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凯重重叹了口气说：“项志超去了营城，振铎自己去的辽南……他和刘浮生很不对付，李文博那些人，心里都清清楚楚！就算他是省委组织部的调研员，可李文博却是辽南市的市长，以及代理市委书记啊！他派个小卒子，就把振铎给打发了！现在振铎想和辽南市组织部的领导说话都费劲，哪里还有机会，去找刘浮生的麻烦？”


    佟凡笑呵呵的说：“没办法，在级别上，振铎的确差得有点远！”


    余正凯说：“我找佟经理，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找王部长，或者省委组织部的哪位领导，直接从上面入手啊？”


    “就算批一个条子，也好让振铎有个借口，着手调查刘浮生的事，要不然，等到辽南市委组织部，把工作调动的意见，上报到省委组织部之后，咱们想干什么都晚了！”


    佟凡沉吟着，思考如何应付余正凯，因为他并不想，动用省里的关系。


    佟凡是陆茶客的狗腿子，他才知道陆茶客接下来的计划。


    正如刘浮生所猜测的一样，陆茶客想要联合王佛爷，搞倒胡三国，再瓜分对方留下的权力空白。


    现在，陆茶客与胡三国之间，看似十分亲密，甚至类似联盟一般的关系，其实这些都是表象。


    如果为了对付区区一个刘浮生，就让陆茶客去找王佛爷帮忙，或者让省委组织部的高层出手，那么，很容易使胡三国产生警惕。


    毕竟如今，陆茶客和王佛爷表面上，斗的相当凶了，王佛爷怎么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助陆茶客呢？


    这容易坏大事啊！


    而且佟凡也明白，余正凯的小心思，他分明就是，想要给自己，和儿子余振铎，找个退到大后方的机会。


    想到这，佟凡咂了咂嘴，笑道：“余部长说的，倒是个好办法！可惜现在省里的情况，有点错综复杂啊，我们领导和省委组织部方面的关系，也是一言难尽！要不然，哪用振铎亲自去辽南市？只要稍微暗示一下，刘浮生就扑腾不起来了。”


    “不过我也理解你们……项志超没有如约去辽南，振铎一个人在那边，的确有点势单力孤！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寻找突破口，而我也向领导汇报，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余正凯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唯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哎，不是我们不给领导出力，实在是振铎这孩子，一个人在辽南玩不转啊！”


    佟凡说：“理解理解！毕竟他们年轻人，做事也缺乏锻炼，等我问问领导，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余正凯又跟他寒暄几句，就以公务繁忙为理由，先告辞了。


    佟凡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之后，给陆茶客打个电话。


    听完佟凡的汇报，陆茶客有些不悦的说：“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佟凡无奈的说：“领导，我确实没想到，刘浮生竟然能混上辽钢的副总经理，更没想到，他去营城谈判，把营城市的两个市长都给弄下来了……刘浮生后台太硬了，有点扎手啊！”


    陆茶客冷冷的说：“确实很硬，你知道这次调查付炳春和吴倩的人，是什么来头吗？他们都是中纪委派下来的！也就是说，刘浮生背后的靠山，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这样一来，就更不能让他脱离辽钢，给我们添麻烦了！”


    佟凡深吸了一口气：“所以领导的意思是？”


    陆茶客说：“我先想想，有决定后，再通知你。”


    佟凡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他非常了解陆茶客，对于陆茶客来说，没有用的人，很难得到重视。


    现在他把事情搞砸了，陆茶客已经对他有了意见，似乎后续的事，都不想跟他讲了。


    看来，还得找个机会，继续跪舔领导才行。


    ……


    陆茶客的办公室，风格非常朴素，但是，这里的桌椅摆件，都有“说得出口”的来头，特别是，他有一个放茶饼的柜子，由名贵石材和名贵木材打造而成，石材叫羊脂玉，木材叫金丝楠。


    此时，陆茶客挂断电话，又从茶饼柜里，取出一撮茶叶，慢悠悠的冲泡好之后，推给了对面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正是奉天市的市长项东。


    项东喝了一口茶水，赞叹道：“果然好茶……佟凡有什么事，没处理好吗？”


    项东一直坐在陆茶客的办公室里，刚才也隐约听出了一些事情。


    陆茶客笑着说：“佟凡以前办事挺得力的，最近这几年，却变得油腻而笨拙，我都有点懒得搭理他了……余正凯明显在耍滑头，他还问我该怎么做，什么事都问我，我要他干嘛。”


    项东点头说：“确实，只有遇到困难，才能看得出，谁有能力，谁够忠心，谁又是墙头草！余正凯圆滑得很，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怎么可能拼尽全力给我们做事？另外，余振铎毕竟是他亲儿子，如果在辽南市闹起来，不一定会出现什么的后果，他有顾虑，也很正常。”


    顿了顿，项东别有深意的说：“最近这一阶段，咱们不能对某些人太过苛求，毕竟算账，都要等到秋后的嘛。”


    陆茶客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项东，意有所指的说：“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你很理解余正凯？”


    这句话，分明就是陆茶客在敲打项东，毕竟，这件事是项志超和余振铎一起搞砸的。


    不过，项东和佟凡、余正凯等人不同，他的地位更高，对陆茶客的价值更大，两人之间的交情也更深厚。


    所以听到陆茶客的话之后，项东不以为意的一笑，说道：“理解是一方面，能不能解决问题，则是另一方面。”


    “哦？你有办法了？”陆茶客问道。


    项东说：“你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从来不会瞻前顾后……这次志超在营城吃了大亏，还差点被辽南市局带走，我对刘浮生，多少也有一些想法。”


    陆茶客不动声色的说：“确实，这次委屈志超了。”


    项东说：“福祸相依，志超虽然吃了亏，却也涨了教训，另外，他还有个意外收获，并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