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她也才发觉了周边有些熟悉的环境,有些惊奇的道:“这里……是言家吗?”
言默扒在阳台栏杆处往外探去,却发现这里恰好可以看到言家别墅的花园里,而那里,正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少年走到她身边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带笑的点了点头:“嗯,怎么样,还不错吧?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偶尔看到你家人的动态了。”
“两个星期后是你的生日,听说这次会在言家举办。”
“并不隆重,只是一家人吃个便饭,我们要在那个时候,拆穿沈枝和陈伍的骗局吗?”
言默望向不远处隔壁别墅内亮起的灯光,虽然近在咫尺,却又好像隔了很远很远。
手指扣着栏杆,此时她的内心也有些纠结,但她知道,是必定要拆穿沈枝和陈伍的阴谋,否则言家一定会被他们骗得很惨。
可她的父母……如果得知真正的言默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死亡,还被人假扮了女儿,又会是怎样的悲伤呢?
“嗯,先想办法找到尸体吧。”言默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此时尸体不见了,一定是被沈枝和陈伍藏在了哪里。
若是找到尸体,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
宋家别墅内。
男人扭动书房的一盏台灯,一条暗道赫然出现在了书房前,他眸色沉了沉,抬脚朝暗道尽头走去。
嗒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漆黑里显得尤为突兀,直到在一间房门面前,男人才停住了脚步。
屋门被推开,屋内被铁链绑住的女人虚弱的睁开了双眼,头发凌乱的扑在她额间,嘴角也有些血迹。
“阿……阿霆。”
男人皱了皱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语气冰冷:“别这么叫我。”
宋霆在密室内缓缓转悠了起来,仿佛对地上浑身是伤的女人漠不关心,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怎么样?还习惯这里么……我可是在这里度过了整整十几年。”
女人眼中露出惊恐和不可置信,同时也有一抹愧疚:“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早知道他是一个这样的畜生,当初……当初我就……”
宋霆嗤笑一声:“当初你就不该生下我。”
女人落下眼泪,不停的哽咽抽泣了起来,眼中暗淡无光,整个人狼狈不堪:“你走吧,逃出这个家,再也不要回来了。”
“逃?能逃去哪里呢?”
“你放心,一切很快都会结束的……所有人,都该下地狱。”男人阴鸷冰冷的语气传来,丝毫没有感情。
女人慌了神,有些惊慌的想要站起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反倒还将禁锢住自己的铁链弄出了叮当碰撞的声音。
“阿霆!你要做什么,千万不能做傻事阿…答应妈妈可一定不能做傻事阿!你的前途还一片光明啊!不能毁了自己!”
宋母疯狂的咆哮着朝他喊着,可回应她的只有沉默着朝屋外走去的背影。
宋霆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密室,临走前还不忘对女人说道:“对了,忘记告诉您一件事情了。”
“当初您被人贩子拐走,也是他做的呢……呵,明明都已经逃出了这个泥潭又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说完他便砰的一声关上了屋门,不再看屋内的女人一眼。
前途光明?呵……
早就不复存在了,从她死的那一天起,本来已经爬上了泥潭的他,又再一次狠狠的摔了下去。
宋母错愕在原地,仿佛浑身上下都被寒冰给冻住,似乎是又想到了当初在那个小村庄的所有回忆,一股深深的恐惧感爬上心底。
原来……从十几年前起这场阴谋就已经被布局好了。
那个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的永久噩梦,原来是自己身边曾经最信任的人一手策划的。
宋母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望着眼前一片漆黑无光的屋子,彻底两眼一闭晕厥了过去。
……
宋霆回到屋内,拿起了钢琴架上的那束玫瑰,开着车离开了别墅。
“老师,一切都快结束了。”
“再等一等学生,不会太久的。”
天空中的晚霞甚美,金灿灿的扑满了半边天,那似乎仿佛就是救赎和光明的希望一般,可男人开着车却朝着反方向驶去。
那里一片黑暗,就像是通往地狱的隐秘大门,周围漆黑一片,可男人却丝毫没有犹豫。
……
另一边的别墅里,房间内,是女人匀称的呼吸声。
屋内寂静且黑暗,女人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有些急促。
额头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汗水,不一会儿便浸湿的枕头,她闭着眼紧紧的攥着被褥,仿佛进入了梦魇一般。
梦里……她被许多人团团围住,宋霆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语气冰冷的质问她:“你不配整容成她的模样!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而言父言母以及许多人则神情冷漠的围在她旁边,漠视的看着一切,眼中是无尽的嘲讽和厌恶,并且对她指指点点,各种谩骂声传来。
她拼命的挣脱开宋霆的手,疯了似的朝前跑着,妄想甩开人群,却无意撞见了一个女孩。
沈枝猛的抬起头,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静静,你怎么在这里,快救救姐姐!有人要杀我!”
可下一秒,沈静却无情的将她推到了地上,将一面镜子摔在了她面前,砰的一声,镜面瞬间四分五裂,倒映着她惨白的人脸。
这张脸一会是沈枝,一会儿又变换成言默的样子,她惊恐的抚上自己的脸庞,可下一秒,这张脸就宛如一摊烂泥一般的滑落了下来,还混合着喷涌而出的血迹。
她害怕的想要大声尖叫,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耳边只传来了沈静讥笑的声音:“你是杀人犯啊!是你害死了言老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姐姐!你怎么不去死!”
不……
不!
屋内,大口粗喘的声音传来,沈枝猛的睁开了双眼,胸口不断的起伏呼吸着,发觉是梦后才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伸手抚上额头,却满是汗水,就连枕头和被子也有些被打湿,沈枝抚上小腹,这才觉得有了些安全感。
该死,竟然会做这样的噩梦!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征兆吗?
自从上次从宋家别墅里跑回来后,她的心里就一直传来隐约的不安,就连晚上睡觉也会时不时的做一些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