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另外一个是什么”


    赵长安觉得有点意思。


    “你猜”


    靳晨晓朝着赵长安捉黠的笑。


    “猜不出来，你就直接说答案就行了。”


    赵长安可没有这个力气去玩猜谜游戏，要说眼前这个妞儿让他猜猜看她穿得是啥颜色的内衣，猜对有奖，赵长安倒不介意认真思考一下。


    “那我要是直接说出来，那多没意思”


    “我——”


    赵长安嘴里面那个‘靠’字差点说了出来。


    靳晨晓眼睛笑盈盈的望着他：“别骂人呀，又没说过猜不对怎么你了。”


    “那我说一个，你看行不行。”


    既然第一个想法很有意思吗，赵长安当然对第二个想法也很感兴趣，就像是听到一个人弹琴，假如第一首弹得不错，那么不用想基本就能知道第二首也绝对同样不俗。


    海纳百川，兼听则明，这些道理赵长安还是明白的，虽然他有着前世的记忆，不过前世他却从来没有对手机行业进行认真的观察过，说看到的只是一些浮在表面上的东西。


    “洗耳恭听。”


    “反正不是因为要加大研发，所以要相应的减少营销投入对不对”


    靳晨晓有点意外的仔细的望了望赵长安，突然问道：“你手里钱多不多，要不然咱俩一起干”


    “我倒想和你一起干，就害怕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干！”


    “你在调戏我”


    “其心可对日月，天地良心。第二个建议究竟是什么”


    靳晨晓知道王二牛在转移话题，可见他是心里有鬼就是在调戏自己，只不过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而是用清晰的声音说道：“不要上市。”


    “啥，股市”


    “对，股市！”


    靳晨晓微微歪着可爱的俏脸，饶有兴趣的对赵长安说道：“想不明白”


    “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你也真敢说。”


    赵长安感叹道：“你这不是在耽误人家圈钱发财的路人家没有把你乱棍打出去，就已经是一群讲究人了。”


    “哟，这你也懂”


    靳晨晓有点不信：“说说看。”


    “有啥深奥难懂的，”赵长安摇摇头，“不外是资本的狂欢，最后一地鸡毛，或者彼可取而代之。”


    当然，这些事情尤其是刘邦的豪言壮语，可以通过一系列的复杂操作尽力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来提前预防控制。


    然而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可实际操作起来，野蛮的资本谁又跟你讲你的道理


    说得浅显一点，就像是在未来时空发生的俏江南对赌协议，说得深一点，宝能系对万科未遂的图谋，当然还有更深的。


    总有一千个办法，识时务为俊杰！


    这也是到现在为止，即使赵长安在侏罗纪上面进行了妥协，引入了天悦系，叶氏集团，馨乐电子，却对上面的母公司一纳米，始终持有百分之一百的股权。


    而侏罗纪之所以妥协，是因为赵长安至此至终都没有打算长期掌控侏罗纪，去和想象力，戴尔，长城，——这一系列的大鳄血拼。


    当然在未来也不是不能上市圈钱融资，而是绝对不能像waveguide这样，这么的急，蛋糕还没做好，就急着分蛋糕。


    ‘资本的狂欢，一地鸡毛，或者彼可取而代之。’


    随着赵长安的话音落下，靳晨晓悚然而惊的圆睁着秀气的眼睛，望着赵长安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么深刻的思考，绝对不会是一个建筑工人的思想深度，也不可能是一个小老板的思想高度！


    其实她也没有想得这么深，只是因为她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


    赵长安笑着朝着靳晨晓隔着大巴车的走道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复大大二历史系学生，一纳米总裁，赵长安。”


    “我靠！”


    这次轮到震惊的靳晨晓爆粗口了，


    ——


    晚上赵长安请客，唐霜，宋菁，舒玫，邱启，李擎夫妇，倪雅雯作陪。


    赵长安还给苏博和南鹂打了电话，本来想着因为之前的芥蒂，他俩不会过来，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两个人不但来了，苏博还带着他的妻子和儿女过来赴宴，不禁让赵长安感到意外的欣喜。


    在酒席上，赵长安也没有再藏着掖着，说了谋划手机产业这个想法，并且说了文烨正在和叶氏集团谈判这件事情。


    听得本来已经有点心灰意懒的苏博和南鹂的眼睛有点亮了起来，就连前段时间一直有点犹豫着是不是离开一纳米系的李擎，眼睛也不禁亮了起来。


    “你想做到哪一步”


    酒桌上苏博直言提了出来这个关键，是当国外厂商的下游打手挣一波块钱，还是有着别的什么想法。


    活着可以说得大一点，‘理想’，活着‘抱负’！


    这一点，就像当年想象力‘技工贸’和‘贸工技’之争一样，两字前后排列的小差异，在现实操作中则是天南地北的鸿沟。


    随着苏博的问话，一桌人除了苏博的妻子和他的孩子，都在对付桌上的川蜀麻辣美食，别的都目不转睛的望着赵长安，等着他的回答。


    “那我就用一个老典故来回答，技术，产品，销售。”


    随着赵长安的回答，苏博和南鹂的眼睛又亮了一些，李擎则是点了一支烟。


    只有唐霜微微皱眉，不过选择了沉默。


    “希望你言而有信，别到时候面对着巨大的利益，又变成了销售，产品，技术，眼睛里面只有钱而没有责任和使命！”


    南鹂的话说得很认真：“咱们国家的信息链产业，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也消耗了太多的热血！”


    “其实我觉得你们似乎一直有着一种误解，就是前者一定要比后者更好，当然站在国家的大局的高度来说确实是这样的，然而具体到一个个的企业，他们应该有着各自自由的选择，形成百花齐放，而不应该搞道德绑架。你总不能让每一个企业都去搞最新最前沿的研发，这种一拥而上的研发有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这意味着巨大的重复和浪费，甚至是一场灾难！作为一个企业，第一个要素是要能够生存下去，活都活不下去，还谈什么‘技工贸’和‘贸工技’岂不是镜花水月，我并不是说想象力做得对，也不是说它做得不对，现在的我更没有资格拿着道德的大棒去打人。诸位，千言万语我就一句话，别多嘴指导别人应该怎么怎么走，在法律的框架内别人想怎么走那是别人的自由，脚长在人家身上，而是要关注自己的脚，搞清楚自己想怎么走，做好自己，好好努力！”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在包间里面响起，尤其是邱启拍手拍的最热烈，捧哏第一。


    只有苏博的两个孩子诧异的望着赵长安，心里想着这个叔叔的一句话可不像是一句话啊