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
还有三十秒就要关机的倒计时弹了出来。
“天台上。”
“轰！”
无视了自动关机的手机。
苏夜子身后的翅膀轰然绽开带着她迎风而上。
仅仅不到一分钟。
她就已经降落在了南城大厦的天台上。
“啪！”
她踢了一脚旁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台这种地方的消防栓。
“我是在这里对你表白的吗？”
靠在栏杆上。
苏夜子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
她就是会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先表白的。
因为……
没有因为。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绕着天台走了一圈。
好熟悉的感觉。
但是……
就是想不起来。
什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已经发生过的东西但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一丁点印象。
“我到底怎么了啊……”
苏夜子蹲在地上。
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委屈。
“你在哪……”
飞速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苏夜子抿着嘴站起身。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这样的无助。
“等等……”
“就是这个角度……”
苏夜子跪在地上抬起头。
“轰！”
她身后晶莹的蝠翼再次绽开。
没错。
就是这样。
“咚咚咚……”
苏夜子摸着自己的心。
跳得飞快。
因为她的身体记得这种感觉。
这种……
被喜欢的人发现自己是血族的感觉。
苏夜子伸出手。
那个人当时就在自己的身前。
自己就这样看着他。
但是他是谁……
苏夜子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她站起身。
然后……
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不对。
力道不够。
她又把力气稍稍加大了一点。
“啪！”
“嘤！”
苏夜子的小脸一红。
但眼中却闪烁出了一阵惊喜的光芒。
没错！
就是这个力度！
就是这个声响！
他一定总是这么拍我的屁股！
苏夜子又自己拍了自己几下。
找回了熟悉感觉瞬间让她快乐了起来。
“一定还有的！”
苏夜子的蝠翼缩起。
“原来我才是关键。”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一天多的时间她一直想通过南城，通过重新走遍他们曾经共同去过的地方来回忆起白奕。
但是现在苏夜子终于明白。
南城并不是白奕留下痕迹做多的地方。
她自己才是。
记忆被消除，影像被抹杀，但是无妨。
留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感觉不会。
被消除的只是脑中的记忆而已。
肉体的记忆还在。
“对，就是这样。”
苏夜子胡乱的揉了揉自己的短发。
然后吹掉飞到自己脸前的一缕头发。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
然后坐在地上脱下了小皮鞋和过膝的黑色丝袜。
犹豫了一下。
自己挠了一下自己的脚心。
“啊！你讨厌！”
仅仅是一下。
苏夜子就直接弹起然后条件反射的喊到。
“哼~总挠我脚心，那我还不如把你忘了呢……”
她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然后重新穿上了丝袜和小皮鞋。
“一定还有的。”
苏夜子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张开小嘴空咬了两下牙。
抬起小脚飞踢了一下空气。
这一个个动作都是这样的熟悉又陌生。
“咦……”
正研究着自己的身体的苏夜子突然愣了一下。
她看到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有一个极为细小的……
猪头。
好像是毛细血管形成的，只有小拇指的指甲盖般大小。
不特别仔细的看根本发现不了。
“你是猪。”
看着这只小猪。
苏夜子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她的眼眶瞬间就变得微红起来。
我想起来了……
苏夜子闭上眼。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黑暗中。
她重新想起了白奕的声音。
是高三时候给自己将导数题时明明很烦但还是各种耐心的声音。
是自己连续问了好几次以后他格外无奈的声音。
“你是猪嘛？这么笨？”
“叶子！你是小猪嘛？怎么这么讲都不会啊？”
“算了，小猪都比你聪明……”
从模糊到清晰。
而且越来越清晰。
“你真讨厌……”
“只有声音还是在说我……”
“你讲题我不会，不都是因为你讲的时候在我一直都在看你嘛……”
苏夜子撅起了小嘴。
脸上划过了两行泪水。
虽然只有声音。
但……
只有声音就足够了。
“你一定也很爱我吧，毕竟我这么爱你。”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小猪。
苏夜子深吸了一口气。
“等我。”
“坚持住。”
…
…
…
“又要静置九十分钟了？”
玻璃房里的白奕打了个哈欠。
“我有预感，叶子正在赶来，估计你没机会了。”
他看着试验台的远端放着他给叶子做的戒指和手环。
“你快跑吧，到时候我和叶子里应外合，直接把整个实验室给端了。”
白奕坐在地上靠在身后的玻璃上。
外面莫科刚刚把调试好的药剂放在安全的静置。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零七分。”
莫科隔着玻璃看着白奕。
“别这么看我，我会羞涩的。”
和莫科对视了几秒后。
白奕侧过了身子。
“剥除苏夜子的记忆，花了我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看着闭目养神的白奕。
莫科揉了揉眉心。
白奕的乐观超乎了他的想象。
对自己心中那份准则的坚持也同样让他颇为无奈。
这一晚上他不止一次告诉过白奕自己的实验一旦成功会给人类和怪物带来什么。
但白奕根本就不听。
而让白奕坚持这份信念的原因就是苏夜子，这只血族。
“我看到了她的一些记忆，包括埋藏在最心底的，连她自己都努力想要去遗忘的。”
莫科的黑色瞳孔逐渐变为了竖瞳。
“我们梦魔，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人们想要主动忘记的记忆。”
“那些记忆，一般都是肮脏的，痛苦的，黑色的，罪恶的，你猜猜苏夜子的是什么？”
“叶子的……”
白奕站起身做了两个扩胸。
“哈，肯定是她幼儿园有次午睡尿裤子那事儿，没事儿，她忘了我帮她记着。”
“不。”
莫科摇了摇头。
“是关于你父母的，和你父母的死有关，而且是直接有关。”
他沉默了一秒钟后。
看着白奕的眼睛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