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市。


    曲菲和凌秋两人出了一身的汗，一起洗了澡，喝了一杯安神养颜的花茶，睡在床上说话。


    “一定还要去美国么，就不能留在国内？我一个人在郑市，也挺孤单，你留在这里咱俩合租一起也热闹。”


    凌秋的话，让曲菲的心感到一阵温暖。


    这个冰冷的世界上，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是真正关心自己了。


    “等明天的结果吧，看看那个黄毛还能有什么花言巧语，能哄骗住我妈，让我一条一条的揭破他！但凡我妈还能有一点理智，就应该知道那个黄毛的无耻和可恶，这样我就可以留在郑市了。”


    曲菲握着凌秋的手，她的手非常的粗糙，有着厚厚的茧子，就像是男人的大手。


    这是多年在邢哲亮的摩托车行改装摩托车，扳子钳子油污留下的职业特征。


    而且据凌秋所说，现在她在电动摩托车厂负责机器的安装进度，很多的活都是她亲自下场，和一群大老爷们儿一起干。


    “这个电动车，真有市场？”


    甚至直到现在，曲菲还是很怀疑。


    可看着赵长安竟然真的单干，而且还投资这么大，她可以不相信这个产业的未来前景，也可以不相信赵长安这个人的人品，但是却不能否认赵长安的商业才华和毒辣的眼睛。


    更何况原来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凌秋，现在竟然也加入了这个产业。


    这两者结合，不由的让她开始以着认真的态度思考，是不是之前自己错怪了赵长安的好意？


    “咱们国内的电动车最初是83年永久自行车厂，推出的”永久牌dx－130电动自行车。不过受到续航，爬坡，还有价格的影响，很小众。95年清华大学研发出来了轮毂电机，这个市场才开始发力，到了99年，国内有明珠千鹤，姑苏小羚羊，金陵大陆鸽，金华绿源四家厂商，还有去年和今年又成立了新日，雅迪两家，生产两轮电动车。根据统计数据，去年全国两轮电动车的销量大约有15万辆，销售额3.8亿。”


    曲菲还没有来得及嗤之以鼻，凌秋就接着说道：“今年估计不会低于50万辆，销售额超过12亿。”


    “增长的这么快？”


    曲菲满脸惊讶。


    “其实就像去年年底，赵长安提的那个建议，咱俩都是强烈的反对。你是被他忽悠怕了，害怕又被他拉进坑里，而我则是天然不喜欢，甚至很排斥电动摩托车这个叫法。对于一个摩托车爱好者来说，看到电瓶车，居然还叫什么电动摩托车，就像是看到是用一坨屎塑形的叫什么巧克力黑蛋糕一样的恶心。”


    说到这里，凌秋即使已经是天天和这个电动摩托车厂打交道，可还是忍不住皱眉。


    “那你还要加入？”


    曲菲感到难以理解凌秋的逻辑，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加入，喜欢自肆么！


    “可我总得生活吧，想要日子过的更好，有钱花，我还有这么一大家子的亲戚，他们都指望着我能够出息。”


    凌秋说道：“又有谁能够从事自己喜欢又能挣钱，而且未来职业生涯前景非常好的工作？”


    凌秋的话，不禁让曲菲也被触动的有点伤感，感叹说道：“不是被逼无奈，我又何尝想着还要出国。”


    这句话，不禁都勾起了两女的心事，想着年少时候的美梦，各种美好的梦想和旖旎，七彩祥云的王子，——


    而今都回到了地面，成了南柯一梦，只有奋力的努力，拼搏和为了更好的生活质量求生存。


    “我在摩托车行的时候，只负责改装维护维修摩托车，虽然从85年就开始的禁摩令我也知道，不过一直都认为很遥远。毕竟那是燕京，三环以内禁摩也是很有道理的事情。


    直到今年夏天，部门组织了一次到琴岛的旅游，到了那里我才震惊的发现，当地已经停止给摩托车发放牌照，而且主城区很多路段都开始禁摩。我看到新日的一个专卖店生意好的很，试骑了一次，——怎么说了，没有了发动机的澎湃嘶吼，就像是人没有了灵魂，只剩下行尸走肉，可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宁可不要代步两轮车有噪音一样的灵魂。


    那时候，我想我大致有点明白赵长安的观点了，要知道琴岛连个省会城市都不算，那么在未来，禁摩令会不会成为国内所有城市的规定？如果这是国内的未来大趋势，买不起小轿车的普通人还是占大多数，难道他们就该大热天和大冷天的骑着自行车出行，或者挤公交？白天挤公交还可以，晚上哪来的公交车。


    而且一个城市要是人人都买小轿车出行，那上个班三里路能堵十个小时，下班回趟家几里路的时间，就可以坐飞机从明珠飞到洛杉矶。那么遇到火灾，救护车，怎么办？


    所以，未来国内的电动摩托车，即使我很不喜欢，可也认为这是无法阻挡的大趋势。”


    说到这里，凌秋后知后觉，带着后悔的语气说道：“菲姐，之前咱们可能都错过了一次难得的机遇。”


    ——


    第二天早晨天才麻麻亮，赵长安就神清气爽的离开了小区，开车回郑市。


    在路上，他打了邢哲亮的电话，大致问了一下他手里面所掌握的东西，事情的原因果然来自于之前邢大立那一亿三百万，以及项海腾扣下来作为酬劳的2300万佣金。


    只是这一笔钱，就能给有关方面采取行动，然后深挖的理由。


    而且对于邢哲亮来说，一旦项海腾落网，他就有着很大的可能拿回来这2300万，还成全了他救师的美名。


    简直就是名利双收，何乐不为？


    再联想到金飞跃和小渔的选择，让赵长安不禁感叹，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其实有很多人都很牛逼。


    思想看似背经离道，不顾伦理道德，恣意妄为的胡闹，然而在关键时刻，则是真的‘半大孩子，下手最狠’，就像说的那种‘杀其证道’，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手软。


    到了郑市东郊，赵长安开车从环城路东绕到了南边，和郁海南碰头。


    然后赵长安在附近的沙地里面溜达，半个小时以后接到了郁海南的电话：“都说完了。”


    郁南海应该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和邢哲亮，一个是和小渔。


    和小渔的是一个新号码，现在的手机号神州行也不需要实名制，掏一百块钱买一张电话卡，安上就能使用，里面还有五十块钱的话费。


    “你和郑老要是在这边没啥事儿，该回明珠就回明珠，该出国谈生意就出国谈生意，这边的事情你们不要再插手了。”


    郁海南笑着说道：“这种事情，你们不适合沾的太深，尽量把自己摘出去。”


    赵长安点头问道：“那金广仁那边的委托人代理，还有保释这件事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