，我倒想问问，你想怎么样，两女侍一夫，享尽齐人之福吗！”


    祁正被揭穿虚伪的面目，有点恼了，“但谁也不能撼动你的位置，我的财产以后会分成三份，给儿子的，也会有我们两个女儿的，我对你还不够好？”


    “谁稀罕你的钱，我家没有吗！”


    祁夫人逼急了，说了句踩在男人雷点上的话。


    外人只知道祁家两兄弟都很有能耐，只有她知道，祁正的能力比不过二弟祁恒，才会被逼出国外，他起家的第一份资金，还是她求着娘家的人给的。


    这件事她一直没敢说，情绪逼上头了，脱口而出，果然男人的脸色沉得难看。


    她张了张嘴，最后死死咬住，偏过头去不看他。


    “好，你终于说出口了是吧，很好，我哄也哄过你了，你自己掂量要不要知好歹，惹急了我，把她扶正也不是没可能，还有，少给我大声嚷嚷，宾客都来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你得笑着给我应付过去。”


    “祁正，你个王八蛋！”


    男人推开她，理了理西装，“我先去前面招呼宾客，你调整好情绪了自己过来，我等你。”


    他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南娇娇头靠着墙壁，仰头看着天花板上两盏灯之间顾及不到的黑暗。


    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就是豪门？


    她听见甲板上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后面那道急急的追了几步便停下了，之后像是深受打击般往后退，一直退到南娇娇旁边这面墙。


    祁夫人的哭声掩在指缝间，闷闷的发不出来。


    南娇娇仍是站着，维持着姿势没变过。


    直到祁夫人不哭了，离开这儿了，南娇娇也没从那面墙后走出去，而是顺着原路往另外一边。


    回去的路走岔了，南娇娇绕了一会儿，怕越走越偏，便找个地方坐下，给陆臻臻发信息，说了自己大概位置，等她过来找。


    突然有人大喊了声：“落水了，小少爷落水了！”


    “快来人啊！小少爷沉下去了！”


    南娇娇走了几步，看见祁夫人抓着栏杆，往海里张望，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身边跟着几个急得跳脚的丫头。


    这儿比较靠后，宾客都在甲板上，游轮的服务员也都调去前面了，喊了很久也没人过来。


    祁夫人慌得流泪，声音都喊得破碎了，“有没有人啊，救、救救他，救救孩子。”


    她的声音没人听见，也没人能顾得上她。


    扑通一声。


    距离她最近的丫头没反应过来，惊得瞠大眸子，“夫人、夫人跳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