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小皇帝非比寻常。
萧棠也疑惑连连,“夫君,皇上近日这么乖,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帝景翎轻嗯一声。
眸光落在那珠帘后的小皇帝身上,眼神锐利如鹰隼。
原本假装淡定的小人儿坐在上面剧烈发抖。
实在是帝景翎这眼神太骇人了。
光是站在远处看着,气场逼人。
这个反应,让帝景翎眉心一蹙,立马大步上前。
挑开珠帘。
萧棠亦是跟随上去。
结果一瞧,今天小皇帝还捂着脸,瑟缩在那儿,像个小鸵鸟似的。
“皇上这脸怎么了?”
“皇……皇婶,皇叔,朕,朕今天脸磕到了,不能见人了。”
小家伙眼睛贼兮兮地往二人身上扫。
如此一来,就更显他心虚了。
偌大的御书房,传来了帝景翎的一声冷笑。
他大步过去,大手一扯,强行将这小孩儿脸上的布扯下。
小孩儿随着男人的力道,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换成了跪地的姿势。
“求摄政王饶命!”
“抬起头来看看。”萧棠慢悠悠来到帝景翎的身侧。
果真瞧见了小孩儿怯懦地抬头,是一张眼熟的脸。
这是皇帝身边,跟皇上铜铃的小夏子。
小太监一直伺候在小皇帝身边,感情极好。
倒是没想到这么冒险的事情,这小夏子也敢做。
小家伙抖得跟个筛糠似的,朝着帝景翎的方向使劲磕头,使劲求饶,“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这是皇上吩咐的,皇上还,还留了一封禅让皇位的圣旨给您。”
果然是小皇帝干的出来的荒唐事。
萧棠一点不意外。
【我就说小皇帝最近这么乖,这也太稀奇了。】
【现在可好,原来是障眼法。】
“人呢?”帝景翎没有理会小太监的那番说辞。
至于什么禅让帝位的圣旨?
在男人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小夏子轻吞口水,“回,回王爷,皇上一早就穿着便服假装是奴才,随着和亲队伍离开了。”
这个时辰点,肯定是走了蛮远了。
上次小皇帝逃跑还没学乖,这次直接就往东渊国而去,胆儿够大。
“来人。”
帝景翎的低喝。
门外太监总管早已听见了动静,吓尿了。
随着摄政王的一声吩咐,太监总管颤着一双老腿,颤颤巍巍走入了御书房。
“王爷……”
“把人拖下去关押着,皇上若一日找不到,就关一日。”
太监总管拱手说:“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抓着小夏子走,狠狠瞪着他。
看着太监总管把人拉走,萧棠看向男人,“夫君,怎么弄?任其在外?”
“你觉得,皇上会想到这么细致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被人怂恿的?”
萧棠撇嘴。
想必也是那位国师了。
“好奇怪,那司石也是太后的人,为何要把小皇帝给弄走?不该是好好安慰他做好皇帝一职吗?”
她越想越离谱。
男人来到御案前,扫了眼桌面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随即,拿起一张纸。
萧棠好奇使然凑过去,看见上面是张地图,地图是整个大盛国,还画了各种轨迹。
这是提前规划好了逃跑路线呢?
毫无疑问,这种路线是国师安排好的。
“彦十。”男人捏住地图。
彦十应声。
“去国师府,把国师抓来。”
彦十领命离去。
萧棠捏着下颌。
“不如,再派人去杨得将的住处,把他一同捉来。”
她想,杨得将这么尊敬自己的师父,此时这事儿有一半也有他的功劳吧?
这么好的机会。
杨得将不得表现一番。
帝景翎再次下令。
于是……
没过多久,杨得将和司石都被押了过来。
也多亏这两人没有心虚跑路。
此时坐在上位的帝景翎冷锐地扫着下方的杨得将。
杨得将低着头,很是无奈:“回禀摄政王,此事当真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为何去你府邸之时,你却在收拾行李?”
彦九厉声开口,“难道不是心虚?”
一侧沉默不语的国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徒弟。
徒弟傻兮兮的,谁也保不准他会突然说什么糊涂话。
气氛有点不对。
杨得将确实脑子不太聪明,以至于他没看懂师父的眼神。
只得与彦九无奈解释:“我想着这京城索然无味,早早计划出远门。”
“哦?原来如此。既然是出远门,怎么不带上你师父呢?”
萧棠微笑询问。
眼角余光观察这匹石的神色。
他倒是挺淡定。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哪怕事情已经如此严峻,他连眼都没眨。
目光坦然地与萧棠对视:“王妃娘娘是在怀疑我做的?”
“可不是嘛,不是你做的,又是谁做的?”
萧棠笑眯眯的。
杨得将突然凑到师父耳边,压低嗓音说:“师父,这女人素来笑里藏刀,我们要小心。”
他哪怕悄悄耳语,可这殿内,清晰可闻。
所以说什么叫猪队友。
这就是活生生的猪队友。
萧棠笑容不减,“夫君,看来他们真是一点不乖,不如就直接杀了吧?”
谁能想到笑意盈盈的美艳女子,一开口竟是要取人性命。
杨得将内心咯噔,“王妃,此事确实与我无关。”
“那就是与你师父有关?”帝景翎也甩了个问题。
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可那默契,实在让人害怕。
旁人是一丁点都不敢吭声的。
杨得将只能求助般望着师父。
司石说:“皇上既然逃走了,当务之急不该是把皇上寻回来吗?”
“摄政王此时却逮着臣莫须有的罪名说事,实属不妥。”
“莫须有的罪名?”
帝景翎冷笑反问。
彦九得到帝景翎的一个眼神示意,立马扔下了一个包袱。
包袱打开,里面是包括了各种东西,包括地图,逃跑的衣物工具。
“这些是从国师府中搜罗出来的,国师不该解释一下?”
男人扫了眼,面容如常,甚至面上还浮起笑意。
“这些能作为证据?”
“我一向光明磊落,皇上自己要逃跑,又与我何干?”
此话说的大义凛然。
倒真是叫人看不出毛病。
萧棠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国师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呢,看来是我和王爷误会了你呢?”
她这话,让杨得将愣是傻兮兮地连连点头。
还嘴里直嚷嚷:“王妃确实搞错了,这就是一场误会而已!”
好一个误会而已。
萧棠浅笑兮兮地看向帝景翎。
“夫君,看来真的是我们误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